秋田斗泥狗的往事,属于太子、老大死都不愿意再提及的黑历史,太子妃自是没法从太子嘴中了解实情。
耐不住弘晖那话痨的本性,前日午憩时小嘴巴拉巴拉,就把康熙所讲“丑化”版大伯、二伯被狗追着啃泥那点子事儿抖露了个一干二净。
起初,太子妃还以为是贵妃或太子讲的睡前故事,直到弘春最后来了句,“玛法说,二伯当时一嘴的泥毛,二伯娘,什么是泥毛啊?”
“呃呃呃呃……”太子妃紧咬红唇,手心都快被指甲戳破了,才将嘴角弧度压下,没“扑哧”一声笑出来,又不动声色地转移俩孩子的注意力,“弘晖、弘春啊,福宝、乐乐(两只白兔的名字)好久没洗澡了,你们快睡,睡醒了带你们去给它们洗白白,好不好?”
闻言,弘晖、弘春立刻噤声,乖乖躺下,在太子妃那柔和的儿歌声中睡去。
洗白白这事儿是俩孩子的最爱,不管是自个儿洗白白,还是给兔兔、黑鱼、八哥,隔三差五,弘晖、弘春就扒着太子的大腿,要求他帮忙——
除了水生的,没什么动物不怕水,能乖乖由着人给它洗白白。
尤其是俩兔子,俩腿一蹬贼有力,没个大人帮忙弘晖、弘春还真没法得手。
对太子而言,也就是捎带手的事儿,唯一让他疑惑的是,黑鱼整天泡在水里,也要洗白白吗?他不理解!
事后知晓这件事儿的老大胤褆,脸都笑白了,眼睛眯成一条线,“哈哈哈哈,老二,你也有今天,给侄子们抓兔子洗澡……哎呦喂,你怎么爱干净的吗?笑死老子啦,肚子疼、肚子疼,哈哈哈哈……”
太子毫不示弱:“你捏着嗓子,哄女儿‘恰饭饭’,还趴地上由着弘晖、弘春带着宁楚克一块往你身上扔泥巴……”
“你给弘晖、弘春吹口哨,把屎把尿……”
“你给明德、宁楚克当狗,驮着她们俩到处爬……”
“你丫差点被弘晖哄着吃蜈蚣……”
“某人被女儿逼得差点吃鸟屎……”
太子妃说到这儿,终是忍不住大笑起来,面容潮红地时不时捂嘴,拉着宜修的手,说起后续,“你能想象吗?两个八尺高、三十余岁大男人,互相揭短不说,还闹到了皇阿玛面前,
皇阿玛被气的半晌说不出话,怒气勃勃地给了一人一后脑勺,后被皇阿玛拎着耳朵进御书房议事儿……
我从未想过,太子和大哥的胜负欲居然在体现在这事儿上,真可惜,未能亲眼瞧见这一幕,错过了呀!”
宜修脑海中一浮现那画面就打了个寒颤,总感觉有什么碎了……反应过来后,拿帕子掩口,死命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上一世太子、直郡王有这么呃……童心吧,姑且算是童心吧!
怪不得,曾有人说,男人至死是少年,啧啧啧……便是皇家子弟也不例外啊!!
笑了一会儿,太子妃和宜修非常有默契地相继捂脸,理了理鬓边的碎发,气氛一时间清冷起来。
宜修率先打破静默的画面,清了清嗓子,给了剪秋个眼神,剪秋举起一个精致的檀木盒,笑道:“这时我给你留的,甭管外头男人们闹成什么样,咱们女人之间该什么样还什么样,是不?”
太子妃一听,先叹了口气,又在宜修再三催促下地打开木盒,只见数张田契、庄契并着半指厚的银票,略略一扫,约莫五六万两,登时便要推脱,“这如此使得,快拿回去!”
“没偷偷送来,就是不打算拿回去,更不打算和你推来推去。”宜修微微而笑,目带悲悯与谅解地看向太子妃,“二嫂,你照顾弘晖无微不至,就当是我这个做额娘给的谢礼。”
太子妃脸上发烧的最厉害,内里倍觉心暖,她心中感叹还是四弟妹贴心,但思忖再三还是婉拒了,强笑着低声道:“你的好意我明白,但我不能收,照看弘晖是我这个二伯娘该做的,岂能让你破费。”
宜修暗暗摇头,拉过太子妃的手,缓声道:“人人都说,天家是破天的富贵儿,谁能想到咱们这样的人家内里有多心酸呢?要不是前些日子剪秋出门办事儿,忽的瞥见你身边的揽星要发卖铺子,我都不知道你过的这般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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