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三点点头:“应该的,应该的,有底线是好事儿,这做生意就是讲究个和气生财。”
宴先觉不接他的话,自顾自的往下说:“可要是有人想随随便便的来碰这条线,我也得给出我的态度,不然这线摆出来也就是个笑话,渔三爷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渔三一边粗鲁的掰着蟹腿,一边赞同的跟着点头:“是这个理儿。”
“这做生意,就怕被人欺负上门来。”
“就拿我这一品楼来说吧,自开业起,就禁止别人上门寻事。”
“我这可是个饭店,要是随随便便就被人打上门来了,那还不得天天装修,我这店可怎么开?”
宴先觉的语气冷淡了不少:“可惜有时候是事儿找人,不是人找事儿。”
渔三吃完那条蟹腿,又拿起手边的酒杯仰头喝了一杯:“谁找谁的我就不知道咯。”
“渔老三我呀,也就是个普通渔民。”
宴先觉听着他这暗藏警告的话面色不改,直接开口挑明了:“渔三爷这是打定主意要上林琅的船?”
渔三豪爽的大笑着摆手,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小少爷天生矜贵,含着金汤匙出生,应该没有出海打过渔吧?”
“我们渔民不分什么好船孬船,只要能让我们捕到鱼的就是好船。”
“就像这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有的只是永恒的利益。”
宴先觉:“有些船看上去光鲜亮丽,实际上内里却已经破了大洞,沉船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渔三再次起身给宴先觉的酒杯里倒上了酒:“那不怕,我这人从小水性就好,就算沉船了,我也能自己游回来。”
宴先觉听后没说话,只是端着装满酒的酒杯放在手里把玩一番换了个话题:“渔三爷这酒杯有些眼熟。”
渔三以为他服软了,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好眼力。”
宴先觉失笑:“前朝的红釉鸡缸杯哪里是我有眼力,这分明是三爷大手笔。”
渔三嘴角得意的笑才刚刚扬起一角。
就听到宴先觉迟疑的说:“只是……”
渔三看了过来,宴先觉才慢吞吞的开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套酒杯是大臣给前朝末代皇帝的贡品,但被宦官截胡,宦官死前一直视若珍宝,宦官死后因为府邸被人哄抢,这套酒器就此流落民间。”
听到这里渔三的表情一下就阴沉了下去。
宴先觉满意的笑了。
渔三这人唯一的弱点,就是他没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他从微末到如今,一共娶了五任妻子。
有过继子有过养子,就是没有一个亲生的孩子。
他和第一任妻子离婚时,用的理由是对方生不出孩子。
结果妻儿二婚后第二年就生了一对儿双胞胎,从那时起就开始有人怀疑不行的那个人是不是渔三自己。
而在对方不信邪的连娶了五个妻子后,渔三自己也认命了。
但是,宴先觉想,没有一个人想把自己和宦官放在一起类比吧。
特别是渔三这种在这方面本就有些敏感神经的人。
屋内四个人,只有宴先觉一个人笑容不变的偏过头,看向林琅,明知故问道:“林总怎么不说话?”
“是我来了,让林总没话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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