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我来教你。”谢怀则直接起身,直接坐到她身后,几乎贴着她的后背。
“手别抖,茶汤倒入盘中,要缓,要稳,这样才不会消泡。”谢怀则把住她的手,卫婵的手里是茶杯,慢慢的往下倒。
卫婵可做不到心如止水,他已经挨着她的后背了,热力透过薄薄的春衫传来,气息打在她的后脖颈上,痒痒的。
谢怀则的角度,能看到被他呼吸打红的那一小片肌肤。
她的脖子很修长,垂下头时弯成一个天然的弧度,谢怀则想起那句‘高颈低眉似折柳,笑靥如花意难收’,他斥为淫词艳句,觉得古人不正经。
翠珠楼里有几个倭国来的艺伎,还以露出脖子为美,他更不能理解,对那些追捧的世家子弟表示唾弃。
可此时看着怀里姑娘的后颈,居然也觉得,古人说的也不无道理。
后颈处有些濡湿,卫婵吓得差点跳起来,之前在书房,他把她抱起来就已经让她怀疑,这个世子是假的,是画皮妖怪。
现在他在做什么,亲吻她的脖子?
卫婵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惊悚来形容。
“别动,茶,会撒出去。”
卫婵的手在颤抖,她是想竭力让自己冷静的,却完全做不到,热气往脸上涌,她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更想斥责世子,问问他是不是个假世子,说好的特别古板,特别端方,不会做逾矩之事呢。
“水丹青又名茶百戏,要静下心来,才能画好。”
谢怀则一时情迷,亲了她的后颈,却并没后悔,看到她红的能滴出鲜血的耳垂,轻笑一声,心中有种莫名满足,原来她也是会害羞,会情动的,并不是她脸上表现出的那么淡定。
“骤雨松声入鼎来,白云满碗花徘徊,你瞧,这白云和花,是不是都在茶中了?”
卫婵根本没注意到都画了什么,她已经尴尬的,根本说不出话来。
“家里那些姐妹们,茶道、插花、香道,都是最基本的要学的,你也不能落后才是。”
那些是公卿小姐,起居都有人服侍,将来都是做人正头娘子的,只要学学管家有大把闲暇时间,可她是什么伺候人的奴婢,病重的阿娘,等着她每月的银子买药吃呢,即便成了通房,她月银都不够,张太医医术高明,可也明白告诉她,阿娘的病要完全好转,要用好药好参吊着,除了服侍主子服侍的好,得到的赏钱自己一文都不敢花,都要攒着给阿娘买药,其余时间还要做绣活,拿出去卖也能补贴家用。
她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做这些,只有小姐姑娘们才能玩的起的茶道香道,一两沉水香的价格几乎是她半年的月银,就那么烧一烧,闻个味道,就没了,她用不起。
然而卫婵也只是乖顺的答应,说会好好的学。
“你身上好香,用了什么香?”谢怀则似乎觉得是自己的错觉,凑到她的脖子出,轻轻嗅了嗅。
这位世子私下跟她相处时的反常,已经让卫婵没什么意外的表情了。
“奴婢没用香。”卫婵想说自己用不起那些名贵熏香,可说出来感觉像跟他抱怨哭穷,把那句话咽了回去。
谢怀则有点发愣,居然,没用香吗,可凑的近了,那股香隐隐约约,非常淡却很好闻,跟他用的雪梅柏子香完全不同的气味。
“世子,世子?”
谢怀则回过神:“唔……”
“您还喝茶吗?”盘子里做水丹青的是喝不了了,还得重新点一杯。
谢怀则轻咳一声,刚要说什么,红砚便冲进来:“世子,三姑娘叫人来说……阿……”
她见到谢怀则与卫婵两人坐在一个软垫上的样子,乍一看,简直像是互相依偎,窝在一处,缱绻非常,红砚捂住自己的眼睛,急忙后退:“奴婢什么都没瞧见,什么都没瞧见。”
谢怀则面上温和消失,沉下脸:“想什么呢,不过是在点茶,不在外面通报一声就闯进来,越发没规矩了,不想在内院伺候,就也把你打发出去了事!”
什么点茶,要坐在一个软垫上,大白天的就那么亲密,真的是在点茶吗?
红砚台心里吐槽,听到谢怀则的话,下了个面无人色,急忙跪下:“世子饶命,奴婢知道错了,您饶过奴婢这一回。”
卫婵脸色虽然羞赧,却也望着谢怀则,目露恳求。
谢怀则脸黑的像锅底:“下不为例,再有一次你就自己出去吧,什么事这么惊慌?”
红砚松了一口气:“三姑娘打发人来借那扇四美人的玻璃屏,说是郡主来做客,指明要瞧瞧,郡主,郡主还递来帖子,请您去马球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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