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里县百姓常常说,麂子到家,房倒屋塌,人就算不死,也要脱三层皮。
云里县百姓,最怕山上的麂子跑到家里,如果不巧出现这种情况,主家要请毕摩来家里念经,请毕摩驱鬼避斜,祈求家人平安。
家庭富裕的人家,还要请亲戚朋友来家里吃一顿饭,不收取礼金,不收取礼物,以此方式来减缓他们心里的负担,保佑全家无病无灾,六畜兴旺,顺遂发达。
前文说过,梅老倌在修筑滇缅公路时被飞石砸坏了脑壳,他说话的时候,有时清晰,有时不清晰,现在说话,前半部分清晰,后半部分不清晰,李云愽的心里再是清楚不过,再是明白不过。
知道枪是梅老倌开的,李云愽在心里感到失望,在心里感到非常失望。
他已经知道,从村里出走的六名青年,他们或许已经不在和尚山,或许已经不在和尚山,那么,他们去了哪里?不知道,不知道啊!
李云愽把村里六名青年出走之事情,完整地向梅老倌说了,说:“梅老倌,你看见有六个青年在山上吗?”
梅老倌的脑孑,于此刻又犯糊涂了,他用迷茫的目光望着四个人,望了半天,说:“六个青年?对了,你们村里有六个青年?哈,我晓得了,你们村里有六个青年,于突然之间得了神经病,他们不想呆在村里干活,只管跑到和尚山里来玩,玩着,玩着,他们忘记了回家的路,然后你们来和尚山,想把们找回去,是不是这样?我这个人,什么都不好,只有脑子好,不管什么事情,一猜就中。”
尤大田不想在梅老倌身上浪费时间,他只想尽快找到村里的六名青年,然后打一些猎物回去,请家人打牙祭,既改善了自己的伙食,又平复了家人心里的躁动。
一石二鸟,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说:“你有没有看见他们?如果看见,请你赶紧告诉我们,如果没有看见,请你赶紧走开,不要耽误我们的时间,神经兮兮。”
时间,对于四个人来说,显得很充足,甚至显得有些多余,他们已经在草地,浪费了很多时间,还怕再浪费?
尤大田把浪费时间四个字说出来,显示出他的心里,现在有一些着急,而更多的,是一种做作,他想向同行的三个人,去表现他想急于找到六名青年的心情。
梅老倌不晓得尤大田的心里,有着什么的想法,他的脑子,这时候突然显得清醒了一些,说:“我没有看见你们村里的六个青年,我怎么会看见他们呢?没有,鬼都没有没有看见一个,好,我走,我这就走,赶紧走,不要说人,鬼都没有看见一个,鬼都没有看见一个呢!”
梅老倌说着话,站起来,抬起脚就走,洛廷戴赶忙提醒梅老倌,说:“梅老倌,你的麂子,背走你的麂子。”
梅老倌把头摇得如同货郎鼓,说:“请你莫要提起麂子两个字,提起这两个字,我就全身打颤颤,不祥之物,我背回去干嘛?送给你们,送给你们做下酒菜,好了,我走了,你们有时间。到我们村里玩,前提是我家不要出事,我要活得好好的,如果我死了,你们去我家,谁来招呼你们?”
梅老倌说完话,丢下死麂子,拎起猎枪,朝山上走了。
麂子跑进梅老倌家里,被梅老倌追上并打死,死麂子被梅老倌认定为不祥之物,而在李云愽四个人的眼里,死麂子却是难得的宝贝,正好用来补充体力,吃不完的则带回家,给家人吃。
李云愽拿出砍刀,砍断了麂子的头和脚,四个人动手剥了麂子皮,开膛破肚,舍弃内脏,砍下一块肉,用木棍穿起,放在火上烤,等到烤熟,用来做下酒菜。
吃饱喝足,四个人把剩余的麂子肉放进背篼,站起来,熄灭了燃火,继续向山上走,到山上去搜寻从村里出走的六名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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