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谭...谢了,我知道了。”万建章挤出一丝笑容回道。
“老万,我听说是你找人崩了国宾和佳豪?这他妈咋回事啊?能缓下不?能不能找人在中间过个话?”
“没事儿,就一点误会,呵呵,谢了,回头喝...茶!”万建章沉默半晌,咧嘴笑着说了句,随即挂断电话。
“周振华这哈卵,这是玩真的啊?”
万建章摸着下巴,脸色阴沉地呢喃着,半晌,用手一摁轮椅右手扶手边的一个绿色按钮。
“嗡嗡!”
立马,轮椅以5码左右的速度缓缓着行驶着,当电驱轮椅行驶到门口时,万建章摁了下暂停。
随即轮椅停滞,万建章手抓着门框把手,左手抓着轮椅,使劲提拽着,费了老大劲,总算让轮椅出了大门。
随后万建章扶着轮椅前边的像是操纵杆一样的圆盘,操控轮椅继续行驶。
“哟,老万,你这椅子这么先进的嘛?这是从联合guo进口的吧?”马路边,一个扛着锄头的村民揶揄着冲万建章打招呼。
“那可不,这椅子跟霍金那个有得一拼。”一个年轻村民调侃道。
之前万建章有钱风光时,也没给村里人弄点实惠,反而平时还挺霸蛮(霸道蛮横),现在他坐轮椅了,大伙乐的看笑话。
万建章阴着脸,一声不吭。
一句无话,大约二十分钟后,万建章驾驶着电动轮椅到了镇上。
快到镇派出所时,万建章掏出手机,给所长打了个电话。
“袁所,在所里不??”
“老万啊?呵呵,啥事儿?”电话里,袁所长声音爽朗的问。
“找你汇报工作呗,准备好茶吧,一会就到...”
万建章轻声说着,他和袁所长是发小关系,两人年纪差不多,小时候感情挺好。
后来长大了,万建章混出头了,也没少帮袁所长的忙。
甚至于袁所长这个位子能扶正,这中间还有万建章运作的功劳。
闻言,袁所长沉默一会,笑着回道:“我现在不在所里啊,改天吧,最近一阵子事儿比较多。”
“你不在所里?握草?那你在哪呢?去省里考察了啊?”万建章语气粗鄙且带着调侃地说着,他自信跟袁所长交情不一般,说话间也没啥顾忌。
“真不在所里,回头我再找你吧。”
“真的?”
“真的,骗你干啥?”
“呵呵,现在是真牛逼了,说卵话都不带眨眼的。”万建章冷笑说着,思索一会,眯眼问道:“是不是有人给你过话了?”
袁所长闻声沉默。
“呵呵,找你喝茶还得提前一个月预约了,牛逼哈。”万建章酸里酸气地说道。
袁所长沉默半天,语气低沉地说道:“老万,我不在所里是真的,有人过话也是真的,我不知道你真喝茶还是假喝茶,但县委办刚刚打过来电话,话语非常明确的提到了你,让我跟你保持距离...”
万建章心里咯噔一下,面无表情说道:“我明白了,所里的茶太高端,我喝不上。”
“老万,你别这么说...”
万建章直接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后,万建章搓了搓脸颊,今天不赶集,镇上的人并不多,望着镇上稀稀拉拉的行人,万建章一阵意兴阑珊,正准备回头,突然眼睛一花,看见三十多米外有个熟人。
一个五十来岁中年坐在诊所门口,与人聊着。他头发略有灰白,体格中等,穿着板正的白衬衣。
是申骏,万建章多年的朋友,也是万建章坐轮椅后,极少数还愿意跟他来往的人。
此刻,申骏似乎并没有看见万建章,正坐在诊所门口,跟一个穿大白褂的中年医生聊得火热。
“老申!!”
万建章咧嘴笑了笑,边驱动着轮椅往诊所走,边喊着,挥了挥手。
申骏很快就看见了万建章,冲他一笑,并招招手,示意他过来聊天。
万建章一笑,操控轮椅刚到诊所门口——
“嗡隆隆!!”
镇上,迎面的马路尽头,一辆辆面包车打着双闪,呼啸而来。
面包车首尾相连,一台接一台,不下二十台。
边呼啸疾驰,一边鸣笛,声势浩荡。
万建章的高端轮椅顶天了也开不到十码,车速跟疾驰而来的面包车队没法比。
大约也就三四秒,当万建章操控轮椅,刚到小诊所门口时候,面包车队已经浩浩荡荡的驶来!
“吱嘎!”
面包车驶过诊所后不到一百米,很快,打头的面包车一个急刹车,随即调转车头,直奔着诊所而来。
诊所门口,万建章眼神稍显呆滞地望着呼啸而来的面包车。
“嘎吱!”
“嘎吱!”
很快,两秒后,一台台面包车停滞,随即一个个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的混子鱼贯下车。
再等不到二十秒,诊所被包围,镇里长街上,交通瘫痪,人头攒动,乌央乌央的人围拢在诊所门口。
也就两个门市房的诊所顷刻间被堵死,水泄不通。
“老万,这是...找你的?”申骏一脸懵,眼神泛着惊惧地望着万建章。
万建章嘴唇动了动,脸色煞白,呆若木鸡,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老万,还记得那天晚上我怎么跟你说的吗?何苦啊?”申骏叹息一声,表情复杂。
“我...”万建章刚要说话!
“哗啦!”
乌央乌央的人群分开一条通道,一个二十来岁,脖颈上纹着一头大青蛇的混子甩甩脑袋,叼着烟,大步走到诊所门口,盯着万建章,张口问道:“万哥是吧?”
万建章浑身微微颤抖着,眼圈泛红,一声不吭。
“都混到坐轮椅了,还净惹事儿,你到站了,老哥!”
纹青蛇的混子撇嘴说了句,上前一步,动作粗暴的一把揪住万建章的头皮,拖死猪一样,拖着万建章就往回走。
诊所内,申骏和他朋友脸色煞白地望着万建章。
万建章眼圈泛红,浑身颤抖,目光与申骏对视。
从万建章眼底,申骏看见了求救,看见了不舍和...懊悔。
申骏嘴唇阖动,牙齿都在打颤地望着,但始终没敢开口说话,也没敢动。
半分钟后,万建章被粗暴的拽上其中一台面包车。
领头的面包车内,一个脖颈上纹着一条大红龙,寸头根根白发,看着十分新潮的男人降下车窗,瞥了万建章一眼。
“搞这么大阵仗,抓个残次品...给其他人打电话,散了。”白发男人喜子撇嘴吩咐一句。
...
八个多小时后,凌晨一点左右,坪下镇某荒野路边,一台海狮面包车呼啸而过,双手双脚筋骨全部被挑断、浑身犹如血人的万建章被丢到路边。
半个小时后,某个在网吧包夜上通宵的青年出来抽烟透气,看见了躺在路边的万建章。
青年跑过去一看,万建章已经没了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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