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到自己那冤死的亲家公岳飞,想到儿媳妇进门时,岳飞夫妻的嘱托,又壮起了胆子。
张浚只恨自己没有圣旨在手,若是有圣旨,何至于被唐闳这么个不着调的玩意儿挡在门外,直接冲进去便是!
张浚拾级而上,站到唐闳身旁,低声威胁道:“唐闳,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劝你还是将岳银瓶交给我~
我身后是谁,你应该知道吧?得罪了丞相大人,别说你这样一个小官了,便是唐恕,也得脱了那身官服~”
唐闳眼睛瞪的溜圆,一脸震惊的看着张浚。张浚是秦桧的人,唐闳是知道的,但是这话也能拿出来说嘛?
“噗嗤——”
唐闳笑出了声,又咳嗽了两声清清了嗓子。
张浚以为他要反驳自己,硬抗到底,却见唐闳那厮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又迅速躺倒在地,抱着他的大腿开始哭。
张浚用力甩了甩,却没有甩开,带着怒火问:“唐闳你这是干什么?你撒开~你赶紧撒开我!这成何体统……”
唐闳抱得更紧了些,大家都不曾习过武,谁还能比谁差到哪里去。
唐婉钻进了看热闹的人群里,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唱起了戏。啧啧!真是好大一出戏啊!
“张大人,我求求您了!您就高抬贵手放了我那可怜的儿媳吧!”
“她身怀六甲,眼瞅着就要生了,您发发慈悲,去跟丞相大人说说情,放了她吧~”
张浚退了一步,想要抽出自己的腿,发现这样也不成之后,低声说:“你快些松开!唐闳,你好歹也是个官身,这般不要脸皮吗?”
“您说什么?”唐闳突然拔高了声音,高声喊道:“哦~您是说找官家也不好使?这事儿丞相大人一人说了算?”
“别呀~张大人,您看我都这样求您了,您就替我在丞相大人面前美言几句吧~”
“官家也不曾说要将银瓶一同流放啊,这事儿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您开开恩吧……是不是差银子?”
张浚整个人都快疯了,他何时说过这种大不敬的话?都是丞相大人说了算,合着,官家是个摆设呗?
张浚厉声问道:“唐闳,我何时说过这种大不敬的话?你休要血口喷人!”
唐闳就跟没听见似的,扭头冲门房喊:“你还愣着做什么?没听见张大人说嘛?差银子了!赶紧的~
进去找夫人过来,让她将家中的钱财拢拢,尽数拿过来!有多少拿多少,小钱可入不了张大人的眼!”
门房努力憋着笑,生怕笑出声来回头被唐闳收拾,闻言,撒丫子就往府里跑。
要银子的事儿先缓缓,等他笑够了再去寻三夫人吧!三老爷实在太搞笑了,跟街头的地痞流氓似的……
不对!不是地痞流氓,应该说,跟泼妇似得!
张浚拍了拍额头,慌乱的问:“我何时说要银子了?”
这要是传开了,那些御史言官还不得参死他,当街索贿啊?这可不是小罪!
“您别嫌弃银子少啊!”唐闳抱着张浚的大腿,抬起头脸,可怜巴巴的看着张浚,真诚的说:“您先拿着花去~”
“等我卖房卖地,再凑一笔银子,亲自给您送过去!您放心,丞相大人那一份,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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