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宴先觉走神儿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宴辞下手一拳比一拳狠。
怀疑人生这种事,完全可以留到深夜无人的卧室里。
但送上门的发泄渠道就可遇而不可求了。
从能听到宴先觉心声过去多久了呢?
比起他们过去相处的十八年来说,好像也没过去几天。
但是从得知所谓的小说剧情之后,他每天都处于一种莫名的恐慌之中。
为什么明明每天战队的训练量已经消耗了他大部分精力,爸妈也都劝他有训练的时候留在基地休息,可他还是要坚持开车回家。
就是为了确认,确认他当初的冲动和鲁莽没有对他们这个家造成伤害。
除了偶尔当作玩笑的调侃,家里没有一个人再提起这件事。
也没有人怪过他,包括甚至可以被定义为受害者的他大哥。
但他自己永远都记着,如果宴先觉没有得知剧情呢?
如果他们没有如同上天垂怜一般,突然获得了听到宴先觉心声的能力呢?
他是不是就会成为像是多米诺骨牌里被推倒的第一张牌那样,害得宴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午夜梦回,他有过无数次虚妄感,他靠和宴先觉一次又一次彼此都熟悉的拌嘴短暂的找回真实。
但在对上庄越峰眼里的恐惧和求饶,宴辞突然就感觉他已经回到真实世界了。
原来把李洋送进监狱不算报复,截胡林琅的生意也不算报复。
只有当拳拳到肉的时候,他的指节感受到了反馈而来的痛感这一刻。
宴辞才重新拥有了真实感。
宴辞在庄越峰逐渐涣散的眼神中,缓缓地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
啊,原来是这样。
他的真实感,来自他的家人,当他真实的感觉到,他保护了自己的家人的时候。
久违的真实感突然就回来了。
宴辞最后一拳,干脆利落的砸断了庄越峰的门牙。
他松开手后,庄越峰已经翻着白眼瘫软的倒在地上。
宴先觉嫌弃道:“有股味儿。”
云顶酒店的客房即使是没人入住的时候,也会二十四小时开着新风系统和空气净化器。
所以不是客房的问题。
宴先觉看着西装裤上尿湿了一大片的庄越峰,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就是这种垃圾,在剧情里竟然害得他那么热爱跳舞的大姐永远的告别了舞台。
宴先觉转身出去,留下一句:“小王哥,把他弄醒。”
宴辞有些疑惑的看向他的背影:“你去哪儿?”
*
宴先觉没有回话,径直出了门。
小王哥看了看宴辞泛红的手指:“二少爷,外面桌子上有药,你要不要处理一下?”
宴辞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庄越峰,知道小王哥是想把自己支出去。
他点头答应了。
等宴先觉再进门的时候,就看他那总是故作坚强,格斗课下课都要妈妈盯着才勉强愿意上药的二哥,正在老老实实、认认真真的坐在那儿涂药。
他吐槽了一句:“就你那点儿伤,再涂慢点儿都要愈合了。”
宴辞抬头,难免没有直白的反唇相讥。
而是把目光落点在宴先觉手里的金属棒球棍上。
他问道:“为什么,我没有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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