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你们快回来,宾馆里肯定有人报警了。”
马钢快速说了句,挂断电话。
此时此刻,宾馆205包房内,芮钢此行带来的十多个马仔,包括尹贵在内,全部双手抱头,蹲在墙角。
确实如马钢猜测那样,闹出这么大动静,宾馆内的人几乎都被惊动了。
一些住户趴在门缝边观看,还有些住户则是躲在厕所里,打妖妖灵。
“留着这帮小杂鱼,也没啥用,不用管他们,走!!”
马钢冷眼扫视尹贵等人一眼,急促地说了句,领着十多个人快步下楼。
很快,众人顶着雨来到停车场,上了车。
205房间内。
马钢等人一走,尹贵等人就松了口气。
人在江湖混,没人想死,虽然尹贵这帮人常年拿刀拿枪,可要让他们赤手空拳跟马钢这么多人拼,没人这么硬气。
“踏马的,这帮人是谁的人啊?沈天和的?还是顾伯豪的?”一个平头青年阴着脸说道。
“玛德,也就是家伙式没带,要不然这帮杂碎全得给我跪下!”一个碎发青年愤恨说道。
“先离开,警察马上就来,我问问钢哥在哪。”
尹贵脸色难看说了句,转身一边快步下楼,掏出手机拨打芮钢的电话,但接连三个电话打出去,都提示无人接听。
“...玛德,钢哥出事了,曹踏马的!!!”
尹贵脸色有些苍白地骂道。
“贵哥,现在怎么办?”
“先...先走!回去...回去!”
尹贵嘴角有些哆哆嗦嗦地说道,他并不知道尹贵和许俊已经逃到了火车站,还以为芮钢已经被对伙绑走了,甚至是崩了。
“哗啦啦!”
说话间,尹贵带着人已经到了宾馆停车场。
停车场内,依维柯大金杯车窗玻璃全碎,瓢泼大雨透过车窗灌进车内。
尹贵手忙脚乱的试着点火启动,没想到车居然还没坏。
“嗡嗡!”
一分多钟后,依维柯大金杯消失在暴雨夜幕中。
与此同时,火车站内。
芮钢与许俊两人冲进火车站时,火车站内的旅客都吓了一跳。
包括工作人员在内,谁也没见过满身是血,淋着大雨冲进火车站的。
一时间,候车大厅长椅子上,无数旅客的目光看向芮钢与许俊。
芮钢丝毫不理会众人的眼光,拉着许俊快步往洗手间方向走。
这时候,芮钢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一看,是尹贵打来的,顿时脸色阴沉,也没接。
“一会警察就会来,咱没地去,去了警局不要慌,就说遇到劫匪,其他的别说,别给自己找麻烦...”芮钢语气急促地冲许俊嘱咐着。
“哥...电...电话...”许俊脸色苍白地指了指芮钢裤兜。
“尹贵的电话,我踏马能接吗?”芮钢面无表情说了句,顿了顿,冷冷说道,“这狗东西,给我打电话无非就两种可能,他要落在对伙手里,给我打电话,就是要套我,要没落对伙手里,那他肯定有问题!曹它马!咱们这次全程吃住都在一起,行程怎么会泄露?”
许俊眉头一皱,“钢哥...你的意思是阿贵是内鬼?”
“不然呢?你告诉我,咱们的行程,对伙怎么知道?沈天和一帮人至今在金州市西北酒店,离这几百公里呢?”
“晚上的时候,看他不但招呼兄弟们喝酒,还叫了上门,当时就感觉有点奇怪...”许俊适机补刀,沉默一会后说道,“阿贵跟钢哥也不少年了吧?如果真是他,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芮钢闻言,脸色阴沉似水。
“希望是其他人吧,这次出来也没注意保密,内鬼也有可能是
两人正说着,刚到候车大厅的洗手间门口,两名攥着警棍的警察已经快步奔来。
“咋回事?站住!”一个中年警察厉声喊了一句。
芮钢扭头一看,再次冲许俊小声叮嘱:“记住,乱说话,荣哥会找关系。”
“明白。”许俊点点头,模样镇静。
芮钢这才转过头,一脸求助似的表情,望着警察说道,“同志,你们可算来了!”
“咋回事?”警察问。
“遇到抢劫的了,我俩不从,就给我兄弟崩了一枪...”
“抢劫?这么大雨天?”警察眉头紧皱,思索一会后,见芮钢二人身上也不像有武器的模样,就沉声说道,“跟我回警局详细说,走!”
...
当晚,沈飞被马钢救出来,连夜往黔州赶。
一路上,全程都是马钢护送,由于沈飞身上背着事儿,且出了芮钢这档子事儿,所以,沈飞也不能坐火车飞机,怕芮钢报警。
这个年代,还没有实名制的说法,但铁路,机场都有警察的,万一芮钢把有关沈飞杀人的证据交官方了,沈飞再去乘坐飞机火车,那就等于往火坑里钻。
而芮钢和徐俊两人被带去警局后,没少被审问。
由于是枪伤,且事发地兴荣宾馆里报警的人挺多,事儿弄得动静挺大,马钢一伙人戴着匪帽,端着枪,这事儿宾馆里很多工作人员乃至住宿的客人都亲眼看见了。
很多案件讲究民不举官不究,几千年来依旧如此。
有群众报警举报,且举报人数十多个,且切枪,又是群体事件,这几个因素凑一块,这案件就不算小了。
芮钢交代许俊别瞎说话,事实上许俊也没乱说话,但这事儿根本不是保持沉默就能解决的。
芮钢说遭遇抢劫,明眼人一看就是糊弄,警察同志也不傻,所以来来回回揪着芮钢与许俊两人盘问,调查。
国人遇到类似的事儿,总喜欢通过拉关系,走后门的方式去解决。
缺乏监督与制衡的权力容易滋生腐败并给予权力寻租的空间,这是机制,也是人性使然,也是关系社会形成的重要原因。
在芮钢这个事儿上,走关系当然也可以的,只是代价挺大。
吕薄荣的地盘在江南省,河n是他手伸不到的地方,至少,官面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但这也不打紧,毕竟翰荣有的是钱。
吕薄荣通过二道关系,认识了河n一个姓张的道上朋友,再通过这个张姓朋友去疏通关系。
关系有亲疏远近,这种关系显然只能用钱解决,且必须是大钱。
为此,历时一个多月,前前后后吕薄荣给了张姓朋友两百多万的“疏通款”才彻底将芮钢的事儿摆平。
一个多月后,当芮钢从看守所里出来,已经是05年初了。
而经过这么一个事儿,沈天和与吕薄荣,再次铆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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