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李观棋望着苏橙居然也具备了空间能力，顿时意外不已，而后又有些惊喜，连忙接过矿泉水，咕噜咕噜灌半瓶。
她现在的确需要调整一下状态。
因为，她知道眼前苏橙恐怕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苏橙，而是恢复了记忆的苏橙，如此说来，两人关系就不再是普通的关系。
她有身份也有资格来劝导他。
所以，她需要力气，说话的力气。
半瓶水下肚，李观棋感觉好了些，她整理了一下着装和仪容，站起身平复了一下心境，然后才开口说道：“可以谈谈吗？
苏橙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在原地。
李观棋见状，正欲开口，但身处山顶，一股热风吹拂而来，她不顾被吹乱的头发，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你恢复了记忆吗？”
苏橙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李观棋见此，松了一口气，又道：“那么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否应该做出改变？”
听到这话，苏橙静静注视着李观棋。
良久，苏橙点头：“是需做出改变。”
李观棋闻言欣喜点头：“嗯！”
可还没等她高兴一秒钟，却听苏橙说：“在我还完人情以及利益之后，便结束了。所以，你我之间不必要再有瓜葛。”
听闻此话，她的娇躯微微颤抖，发出颤抖的声音低语：“为…为什么，我们不是…”
说到这，她抬起头来，紧张地看着苏橙，生怕错漏任何一个字，但是苏橙却只是淡漠地摇了摇头，没有答复她。
“我可没有接受你的施舍，也没有认可你的的方式，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
李观棋再也没有隐藏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我真的不理解，为什么你要否定我们的关系？”
“哈？我们还能有什么关系？”苏橙突然笑了，但那笑容中透露着不解和茫然：“我们除了朋友外，还能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道笑声，李观棋宛如坠入冰窖之中，因为这笑声打破了她一点一滴建立起来的希冀，甚至于都怀疑起以往得出的结论。
难道自己不是他的女朋友？
想到这，她的身影微微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她强撑着身体，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我…不懂…”
“你好像产生了某种误会。”
苏橙的语气很平淡：“你自己不妨想一想，你那么优秀，不但是干部子弟，还是品学兼优的美少女。而我，则是一个孤儿，连普通家庭环境都对我是奢侈的梦，甚至性格都糟糕透顶，我们可能吗？”
“可是种种迹象表明……”
“假的，既然这个世界是舞台，那么另一个又何尝不是呢？”苏橙打断了她的话，语气认真又诚恳：“你可以当作是一场游戏，或者是一场闹剧来看待。离开了舞台的我们，就是普通关系。”
“你没有爱上我，也没有喜欢我。”
苏橙再次重申一遍，最后道：“我们只是演员，类似是在银幕中演戏的那种。你我之间，仅仅是工作关系，仅此而已。”
“才不是，你少蛊惑我了！”李观棋激动地反驳了一句，没了往日的冷静优雅的姿态，像是个受尽委屈的小孩一般，她喊道：“会不会爱上，会不会喜欢，我自己清楚的，绝对不是你三言两语就可以颠覆的！”
苏橙只是沉默地看着李观棋。
过了片刻，李观棋轻轻抚摸手指上的戒指，在咆哮后，又冷静下来：“我知道我的出身，足够让炎国所有人都羡慕，但真实情况只有我自己才清楚。”
李观棋直视着苏橙，缓缓道：“在我还是个幼年时期，就得了一种罕见的病，这导致了我的面部肌肉无法正常运动。我的表情，都被冰封在了那一刻。”
说到这，她揉了揉自己脸：“这种面瘫不仅带给我身体上的不适，更重要的是，导致我非常自卑，从小就学会了逃避和独处，久而久之开始被人们忽视，虽然家人并不会忽视我，但也同样忽略了我内心的渴望和梦想。因为她们一年到头都回不了一次家。”
