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完:好,左右是个死,咱家也要死个明白,你明知道青城子试毒必然会死,又因何指使我在青城子的酒里下毒?
李卫:青城子武功高强,内力深厚,那丹药被你抹了毒,他一试便会知晓,为防止他反抗亦或强运功抵住,只有先废去他的内力,即使他侥幸留住性命,想必也不敢多言。
张完:如你所说,他端起酒杯亦能发现酒中有毒,为何他又甘心喝下?
李卫:你错了,那十香软筋散无色无味,青城子根本无从发觉。待他喝下毒酒,自然能猜到即将发生什么,不管他参与与否,他都有口难辩,难逃一死,索性吃下丹丸,更痛快一些。
张完:宋大人,好心计啊,咱家真是佩服。
李卫:钱公公,这许多年来,我对公公可是照顾有加,公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张完:原来你百般讨好与我,送我黄金白银,顾我家人,是打着这个算盘。
李卫:公公只说对了一半,原本我是意在指挥使,想着公公能在皇上面前进些美言,我也能常常从公公嘴里得知龙心所想,可空置了三年,皇上竟然赦免了陆绎,还让他登上了指挥使的位置。后来,陆绎又……
张完:陆绎又怎样?
李卫:这就不关公公的事了,公公还是写下认罪书,拒实交待与陆绎合谋的事实,便上路吧,我能做的就是帮助公公毫无痛苦地离开。
张完:宋大人,你说过的,要善待我的家人,你可记住了,否则咱家做鬼也不放过你。
李卫:公公放心。
宋辰辉听完二人复述,脸如死灰,脑袋早已耷拉下来。
陆绎靠在椅背上,颇具玩味地看着宋辰辉,“宋大人,是不是很意外?”
“陆绎,你卑鄙,你买通他二人诬陷与我,这不是事实,不是,”宋辰辉看向李芳,声嘶力竭地喊着。
李芳也没想到,事情竟然出现了这样的反转。
陆绎笑道,“宋大人,你再仔细看看,他们是谁?”
宋辰辉抬头。
张完和李卫抬起手,从脸上缓缓揭下一层面具。
“怎么会是你们?你,你不是去了江浙吗?”宋辰辉惊恐之极。
其中一人回道,“是,宋大人,正是卑职,”说话之人正是岑福,另一人却是杨程万。
“你们,你们是何时假扮他二人的?”
“昨日,”岑福回答得简单明了,看了看陆绎,又说道,“卑职并未去江浙,那只是大人的障眼法而已,”
“陆绎,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怀疑我的?”
“这说起来话就长了,我先告诉宋大人,我是如何怀疑钱公公的,”陆绎依旧四平八稳地坐着,“正如宋大人所说,青城子每次贡献丹丸之前,都必然要沐浴熏香,那青城子是出家之人,虽人在皇宫,深得皇上信任,却不曾侍宠而娇,平日里一切都是自己打点,根本无须有人伺候,”
“而那日钱忠却指使八名太监伺候,这本就不合规矩,人多易乱,钱忠懂得这个道理,他不过是想多拖延些时间,好有机会下毒,钱忠是皇上身边的人,自然不会有人怀疑他作下手脚,”
宋辰辉自然知道这个简单的道理,这也正是他向钱忠出的主意,便又问道,“既然你知道是钱忠下了毒,你请旨审讯他便可查出真相,”
“钱忠只是一个太监,万万不敢起毒害皇上的心,他能如此做,必定是受人指使,能够接受指使犯下此等重罪,自然是利益驱使,我若审讯与他,他抵死不认,那不是正好遂了某人的心?既在皇上心里种了一根毒刺,又能不被人察觉?”
“可皇上明明将你禁足,不再信任与你,你又因何……”说着看向岑福和杨程万。
“宋大人,亏得你在锦衣卫这么久了,你难道没听过‘引蛇出洞’的故事吗?”
“什么?你是说,你是说,皇上将你禁足,是你和皇上设下的计?”
“皇上眼明心亮,自然不会被奸小蒙弊,陆绎出此计策,也是想赌上一赌,只是没想到,宋大人这么迫不及待地就跳出来了,原本我还以为要玩上几天,”陆绎呵呵一笑,“那日闯入皇宫的人是岑福假扮,只是为了制造一个契机而已,”
宋辰辉面上灰暗,“那你又是如何怀疑到我身上?”
“那青城子身中两种巨毒,十香软筋散只是散了他的内力,而致命的却是‘落雁沙’,”
宋辰辉浑身一哆嗦,“那落雁沙久未在江湖露面,太医都检验不出来的毒,仵作也是无可奈何,你是怎样知道的?”
陆绎哈哈大笑,“宋大人,您可能忘了,陆某可是记得很清楚,七年前的那件事,您再想想?”
宋辰辉一愣,“七年前?……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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