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理瞥了屠士雄一眼,笑嘻嘻的把脚丫子伸到沈天和嘴边晃了晃,斜睨沈天和,问道:“整的挺神秘,开会啊?”
“你踏马正经点,你信不信我给你脚剁了?”
沈天和瞪了周理一眼,扭头看着屠士雄说道:“大雄,你把你弟的事儿再原原本本的说一遍。”
屠士雄闻言,目光有些迟疑地看着周理和张浩民。
“没事儿,在这个屋里的都是自己人,你尽管说就行。”沈天和看出了他的顾虑,拍了拍他的肩膀回道。
屠士雄捏了捏鼻子,犹豫一会,缓缓说道:“我弟屠文虎在市中专念书,23号那天..”
等屠士雄把情况大概说完后,周理一拍大腿:“握草?23号,那不是余文哲手术的那天吗?这么巧?”
屠士雄面无表情的问道:“什么手术?”
张浩民闻言,冲沈天和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随即捏着鼻子,表情低沉的说道:“是这样,我们五溪市的安健医院挂羊头卖狗肉,表面上救死扶伤,背地里干的是倒腾人体器官的活儿,11月23号那天..”
张浩文语气低沉的把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
屠士雄安静听着,眼眶微微泛红,夹着烟烤火的手微微颤抖着。
良久,屠士雄深吸口烟,眼圈通红的缓缓说道:“做这个移植手术要配型把?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大约半年前,我曾经带我弟弟去安健医院看过病,当时他突然昏过去了,医院给我弄了一堆检查,淋巴细胞毒试验啥的,当时没当回事,现在想想,就是那时候留的档案。”
张浩民安慰道:“兴许不是呢,也许仅仅是巧合..”
屠士雄无声的擦了擦眼角,一声不吭。
沈天和皱眉想了下,“是不是巧合,测试一下就知道。”
“怎么测试?”周理斜睨沈天和一眼,问道。
沈天和揽着周理的脖子,轻声说道:“周三狗,你这样弄,找个人假扮..”
……
时间一晃,到了正月初七。
余文哲这个年过的很不顺利,每天被老妈子拉着去各个侯门大院去拜年,然后又被母亲拽着安排和各种女孩见面。
他母亲吕丽华很有眼光,给他找的相亲对象没一个是做生意的,找的女孩不是出生侯门将府,就是国企高层的闺女,最次也是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
这些女孩眼界也高,聊天的话题也很高端,什么抽象美术啊,《祭侄文稿》艺术价值啊,黑格尔与东方哲学差异啊,耶稣真的复活过吗?电子与质子云云..
这玩意,听不到两句余文哲就懵了,要聊夜店开趴往事,余文哲能是话痨,再不济聊点爱马仕香奈儿啥的他也能插几句,但聊这个,余文哲真的是一脸懵,三句话就给余公子绕晕了。
所以,这个年过的余文哲是真没劲,于是就把母亲甩掉,独自回到了五溪市。
初七,晚上七点。
五溪市,市城南某台球厅内。
余文哲和阿乐以及男男女女十多个头发五颜六色的年轻人正在玩台球。
阿乐瞥了一眼趴在桌前瞄着台球的余文哲,笑着问道:“哲少,我听说吕阿姨过年带你选妃去了是不?”
余文哲一竿子打进黑八,瞥了阿乐一眼,随即把球杆丢桌台上,一声没吭,就往台球厅内走去。
“哲少?咋不说话呢?”边上一个染黄毛的青年惊讶的问了句。
“不知道,最近一阵子,哲少脾气越来越怪了。”一个打耳钉的小年轻嘀咕说道。
“哥几个先玩着。”
阿乐把球杆往球台上一丢,随手搂着一个头发蓬松的太妹,伸手在她屁股上掏了下,随即迈步进了台球厅休息室。
阿乐进门后,笑呵呵的冲坐在沙发上闷声抽烟的余文哲走去,“哲少,咋的兴致不高啊?”
“滚!别烦我!”余文哲冷眼瞪着阿乐喝道。
阿乐脸色有些尴尬的笑笑,不敢回嘴的弓着腰跑到余文哲边上坐下,给他捶着肩膀,好一会,见他情绪好了些,才试探着说道:“哲少,今晚放松下啊,市中专有个妹子家里缺钱..”
“唰!”
余文哲骤然起身,一秒变脸的指着阿乐,表情狰狞的吼道:“滚尼玛的!别跟我提市中专!我踏马最后警告你一次!”
市中专现在是余文哲的禁忌,大概半个多月前,余文哲通过自己的渠道,硬生生抠出消息,得知自己的肾就是屠文虎的,得知这个消息,余文哲心里一时间极度复杂,愧疚,不甘,迷茫,啥情绪都有。
但阿乐不知道这事儿,只当是大少爷又来例假了,所以就只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嗡嗡~”
这时,余文哲感觉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下,他丢掉烟头,拿起手机接通:“喂...有货了?别别别..别放白金汉宫..你放..有警察你去不了?那你来城南德邦台球厅吧..嗯嗯,好,你到这时给我电话,我来拿。”
说着,余文哲挂了电话。
“啥事啊哲少?”阿乐小心翼翼的问。
“你别管。”余文哲冷冷回了句。
阿乐表情悻悻的抽着烟,他感觉最近哲少脾气越来越怪了,也越来越不好伺候了。
又过了大约十多分钟,余文哲的手机又响了。
余文哲拿着手机一边接听电话,一边往外走:“喂,你在哪里..对面的巷子里..嗯嗯..我看见了,是红星旅馆旁边的小巷子是吧..好。”
阿乐后边跟了上来,腆着脸说道:“哲少,拿货是吧?我去吧?”
“不用,我自己去,换个生脸对方膈应,再说没几步远。”
余文哲冷眼说了句,迈步出了台球厅,往一百对米远的红星旅馆走去。
红星旅馆就是个三层楼的小旅馆,红色霓虹广告灯下,啥人都没有,异常冷清。
大约两分钟后,余文哲双手插兜,吸着鼻子进了旅馆旁边的小巷子,四处张望。
就在这时候,一道幽冷凄惨到让人牙齿发颤的声音从余文哲背后传来。
“余文哲..我死..死..得..好惨..啊..余文哲..你还我肾..”
“唰!”
余文哲下意识的一回头,就看见“屠文虎”从旅馆门口走来,他身高一米八左右,穿着满是血点子的市中专校服的人影,这个人影一张脸是惨白惨白的,头发是暗红色的一绺一绺的,小腹处一大滩的鲜血,看着让人头皮发凉。
“屠文虎!!”
余文哲头皮发麻,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肾移植后,屠文虎就成了他心里挥之不去的梦魇,此刻也顾不上细看,满眼惊骇欲绝,哆哆嗦嗦的往旁边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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