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脚步,小心提防着走近一瞧,好家伙,至少有十多个乞丐,正如同饥饿的狼群一般,围着一个人抢夺着他手里的东西。
他们居然在抢别人的东西?!我正待怒喝一声,赶走这些乞丐,就听到人群中间有人说话了。
哎哎哎!大家别抢啊!都有,都有!被围着的那个人声嘶力竭地大声叫喊着,然而他的声音却好似被狂风吹过的残烛,虚弱无力,飘飘忽忽,明显的中气不足,给人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
这是谁啊?!他在干什么?!我一下愣住了,我忽然感觉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于是满心好奇地瞪大了眼睛,仔细朝着人堆里定睛一看。
这一看,我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个被乞丐们围着的人居然是张旭东的老子——张先云!
他那瘦弱的身体,在汹涌澎湃的人群中,仿佛狂风中的一片枯叶,被这些乞丐簇拥着、推搡着,不停地摇来摇去。他的手里紧紧提着一个棉布口袋,里面似乎装满了馒头,正在给乞丐们发放。
起初,他还是一个一个的往外拿,每拿出一个馒头,就仿佛抛出一块鲜美的肥肉,立刻有眼疾手快的乞丐给抢了过去。
渐渐地,一个馒头一个馒头往外拿满足不了那些乞丐们了,他们愈发疯狂,根本等不及张先云往外拿,就迫不及待地直接自己把手伸进口袋里摸索起来。
张先云又急又恼,满脸涨红,着急地喊道:大家别抢啊,别抢啊!都有,都有啊!
然而,他的话音还未完全落地,手里的口袋便被一个乞丐饿虎扑食般直接给夺走了。那个乞丐抓着口袋,好似脚底抹了油,拔腿就往人群外跑。可刚跑没两步,就被其他如狼似虎的乞丐给追了上去。他们抓住他的衣服,把他狠狠地按倒在地,接着一拥而上,又是一阵激烈的哄抢。
没多大功夫,连带着那个口袋,所有乞丐都如一阵风一般,四散而逃,只留下瘦骨嶙峋的张先云,像一根孤独的竹竿,呆呆地站在巷子里,眼神空洞地看着空空的双手,兀自发愣。
咳!我轻轻咳嗽了一声,准备抬步离开。
张先云似乎回过了神,他茫然地抬起头,突然看见了我,先是愣了一下,跟着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似乎自我解嘲一般,嘴里喃喃道:日行一善,日行一善!
说着,他又垂下头,扶着腰与我擦身而过。
日行一善?!我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张先云的背影,心里想着:看来他把王思远的吩咐真的当回事了!
巷子里已经没了人,我不再耽搁,快速跑到前面的人民巷,瞅到四下无人,我一个冲刺,如矫健的猿猴一般爬上了院墙,翻进了“樊家大院”里。
我在这里也给振堂叔留了信息,我要看看那些信息有没有传递给振堂叔。
“樊家大院”的变化不大,原来那口水井的位置因为这段时间下雨的原因,周边的土有些塌落,但是水井仍然没有被完全填埋。
老院墙处留的字迹也被人破坏掉了,已经看不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
这到底是谁干的?!我带着疑惑,转身朝着房子走去,推开房门,穿过走廊,我把每个房间都推开看了下,里面没人,杂乱的情况和上次来的时候差别不大。
我走到了前屋,前屋的木门上,我也留有信息。
唉!我蹲在木门前,看着木门上深深的划痕,我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前屋门上留下的字迹也同样被破坏掉了!
我心中暗自想道:这是魏建干的吗?!这个家伙怎么就像一直在跟着我一样,我留下的信息都被发现并破坏了,这下要怎么才能找到振堂叔呢?!
由于昨晚没有睡觉,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木门,突然感觉有些疲劳,思维不太清晰,好像还有很多的问题,我都找不到头绪。
曹永兴说,如果我要继续找振堂叔,福利院和北街可能是两个重点的方向。这里的信息既然被破坏了,那我只有从这两个地方继续着手想办法了。
“吱”,我正蹲在地上晕乎乎地想着事情,忽然听到身后的房门似乎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响动,我心中一凛,一股危险的感觉传遍了全身。
我双手迅速摸向腰间,如临大敌般跟着回头望去。
“唰——”,我刚一回头,就看见一道银光如闪电般,直接奔向了我的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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