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子弹没有射向中国人,而是射向了侵略者。
随着“啪啪啪...”三声枪响,田下、稻田、慕容良同时向这个贪婪的杀人强盗射出了复仇的子弹......
石匠和太郎的尸体在小河边烧了,田下看着躺在大火里的儿子悲痛欲绝。达哈苏拿着两个精美的宋代瓷罐把他们的骨灰装进去埋在了小树林里。
所有鬼子都死无葬身之地,太郎更是死有余辜,但是,为了伤心不已的田下,达哈苏决定把太郎火化安葬。
田下明白儿子罪大恶极,他能入土为安完全是因为达哈苏一家人那容纳百川的胸怀。
为此,他跪在达哈苏和乌仁图雅面前重重的磕了几个头,请他们原谅太郎的罪过。
窑洞里,巴图鲁从口袋掏出一张被血染红的纸给了慕容良说:“在一个包里找到的。”
慕容良和稻田凑在一起看了看一声不吭递给田下,田下接过来看见是一首诗:
“富士山的白雪如此纯净,
上面却落满火山的灰尘,
爆发的火山烟雾蒙蒙,
哪里寻找家的温馨?
出膛的子弹面目狰狞,
裹着鲜血继续飞行,
子弹穿破凄厉嘶吼的风,
终于跌落在泥土之中。
上帝为何没创造出可以回头的子弹?
子弹上的血污用什么才能清洗干净?
带血的子弹即便钻入泥土之中,
也掩盖不了腥风血雨的曾经。
雪花没了便是空,
亲情没了便是空,
思想没了便是空,
灵魂没了便是空。”
另一行写到:“弹已出膛,即被抛弃,陨落之地即魂归,可叹可悲!”
田下看着看着又落泪了,他说:“佐佐木早就知道他是一颗被抛弃的子弹,他知道自己的手上沾满了中国人的鲜血,用什么都清洗不掉身上的血污了,他已经无法回头。太郎也是如此,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只能闭着眼睛继续作恶,死去反而是一种解脱。”他一边说一边老泪纵横。
慕容良说:“如果没有战争,佐佐木肯定是一个好老师,他很有学问,这些话也许是说给他父亲的,他没有勇气在写给父亲的信里承认他就是父亲口中所说的那颗被射出枪膛的子弹,但他心里明白自己是。从这首诗里能看出他内心的挣扎和对这场战争的无奈与怨恨,他不明白为什么要爆发这场战争毁了所有的美好事物。”
稻田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虽然佐佐木经常莫名其妙打他,但是听到他死的这样惨,他还是很难受。
乌仁图雅坐在炕上叹口气说:“万能的长生天请原谅这些迷失方向的人吧,让他们的灵魂回到自己的故乡!”
别人都在唏嘘,都在叹息,只有靠墙坐在炕上的杜鹃咬牙切齿的说:“长生天是否原谅他们我不知道,我,绝不原谅!”
杜鹃见大家拿着那张带血的纸心情沉重,以为他们都在同情佐佐木,她认为大家的心里都在怪她错杀了人,所以她倔犟的说出这几句话。
塔斯哈走过去紧紧搂住杜鹃,他想告诉娘没人责怪她,佐佐木死有余辜,但是,不善言谈的塔斯哈一句话说不出来,他心疼的看着娘,搂着娘,给娘安慰。
倒是慕容良看出来杜鹃的心思,他说:“佐佐木虽然死的凄惨,但是我亲眼看到他抓了许多老百姓,随便给他们安一个抗日分子的罪名就拉到煤矿监狱了,高彬活生生解剖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也有他的功劳。他有洁癖,担心杀人的时候血溅到身上,他下令活埋了19个抗联俘虏,他还杀害了整个村子的老百姓,这都是他喝醉酒亲口告诉我的,所以,他死几十次都不冤。”
稻田也诚恳的说:“阿姨是爱憎分明的人,是稻田最佩服的女人!您杀的都是该死的坏人,他们没有一个是冤死的,都该杀!”
田下一声不吭出去了,一会儿回来手里拿着一个沾有狼毛的布包,一层层打开,里面是那支绚丽夺目的五彩朱鹮金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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