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婵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都已经做出决定了,何必还如此矫情。
“你怕什么!”谢怀则冷笑:“卖身契也烧了,你也是良籍了,我即便生气,又能对你做什么吗?”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还在怕我?我能给你的,都给你了!”
谢怀则很生气,从没有这么生气,又这么无奈过,那十万两家私,说是银子,实则是他的一颗心,他把他的心都给了她,她还有什么顾虑的。
正妻的位子,但凡他能给,他肯定会给,可身为安国公府的世子,万事也不能总想自己,总要想想家族,想想爹娘的脸面。
不过就是个名分,就这么重要吗?
她的身份,就是卑微,可谁让他瞧上了,认栽了,除了名分,能给的都给她了,还不够吗?
还要跟他装乖,一点都不表露真心。
若是旁人,叫他这么生气,他定然是绝不放过那人,把他整的生不如死,才能泄愤。
可当这个人是她时,他便什么火,都发不出来。
也曾想着索性丢开手,打发去庄子,眼不见心不烦,要不就真的一封放妾书,叫她得偿所愿,免得如此别别扭扭,总是惹他生气,让他牵肠挂肚的。
真恨不得给她几拳,叫她知错认错,服服帖帖的再也想不出什么花样来。
然而此时,看到她咬着嘴唇,忐忑不安,睫毛颤动的,像是被雨水打落的花瓣,还蒙着一层蒙蒙雾气的时候。
那颗心,顿时就软了下来。
打了她伤了她,到时候担惊受怕,难过的,也是他。
她昏迷那两日,真的,要把他吓死了。
谢怀则却什么都不想跟她说,说自己有多么不安担心,害怕她会离开自己,一个男人,把所有的不安都要自己咽下,跟自己的女人说这种事,太不像个男人。
可无人的时候,面对昏迷的她,他不是,不惶恐的。
这种惶恐,他自小到大,从未体验过。
他要把她留下来,永永远远的,陪着他。
“你总是这样,扮成一副可怜相,让我心软,不知道怎么处置你。”
谢怀则气的够呛,俯身在她脸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
痛感让卫婵低呼而出,脸上很快就出现了两排整整齐齐的牙印,他有留口,不然非给她啃下一块肉来。
也只是刚下嘴的时候使了一点力,后来根本就没舍得使劲儿咬。
“世子……”卫婵却也疼得流出一点眼泪,泪眼涟涟的看着他:“您咬我做什么。”
谢怀则又好气又好笑:“我真是,怎么就拿你没办法,如今不得不留下你扰我的心。”
他大手抓着卫婵的肩膀,卫婵觉得有点疼,下意识脱口而出:“您又想做什么,整天这么阴晴不定的,让妾身去猜,妾身哪里猜得到。”
这话说出口,她就有些后悔,太冲动了,他的亲昵随意态度和那十万两家私,让她也产生一点错觉,以为自己好像也能跟世子平起平坐了似的。
卫婵想找补找补,至少说点甜言蜜语软和话,却没想到谢怀则根本就没生气。
反而挑眉,带了一点喜色:“就是这样,知道吗,以后跟我说话,不必那么瞻前顾后的。”
他直接把她压到软塌上,卫婵有点呼吸不畅。
“您,先起来啊。”
谢怀则却不管不顾,像个大号年糕一样赖在她怀里。
“我喜欢你,窈窈,你也要同样的喜欢我才行。”
“管天管地,您还的管别人的心?您也忒霸道了。”
谢怀则微笑,罩住她的左胸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就是这样的人,喜欢了就承认,可付出也要有回报,若是只让我单方面付出,我不会做那种亏本买卖,若是得不到回应,我的东西宁愿毁掉,我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他笑的温柔,却让卫婵感觉到阴风阵阵,实在渗人。
“我,妾身没有不喜欢您,只是,只是到底意难平,您总得让妾身适应适应对吧,妾身一直以为,我这样的姑娘,您,是不会在意的。”
“所以你想利用完我就跑,可惜啊可惜,没能如你所愿。”
谢怀则想起此事就有些咬牙切齿,终日打雁,跟外面的那些老狐狸勾心斗角都没输过,却被一只小家雀啄了眼。
被她柔顺乖巧的假象所欺骗,结果却是心有主意,比谁都脑后生反骨的女人。
救驾固然勇敢,可她怎么敢做出的那种事,皇贵妃身边的暗卫都是吃干饭的,需要她一个柔弱的姑娘以身护驾?
她是立了功,可也去了半条命,也许以后都不会有孩子了。
谢怀则一想起来就恨得咬牙切齿,恨后党那些杀手,恨皇贵妃身边的那些暗卫,甚至还有皇贵妃,还有怀里这个女人。
但他什么都不能说,这些恨连显露都不能显露出来,在皇贵妃面前,还要表现出一副,她能为皇室挡刀枪,是荣幸的模样,只能把气撒在那些刺客身上。
因为带了气,捏住她左胸口的手,不自觉使了点力。
“世子,您轻点,有点疼。”
本是按住她的心口的,可那个位置有点暧昧,他的手又大,这么一抓,就抓住了一团柔软。
两人都有些愣住了。
卫婵这回,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世子,您快下去,现在还是白天呢,咱们这样真是不成体统。”
谢怀则却挑眉:“哪里不成体统?这不就是闺房之乐吗,你我夫妻行周公之礼,谁又能说什么。”
“现在……”
“你瞧瞧外面,天已经黑了。”
谢怀则不怀好意的笑,俯下身距离她很近很近,呼吸交闻之间,她都能看到光洁如玉高挺的鼻尖上,有一颗特别细小的痣,不是这种距离,根本就看不出来的。
“还,还要吃晚膳。”卫婵结结巴巴,脸上逐渐浮现热气。
谢怀则笑了笑,这个笑容却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那就完事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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