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嗔道:“你我平等之人,怎么好用‘吩咐’二字?”
“公子是金玉自身,奴家不过是贫贱之人,幸蒙公子搭救,奴已是感激不尽,非粉身碎骨不能报答公子万一,岂敢与公子平等?奴愿做公子府上的一名粗使丫鬟,端茶倒水,绝无怨言。”
“唉,你越说越远了。连紫桐我都不舍得使唤她,更不用说你了。你虽然不说,我也知道你是官宦人家的落难小姐,寻常人家的女儿岂有你这样的气度?
你就别欺瞒我了。我知道你不愿说破自己的身世,一定有你的苦衷,我也不会勉强,但请姑娘不要再说什么做丫鬟奴仆之类的话了。”
碧罗心想,谁还不愿意做娇小姐呢,我若再推三阻四,就太矫情了。
“既蒙公子厚爱,俗话说‘大恩不言谢’,奴恭敬不如从命,只待来日寻机报答了。”
慕容笑道:“你要报答我也容易,只怕你不肯。”
碧罗知他嘴里没有好话,也不追问,忙拿话岔开,问他:“不知公子贵府在何地,家里又有什么人物?”
“好不公平,你问我,我句句作答,而我问你,你却一问摇头三不知。”
“公子不说也罢,奴家不问就是。”
“问又何妨?不过,现在我还有事要处理,等那天你我上山看山顶日出,那时再说不迟。”
说罢起身告辞。
后来玉真问慕容:“我看碧罗这丫头心机深沉,来历不明,你还是小心为妙,不要为色而得不偿失。”
“母亲又胡说了,虽说人心难测,但她一个落难女子,娇弱无比,父母双亡,就算来路不明,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母亲何必如此小心。”
“防人之心不可无,如今又是乱世,时局不稳,连皇帝都遭遇了好几次暗杀呢。
你外祖父身前树敌过多,他虽然走了,你外祖母尚在,当今圣上又对她十分敬重,我们是他的后代子孙,难免不会有人乔装打扮混进来对我们不利。
我听说前朝驸马夏侯煊这个反贼打着安宁公主的旗号反叛朝廷,如今占据了甘凉二州,还有西蜀部分国土,声势十分壮大。他们到处散播流言,说要活捉你我,为青川甘氏复仇呢。”
慕容青松听了他母亲的话,也觉得有道理,想了想,笑道:“我常听传言,说这亡国的安宁公主超凡脱俗,号称天下绝色无双。如今看来,未免口气太大。”
“此言非虚也!”玉真正色道,“我曾经见过她,那时她未成年,还不通人事,但却已经有倾国之色,犹如天使下凡,光彩照人,无与伦比。”
“母亲少夸口,依你说,这安宁公主比碧罗姑娘如何?”
“这碧罗也是一个绝色人物,容貌应该不差安宁公主,眉眼竟然也有些相似。我一见她,差点把她当成安宁公主本尊了,不过细看下来,其面带风霜,眉头紧锁,虽然多了些沉稳矜持和忧愁,却少了些少女的天真烂漫和高贵之色,气质上差了一点。”
“那是因为她久历人间疾苦,身心疲惫而已,然而其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典雅气质却是无人能及的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我看你是被她迷住了,所以看她什么都好。也罢,这安宁公主早已烟消云散,我们何必在这里谈论一个死人?”
“母亲,孩儿准备让碧罗做我的爱妾,你意下如何?”
玉真嗔道:“你的事我管的了么?你看上的女子,她们哪个不是心甘情愿,死心塌地跟随你?别说你让她做妾,就是让她给你当丫鬟,恐怕她也会受宠若惊呢。只是有一条,你东京城里那些个良妻美妾,不知道是否能见容得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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