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什么上位法与下位法,通通比不上有关通知和领导看法,这也是镰刀国特色了。
处在这个年代,要完成资本原始积累,能有几个手脚是绝对干净的呢。
基于这种环境下,没有谁能有免于恐惧的自由,拳头一砸下来,甭管多大的手子,一拳头通通趴下。
跑题了,书归正传。
韩宝林明白上边的力度,这是他迫切想要跟沈天和谈和的原因,而要谈和,付倩倩是绕不过去的坎。
沈天和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才敢逼得这么狠。
但沈天和也不能逼得太紧。
因为沈天和一伙人刚到顺宁,迫切需要时间站稳脚跟,更需要时间去维护打通对口的基层关系。
而不能仅仅只有付国邦一个上层关系,只有基层和上层关系都通了,才不至于一脚踩空。
沈天和语气平淡地回应道:“别东扯西扯,宝哥,你细数下最近一个多月的事儿,哪件事不是挑的头?话聊到这,你要有诚心,咱就谈,你要觉得不甘心,咱喝了这碗酒,就继续掰扯掰扯就完了!”
韩宝林闻言,与周振华交换下眼神,沙哑说道:“我可以拿凯撒十个点股份和荣和典当行交叉持股,但作为回报,你必须稳住付国邦,你必须保证,这个姓付的不能乱咬人!”
话说道这份上,沈天和也就直言了:“那我也就直说了,付国邦怎么办,那是他的事儿,我可以尽量在中间说话,但他啥态度,我没法保证,另外,交叉持股这事儿你问我没有用,你得找王叔,他是大股东。”
说着,沈天和扭头看着身旁的王耀文:“耀文,你说话。”
王耀文闻言,眉头紧锁,心里在迅速计算得失。
别看凯撒员工多,场子大。
但实际上,如果凯撒不计算第五层和第六层的踩线行当的话,一年的利润还比不过荣和典当行。
典当行这个行当,纯纯的暴利行业。
一份房产抵押,车子抵押,这利息钱就很可观,加上有时候收一些纯金类的死当,这就跟捡钱没两样。一倒腾,利润就翻番。
其缺点就是需要储备的现金很多,另外,各种关系不能少,包括道上的关系。
而相比之下,洗浴城就是个花架子,员工那么多,耗资那么多,资金回笼也慢,而且像赌场这种利息,肯定是没法放在明面上持股的。
王耀文摇摇头,“这事儿我不同意,老爷子要知道我这么败家,会杀了我的!”
“那你啥意思?”韩宝林瞪眼死死盯着沈天和。
沈天和敲着饭桌,斟酌说道:“我要无资入股,占凯撒十五个点的股份!”
“空手套白狼啊?你拿了股份不办事,咋整?”
沈天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沉吟说道,“昨天夜里,付倩倩已经转出重症监护室了,老付那边我可以尽最大努力帮你斡旋,你自己再拿出一笔钱赔付倩倩,至于你说的不干活,你要有顾虑,那我拿出个人在荣和的股份跟你置换,但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必须是完整的股权置换,包括凯撒五楼和六楼的业务,这是前置条件,你要就拿凯撒按摩泡脚那些杂活跟我换,那咱没必要再谈了。”
韩宝林摩挲着下巴,“你这么谈价,有点狠啊?我六楼赌场一天流水五百多万,荣和典当行能值这个价?”
说句题外话。
韩宝林口中的流水,是指赌场每日进出账总额,不是说赌场一天能挣五百万。
通常来说,赌场流水和赌场收益是呈正比例相关的。
因为赌场的收益就是抽头。
按5%抽头计算,500万除以2,再乘以5%,基本上就是凯撒赌场的大概毛利润。
用毛利润,再扣除赌场的返点,折扣,和员工工资场地啥的,初步估计,凯撒每个月净利润在七位数以上。
沈天和面无表情地摇摇头,“你要这么说,那就不谈了,咱们之间的账已经两清了,看在年叔和华哥面上,周理和杜福坤住院的钱我自己掏了,好聚好散。”
说着,沈天和掐着桌台,旋转着把一瓶五粮液转过来,随即启开,给自己倒酒。
看沈天和准备离开的架势,韩宝林沉默半晌,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等下。”
沈天和一愣。
“百分之十五的股权置换可以。”韩宝林眯眼盯着沈天和,舔了舔干裂的嘴皮说道,“但得分三年,每年百分之五,逐年追加。”
沈天和皱眉思索半晌,给自己倒上半杯酒,然后起身,端着酒杯冲林伯年和周振华说道:“成,看在年叔和华哥份上,就这么敲定了,回头拟细节,来,碰个杯。”
“碰一个。”
“干杯。”
“冤家宜解不宜结啊,干一个。”林伯年揉揉眼皮,纯纯干饭人的他终于醒了,连忙起身也举起了杯。
干杯,一饮而尽。
这事儿就算告一段落了。
尽管双方还有很多问题,但至少表面上算是一家人了。
众人喝酒寒暄着,气氛还算融洽。
十几分钟后,众人就出了包房。
…
与之同时,506包房里,王国富与黄局也喝到了尾声。
中途505有喧哗,但包房隔音效果好,黄局并没有听见。
“黄局,走了,真不喝了啊?”王国富脸色红润地举着半杯茅台,挽着黄局的脖子,还想挽留。
“不喝了,不喝了,晚上还得加班呢...”黄局回。
“局里加班,还是老婆那加班啊?”王国富调侃着问道。
“...不行了,年纪大了,硬不起来咯。”黄局醉眼惺忪的,颇为感慨地说了句。
“哈哈。”
王国富和朋友一笑,随后两人也没太勉强。
放下酒杯,就陪着黄局出了包间。
一出包间,王国富刚好看见沈天和与周振华林伯年等一行人刚好进了电梯。
…
两分钟后。
金帝酒店一口,旋转门门口。
折返回头的秦琛推着韩宝林的轮椅,韩宝林握着沈天和的手,脸上泛着不知真假的笑意:“天和,有空常来我家坐坐。”
“呵呵,一定,一定。”沈天和附和着与韩宝林握了握手,随即冲站在台阶口的林伯年喊道:“年叔,华哥,那行,我就先回医院了哈。”
周振华脸色平淡的点点头。
林伯年挥手表示告别,刚要说话——
“噔噔噔!”
一个满身泥垢,穿着破破烂烂的夹克衫的乞丐冲上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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