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的话明明是童言,可众人听后全都信以为真,就是陆景之回来后得知他说顾瑶腹中的这一胎是女儿,都抱着安儿夸赞。
“安儿真聪明,知道娘亲喜欢妹妹。”
安儿抿着小嘴抱着他的脖颈笑得欢喜,同旁人家的孩子不同,他对父亲没有半分畏惧。
将安儿哄睡,两人半躺在床上随意说起闲话。
“听说大皇子妃和三皇子妃几乎同时有了身孕?”
这京城中,三月和四月间最为热闹的不止有三年一度的科考,还有两位皇子的大婚。
皇后和贵妃为了压过对方一头,全都将自己儿子的大婚办得极尽奢华。
几乎是将她们这些年的累积全部全部砸了出去,只为了让京中百姓记得她们筹备出的盛大婚礼。
顾瑶和黄筠筠还同姜氏她们一起在酒楼的雅间中看过热闹,对那二人的婚礼记忆犹新。
她那时都在想,皇后和贵妃将两位皇子的大婚办的如此奢华,不怕碍了皇帝眼吗?
她心下好奇,去看太后时还曾隐晦的问了一句,太后那时只微微摇头没有给她任何回答。
可有时候不言语就已经代表某些含义,太后懒得多提,自然是觉得此事没有多提的必要。
大婚一事按说已经过去了几个月,顾瑶会突然提起只是觉得同那两位皇子妃前后脚有了身孕,实在是有些晦气!
陆景之哼了声:“那二人不论何事都要攀比,成亲如此生子亦是如此,前段时日有太医一直出入他们二人的皇子府,给两位皇子妃用了极多催孕的汤药。”
顾瑶:“!!!”
催孕!
用汤药催孕……这其中的原理是她以为的那样吗?
那两位皇子妃也愿意糟蹋自己的身体?
似是看出她眼中的疑惑,陆景之又嗤笑了一声:“不用以你的想法去带入她们,那二人同样斗了好多年,同样想压对方一头,她们谁先诞下皇孙那就是皇长孙,意义是不一样的。”
皇长孙的名头足以让她们用身体来冒险,毕竟在她们看来催孕就算会让身子受损,将养一段时日也能养好了。
顾瑶感叹的微微摇头,“皇长孙,不过名头好听罢了。”
若是他的父亲能如愿登基,那他日后也许同样会有登上九五之尊的可能。
可以皇帝的打算,他们显然没有这样的机会。
没了机会,那皇长孙的头衔也许就要变得碍眼又危险。
“睡吧,别管他们,陛下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动他们。”
随他们去胡闹,他们在一旁看热闹就是了。
顾瑶打了个哈欠,身子缩进锦被里,两人相拥着各自睡去。
陆听雪的儿子和陆星然的女儿的满月宴相隔一天,孔家和齐家都很重视的全部大操大办起来。
这顾瑶孕期还没满三个月,马氏和陆婉华都不放心她,将她按在府中不让出门,她只能让乾顺去庄子里给两家各送了一车食材。
陆听雪和陆星然出了月子就开始期盼回娘家,郑氏刚好要趁机回一趟安阳府,就在她出了月子的第四日将她们母女亲自送到了陆府。
“瑶儿啊,星然身子还有些虚弱,于太医说补气养血的药材还要继续用才行,我已经让人将她要用的药材一并带了过来,只是这些药那孩子不愿多用,你也帮我劝劝她。”
有了之前那一遭,郑氏现在对陆星然越发疼爱。
她也年轻过,有过身孕也生过孩子,知道这其中艰辛和不容易,所以懂得陆星然之后的隐忍,也因此越发心疼。
顾瑶笑着安抚她:“外祖母放心便是,之前让她回来住上几日,我也是存了让她们好好调理身子的打算。
“她们两个都是个有主见的,不日日盯着,那又苦有难闻的汤药她们一定不愿多用。
“您和孔老夫人盯得紧了不是,不管也不是,所以这尴尬的差事我和婶娘来处理才刚好。
“您安心回安阳府呆上些时日,这里一些有我们在呢,您回去也好好养养身子,在京城这几年您也累了。”
郑氏被安抚得心中无比复杂,在京中的这几年她确实累了。
齐元洲没定亲时,她要厚着脸皮往各府凑,努力讨好各府的夫人们,只盼对方能看上她的孙儿,愿意将家中姑娘嫁与他。
后来好不容易订了亲,她终于能送了口气,结果又出了这样的事。
这事陆景之和马氏虽是从头至尾什么都没说,可就是这份无言的沉默才如同铁锭一般坠在她心上。
哪怕此时有着顾瑶的安抚,她心中依旧有些沉。
郑氏用过午膳就启程直接出京赶路去了,孔家那边得知陆星然已经回了陆家,第二日就将陆听雪也送了回来。
只她们为表郑重,全家上下一起来送人。
送来后又用过了午膳,这才犹犹豫豫的离开。
姜氏有心想蹭过晚膳再离开,只家中来人太多她实在不好意思继续逗留下去。
她们回来,齐元洲和孔允凌自然也跟着凑过了过来。
若是从前齐元洲一定不会多想,他会一门心思骗吃骗喝,然后努力厚着脸皮在陆家多住几日。
但陆星然产前那一遭如同巴掌般将他打醒,让他再不能开怀的做一个傻瓜。
他有了妻女,又有家族需要他帮扶,他要努力向上爬才能给予妻女最大的依靠。
他这几日下差回到陆家,就在前院等陆景之回来。
拉着他问询朝中的动向,以及他日后可以去六部中的哪一处。
陆景之对他突然而来的上进倒不算诧异,若是他还不开窍他才要怀疑自己的眼光,是不是看错了人。
只他这般发狠的想要上进,却是耽误了他同安儿的父子相处,也耽误了他同顾瑶闲话。
顾瑶这次怀孕后各位困乏,每日总是睡不够。
这几日总是等不及他回正院,就独自睡下。
陆景之被他缠得有些烦,但齐元洲向来‘没眼色’,哪怕他极为明显的表现出不耐,他已久拉着他做百事通。
顾瑶听他抱怨,忍不住哈哈笑,她是真的没想到,他们二人居然也会一物降一物。
陆景之被她笑得无奈叹息,他是懒得同齐元洲那个憨货计较,哪里是她口中的一物降一物。
吵吵闹闹,进入七月,七月初四的早朝上突然又丢出一道惊雷。
大皇子被册封为晋王,三皇子被册封为湘王,各得一处封地。
可朝堂上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二人想要的从并不是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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