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本和太郎也被田下的举动震惊了,平时文质彬彬的田下即便最暴怒时也只是流泪叫骂,从来没见他有过任何暴力行为。今天他先是扇人耳光,现在他竟然敢动拳头打人,这是他们没想到的,他这个举动也证明了猎人家的人在他心中的地位是多么重要。
多亏没有对猎人的母亲动刑,否则田下绝对会拼命。
太郎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酸楚,他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突然想起了被他杀死的妈妈。他怔怔的看着田下,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此刻的他感到自己爸爸是如此陌生,好像从来就不认识他。
他就像保护亲人的中国人一样愤怒的向日本兵挥拳,而他这个亲生儿子反而像一个外人。
甚至连外人都不如,更像是一个敌人。
田下恶狠狠地看着太郎,他转身对着乌仁图雅猛地跪下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乌仁图雅妈妈心里的长生天在哪里?何时才能出现?他为何还不到来?”他泪如雨下匍匐在乌仁图雅脚下。
他这个举动惊呆了在场所有人。
尤其是太郎,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跪在乌仁图雅面前泪流满面的父亲,觉得如此不可置信。
这一刻,太郎明白爸爸彻底抛弃他了。
乌仁图雅抬头看了一下午后暖融融的太阳,弯腰扶起田下说:“长生天已经听到了我的呼唤,他会来保护我们的,孩子,不要难过。”
石匠死了,走到门口的宫本突然转身举枪时,他猛地扑在老金头身上,子弹穿透他的心脏,他来不及说一句话便一动不动了。
这个懦弱了一辈子的男人,用如此壮举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几个日本兵临走时在他的后背又刺了几刀,他们看见同样一动不动倒在血泊中的老金头,转身押着这几个手无寸铁的人走了。
两个士兵兴高采烈牵着驮满食物的两匹马在前面走,六个士兵端枪押着他们向西南方向走去。田下说那个金矿位置在西面,就在他们十几年前遭遇狼群袭击的那个地方。
田下知道宫本是地质方面专家,以前宫本也认为那个地方有金矿矿脉,说金矿在其他地方宫本不会相信,说在那里,他虽然有怀疑,但是他会亲自去验证一下的。
而此时,除了相信田下,宫本也没有任何可以相信的了,他只能放手一搏。
宫本很害怕巴图鲁,甚至有点恐惧,巴图鲁那魁梧的身材在他面前一站,他都有一种矮人一头的压迫感,每次看到巴图鲁那琢磨不透的眼神,他的心中便有种深深的不安。但现在巴图鲁的家人都在他手里攥着,他不怕田下耍花招,也不怕追上来的巴图鲁会藏在暗处突然开枪。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决定加快赶路,离猎人家越远越好,因为这片森林太大了,他认为只要进了森林就如泥牛入海一样,巴图鲁绝难寻找到他们。
森林里没有现成的路,他们牵着马磕磕绊绊的向前走,走几步就被一丛丛灌木挡住去路,不得不返回来绕着走,这样来来回回折腾,宫本突然有点后悔。
他说:“真不如利用高大的围墙坚守在猎人家,巴图鲁担心伤害到家人也不敢强攻。”
太郎也走的浑身冒汗,他喘了一口气说:“这里毕竟是猎人的老巢,他们能修建那么隐蔽的院子,就能从任何地方进到里面,到时候被杀死的也许是我们了,所以,还是进到茫茫森林最保险。”
“田下中士,那条蟒蛇怎么没有吃掉那个女人呢?那个小孩子是从哪里凭空出现的?”宫本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太郎说:“那个女人叫黑妮,她抱着孩子和我们一起下去的,我第二次下去就发现她和孩子不见了,可是他们几个都没有表现出慌张的样子,说明他们知道那孩子去哪里了。”
“你当时为何不说?”
太郎说:“我以为黑妮带着孩子去厕所了。”
“难道还有一个洞穴被我们忽略了?田下中士也没有发现吗?”宫本问。
“蛇的地方绝对没有其它岔口,我们举着火把,把周围照的很清楚,是一条直行通道。”太郎说。
宫本觉得不可思议,他说:“如果说女人和孩子藏在其它地方,蟒蛇没有发现他们倒也说得过去,可是女人就在蟒蛇旁边躺着,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后来女人居然抱着孩子活着上来了,真是匪夷所思啊!”
他喘了一口气站住了,眼睛望着前面稠密的树林若有所思,片刻,他忽然问太郎:“你不觉得那些金矿石藏在地下有点奇怪么?难道那些金矿石就是那条蟒蛇出现的洞里挖出来的?否则他们怎么会藏在那么深的地方?这不合理吧?”
太郎说:“中佐没有下去之前我问过巴图鲁的母亲,她说那些矿石并不清楚是谁的,她嫁来后就有,原先是堆在东面那个大山洞里的,后来有人发现了那些金矿石,三番五次来偷窃,老猎人担心被其他人抢走,才从水井口一桶桶藏进去的。”
“她会不会在欺骗你?”宫本疑心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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