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平姿望着她笑一笑,举起玻璃用力划向自己的脖子。
血一下喷了出来,她担心和雅美一样短时间死不了还要忍受极大痛苦,便忍着疼痛把脖子另一边的颈动脉也割断了......
有个喝醉的士兵,认识值班的,他踉踉跄跄进了二院,看到其它房门都紧闭着,只有两个房门黑洞洞的,于是他歪歪斜斜进了雅美的房间,当他看到房间内的情景时吓得大叫起来,这才有了前面说的那一幕......
雅美和闫平姿的身体还没有僵硬,鲜红的血液裹在惨白的尸体上在路灯的照射下显得更加凄惨。
太郎抱起血淋淋的雅美大声呼喊了半天,雅美再也没有回应。
这时一个士兵领一个拉着小平车的老头过来了,他们把两具尸体扔在小平车上,老头弯腰拉着小平车走了......
太郎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他感觉自己浑身冰凉,浑身血液似乎也和这寒冷的天气一样降到了冰点。
他轻轻的推开了惠子的房门,惠子和雅美境况差不多,此刻她裹着薄薄的被子面朝里躺着,昏暗的小屋里没有开灯,唯一的光亮是从窗口透进来的微弱散光。
尽管已经从雅美的嘴里得知这就是妈妈,可是太郎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昏暗的灯光看不清被子的颜色,但是他能看到被子里的人在发抖。
太郎转身把门关上,他低低的喊了一声:“你好!”
“欢迎光临!”
惠子把身子翻过来却没有转脸看太郎,她躺在那里直直的看着天花板,刚才那句话好像是跟天花板说的。
太郎不止一次在梦里梦到这个声音,不止一次梦到这个面孔,他梦到妈妈抱着幼年时期的他在满地花瓣的樱花树下快乐的玩耍,梦到爸爸和妈妈拉着儿童时期的他去看梅花鹿,梦到妈妈抚摸着他的脸轻轻的说:“我的太郎啊!不知不觉已经长大了呢!梦到妈妈微笑着跪在榻榻米前给爷爷奶奶斟茶,梦到妈妈追着汽车拼命跑,她一边跑一边哭,一边叫着儿子的名字:太郎、太郎......”
泪水模糊了太郎的视线,他嗓子发哽说不出话来......
“妈妈......”
躺在铺上的惠子怔了一下,她怀疑自己耳虚了,但是这个士兵自从进来就一直没有说话,也不像往常饿狼一样扑过来掀开被子的那些士兵,她猛地转过头......
太郎“噗通”一下双膝跪地,他把头深深的扎在地上悲伤的低声哭泣着:“对不起...妈妈...对不起...对不起......”
还有什么声音比这更熟悉吗?还有什么声音更让她怀念吗?惠子傻了一样坐起来愣愣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太郎。
太郎慢慢抬起头,窗户透进来的微光照射在他满脸泪痕的脸上,他跪着过去抱住骨瘦嶙峋的妈妈,他不敢放声大哭,只能把自己的拳头塞到嘴里压抑的大声哭泣......
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惠子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下冲出眼眶......
她悲伤的浑身颤抖,忧伤、委屈、愤恨、屈辱此刻全都化作眼泪汹涌而出。极度的惊喜与悲伤同时袭击了这个可怜的女人。她裸露着上身坐在肮脏不堪的床板上,像黑暗中的石膏像一动不动。
母子俩没有说话,只有令人心碎的哽咽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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