“当然，我曾经也试图融入集体，但因为我的面容的缺陷，她们总是把我当作奇怪的存在。于是在我感到彻底地孤独后。我的存在感不知道为什么变得越来越薄弱，仿佛我只是这个世界上的一个无声的影子。”
李观棋叹息一声：“万幸，文字中的世界，可以逃离现实的束缚，给我带来了一丝抚慰，但这并不代表我就喜欢书！”
“而是我根本没有选择。”
李观棋摇了摇头的语气充满了悲伤，是一种失落与痛苦交织的感觉：“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种感觉，只能告诉你，从小我就仿佛自己每天待在一个密闭空间里。”
苏橙安静地听着，依旧没有开口。
许久许久，李观棋停止了讲述，目光凝聚在苏橙的身上，声音也变得平淡，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如果有一个人可以走进这个密室，即便只是为了还人情，那也足够了。因为他的出现会成为我那封闭空间里唯一的亮色。我想，我会喜欢他、在意他、依赖他，甚至是爱上他。所以无论怎样，哪怕再来无数次，我们绝对是会纠缠在一起的！”
“说到底还是要治病嘛，好说，把这个喝了吧。”苏橙凭空掏出一个装着淡红色液体的瓶子，塞到李观棋手里。
李观棋望着手中的瓶子，那红色液体让她想起了之前见过的药水。
她抬起头，不满地瞪着苏橙。
你就打算这么敷衍了事？
有敷衍吗？不是还人情吗？这就是我还人情的方式，反正你自己都说了即便是还人情，你也会爱上我，那我还费什么劲？
苏橙无所谓耸耸肩，完全没注意到对面李观棋越来越明显的低气压，尤其是在经历了数小时的身心折磨之后。
然后，低气压突破了临界值。
李观棋用力将瓶子扔进小溪，喊出的声音嘶哑难听：我才不要你用这种方式来完成约定，而且我也不想要恢复，因为我知道我恢复了，你就要去独自面对系统，所以我宁可不要恢复，这样你就无法完成约定！”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这一瓶是我好不容易才吐出来的！
“吐出来的？！”李观棋闻言捡起地上的矿泉水瓶子又朝着他砸了过去。
面对李观棋突如其来的爆发，苏橙躲过矿泉水瓶子，正要起身去捞回瓶子，却被李观棋突然扑倒了。
她整个人跪坐在他腿上，双手抓住他的头，逼迫两人四目相对。随后，她像是要发泄这一天所有的怨气一般，一字一顿地说：你有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你一点都不尊重我的意见，我恢复也不会感到丝毫开心，因为你不在了，我又笑给谁看！”
“这可由不得你！”
苏橙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她就感觉柔软的触感和舌尖传来的词条
她睁大了美眸，因为苏橙捂住她的脸颊，对着她直接来了一个大人的吻。
此时的李观棋，只感觉自己的脑袋烫得像发烧一样，昏昏沉沉，还没来得及反应，无数记忆片段就从脑海深处喷涌而出。
以及那原本伴随她十几年的处于紧绷状态的脸颊，渐渐放松，舒展，红润了起来……
脑海中那原本模糊被封印的记忆，逐渐变得清晰，那些记忆片段就好像拼凑完整的画面，在李观棋眼前徐徐呈现——
但由于这股记忆太过于庞杂，又加上她身体极度虚弱，因此仅仅维持了短暂的几秒钟后，就轰然崩塌，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然后，苏橙轻轻将她放在地上，低头望去，发现李观棋虽然晕了过去，但脸蛋红扑扑，而且嘴角露出一种怪异而独特的笑容。
有感到美好的画面吗？
“看来还需要有人教你怎么笑。”
苏橙站起身，变出对方的小枕头，垫在李观棋脑后，然后再次站起身，转身朝着太阳的方向走去，只是刚走了几步，他又顿住脚步，转头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李观棋。
因为，她的笑容虽然怪异而独特，但，这绝对是世界上最与众不同的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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