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七点,滨江小区,402,付国邦家。
付国邦眉头紧皱,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但眼神飘忽,满腹心事。
“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命运就算恐吓着你...”
伴随着李K勤的粤语《红日》铃声响起,摆在茶几上的爱立信手机响了,付国邦立马接通:“喂,领导怎么样?”
电话那头沉默一会,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去顺安的调令已经下发了,你很快就能收到..服从组织安排..我已经给你争取过了,但这是省....”
付国邦沉默一会,苦笑说道:“到五溪近两年,什么成绩都没干出来,现在组织委我这么重要的职务,我受之有愧啊。”
“少打马虎眼,什么样的成绩才能算成绩?你在五溪的这两年,五溪总体治安环境良好,破案率高于全国平均水平,这就够了。”
付国邦闻声无言。
“再说了,五溪市的水有多深,我多多少少心里是有数的,你是啥性格我也明白,但这次不一样,顺安常副这个名额有三个人在抢,我费了好大力气给你把准了舵,你要再扭扭捏捏的,那不仅仅我会很失望,更重要的是你一旦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再想转行政,就难了。”
付国邦犹豫两秒,叹口气说道:“..行,我服从安排,但我能不能带个人过去?”
“什么级别?”
“一毛一..”
电话里,领导有些惊愕:“就这级别你问我?自己拿主意。”
话音落,领导挂断电话。
……
另一头,盛世华府,吕薄荣家里。
吕薄荣披着浴袍,拿着手机,眉头紧锁的说道:“钱秘书,余书记那还得麻烦您吹吹风..实在太不像话了,您看看现在五溪像什么样?什么失踪?肾病?还把这事儿和文哲联系在一起!完完全全的捕风捉影!这绝对是有组织有预谋的的中伤污蔑..”
电话里,钱秘书沉默一会,回应道:“你说的,余书记已经看见了,现在的媒体确实不像话,确实需要整肃..”
“余书记已经知道了?”吕薄荣大喜,“那就好,那就好。”
……
第二天,正月十五,上午十点。
市常某会上,余锦荣身穿无LOGO的深色夹克,两鬓略显斑白,但精神矍铄,精气神很足。
会上,老余喝了口茶,润润喉后,挪过话筒说道:“..媒体必须价值中立,绝不能让媒体被资本操弄,从而破坏我们五溪市团结向上的大局....”
……
下午两点,市中专门口拉上了警戒线,武警进驻,记者、前来搜寻的路人、周围的商贩工人等皆被驱离。
同样是下午,有关屠文虎和余文哲的所有报道被下架。
……
下午四点,市内某酒店内。
顾伯豪嘴角叼着烟,盘腿坐在沙发上,冲对面的韩跃强和何红兵说道:“挑几个靠谱的兄弟,跟我去省城谭星市。”
何红兵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头也没抬的回应道:“去谭星干嘛?”
顾伯豪摸了摸后脑勺,歪脖子说道:“玛德,这火果然还是不够旺啊,咱去谭星,给王国安拜个晚年,同时给吕薄荣加点火!”
“给王国安拜年?”何红兵一愣。
“你是住院住傻了,王国安你不知道?”韩跃强瞥了他一眼:“省里的..”
“哦哦,明白了,豪哥,一块去是吧?”
“肯定啊,一块去,认认路子,一回生二回熟,往后路就好走了。”顾伯豪点头。
何红兵点点头,随即起身:“行,那我挑几个人。”
……
半个小时后,酒店内楼下。
韩跃强抽着烟,冲染着蓝毛的小七以及两个二十七八岁,满脸横肉,看着挺彪悍的青年说道:“小七,老四你们跟着我,晚上大伙陪豪哥去谭星办点事儿。”
“办啥事儿啊?”小七龇牙笑着问道。
“拜年行了吧?”韩跃强瞪了小七一眼,撇嘴骂道:“别有的没得,这次没啥大事儿,主要是开开眼。”
“拜年?”小七一愣,眯着眼睛思索一会,也没多问。
……
十几分钟后,顾伯豪、何红兵、韩跃强领着七八个小弟迈步从酒店出来。
酒店门口,一台黑色A8,一台日产公爵王停滞着。
“哐!”
何红兵上前给顾伯豪拽开车门,而在后边的公爵王门口,韩跃强瞪着眼珠子冲迈着小碎步步履匆匆往外跑的小七吼道:“曹尼玛傻逼是吧?要出发了拉屎了,你咋那么多屎呢?”
“..可能是吃错了东西,玛德,刚才那个面包不该吃,可能过期了,草!”
小七表情愤愤的骂着,伸手在裤管上擦了擦水渍,然后弯腰钻进公爵王车里。
二十秒后。
“嗡嗡嗡!”
A8和公爵王几乎同时启动,很快,两台轿车就驶出停车场,汇入市区主路,二十多分钟后,轿车驶上高速。
……
与此同时,白金汉宫酒店内。
吕薄荣手里拿着个手机,表情诧异的自语说道:“拜年..去谭星市拜年?”
吕薄荣皱着眉头思索好一会,猛地脑海里闪过一道亮光:“..玛德,七八年了,不能是王国安吧?”
一想到这个人,吕薄荣眉头紧锁,思索半晌后,拿着手机,立刻给白凯南打了个电话:“老白,通知杜青和大海,不管你们现在在哪里,十分钟之内,白金汉宫开会!”
……
十分钟后,白金汉宫会议室内,白凯南、于大海与杜青三人到齐。
吕薄荣表情焦躁的一拍桌子,低吼说道:“踏马的,顾伯豪百分百是想搭王国安这根天线!”
白凯南抽着烟,皱眉说道:“王国安跟顾伯豪都多少年没见了,这个时候顾伯豪想抱佛脚也没那么容易吧?”
“我也觉得,七八年没见了,亲兄弟感情都淡了。”杜青撇嘴回了句。
“你们不知道。”吕薄荣摇摇头,“老顾进去前,王国安特别怕顾伯豪在里边乱咬人,但顾伯豪直到最后也没瞎说话,就这一点,王国安多多少少对顾伯豪是有情份的,并且,以顾伯豪的为人,也很难说他手里到底有没有老王脏料..”
白凯南捏了捏鼻子:“荣哥,那你的意思,咱这一趟还必须跟顾伯豪摁住呗?不然他们这一碰面,干柴碰上烈火那还得了?”
“没别的路!”吕薄荣点点头,一锤会议桌:“拢人,挑精干的靠得住的!就这一把活了,让他永远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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