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癞子坐在屋檐下，手中拿着一杆水烟筒，刚吐出一口烟雾，阴沉的脸隐在烟雾后，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刘氏也坐在屋檐下，怀里抱着孩子的衣服在嚎哭，声音沙哑却撕心裂肺，听得人心头酸涩难受。
村子里还有两个与刘氏交好的妇人，一边抹眼泪，一边低声哄劝她别伤了自己的身体。
许暖暖站在篱笆院外，是来娣第一个发现她。
来娣原本在她那边做簪花的，这两天家里出事没有去，所以她第一个发现许暖暖。
“暖暖姐？你怎么来了？”她站起来，声音也沙哑，眼睛红肿。
因为她的话，其余的人都看过来。
刘氏看到她，一下子冲过来。
叶驰赶紧站到许暖暖面前，将她护在身后，凶狠地警告：“不许欺负我娘子。”
许暖暖轻轻拉他一下，从他身后走出来，声音酸涩难受。
“刘六婶，节哀！”
更多的话，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并不擅长哄人或劝人。
“暖暖，你之前说，我儿是被害的？被谁害的？是哪个杀千刀的，我去把他杀了给我儿子报仇。”
刘氏的眼神凶狠，声音沙哑，表情狰狞，双眼死死看着她。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许暖暖杀了她儿子呢。
“刘六婶，我只是猜测，却不知道到底是谁。”
她轻轻叹气：“那个茅坑被人挑过粪水了，很浅的，孩子如果意外掉进去，挣扎两下就能站起来。”
“就算孩子爬不上来，也可以大声叫喊，发出声音让人去救他。”
“可是没有，大家都没有听到声音。”
“再者，人在失足跌水的时候，会下意识闭上眼睛，不可能一直睁着眼睛直到死，唯一可能便是他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被人灭口时双眼惊恐睁大。”
“不过，这些都是我的猜测，我也没有证据，更不知道谁是凶手。”
“如果你们真的想为你儿子报仇，唯有去县衙报案。”
刘氏摇头，沙哑道：“没用的，大家都不同意去报案，就算真的去了，也不会有结果的。”
许暖暖皱眉：“为什么啊？”
她那天见过县令，感觉那位大叔人还行啊，身上也有正气，不像她说的那样。
另外一名妇人轻声解释道：“没有银子打点，那些人不会重视的。”
“如果真的有杀人犯，报案也惊动了他，到时候他悄悄拿银两打点，什么事也不会有。”
“一旦官差查不出案子，反倒会把报案人打一顿出气，还会罚银两。”
“而且，那样闹起来会伤了村子里的名声，得不偿失。”
许暖暖沉默不再说话，想想以前看电视，古代还真的有很多冤假错案，其中最出名的便是杨乃武与小白菜了。
“刘六婶，保重身体。”
最后，她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能提醒的她已经提醒了，大家都不接受，她也没办法。
“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杀了我儿子啊，老娘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儿啊，你给娘报个梦，让娘给你报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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