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牵着马,他们三个人扒拉开刚刚闻声而至的人向杜府走去,没有走到跟前就看见那条街站满了人,看见他过来,也是吓得赶紧躲开了。
巴图鲁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大门没关,进去看见老张正在和鞋铺的几个伙计在院子里张罗,老张一见他便嘴唇哆嗦,他两眼通红叫了声“姑爷”便哽咽得说不下话去了。
巴图鲁感觉出大事了,他大踏步往客厅走,一进客厅看到两条长凳上架着两扇门板,门板上铺着厚厚的褥子,一个脸上蒙着红布的女人上半身已被鲜血浸透,她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女人身上穿着浅紫缎面棉袍,这是大嫂的衣服,巴图鲁临出家门时大嫂就是穿着这身衣服嘱咐他早点回家的。
巴图鲁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走到跟前,想掀开那块红布看看到底是谁,但是手臂似乎有千斤重,他深吸一口气终于伸手掀起那块四四方方的红布
当红布掀起来的一刹那,巴图鲁高大的身躯向后倒退了一步才站住。淑娴面如白纸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躺在那里,就像睡着了一样。
跪在地上的杜小瑞和塔斯哈一见巴图鲁进来“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巴图鲁的眼睛瞬间红了,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喉咙滚动着,吞咽着无限悲伤与愤怒。
“谁干的?”
他站了好久,才憋出这三个字。
“日本人。”老张说。
“我日他姥姥!”赵宏斌转身就走。
“站住!”巴图鲁喊了一声,赵宏斌和小石头站住了。
这时有三个男人扛着三匹白洋布走了进来老张用袖子抹了抹眼泪急忙迎上去,接着又进来几个左邻右舍的妇女,老张让田婶和老婆领着她们到西偏院客房去缝制孝衣,安排鞋铺的伙计去买白纸和蜡烛,安排人去给杜爷拍电报
“你什么也不要做,帮着好好安葬了大嫂。”巴图鲁低沉着对赵宏斌说:“谁也不要莽撞,等办完丧事再说。”
“呜呜呜呜”雪儿双眼红肿跑进来说:“姑爷,怎么办?老夫人说听见外面有哭声,还问我哭什么,非要出来,怎么办?现在翠儿和莲儿在看着呢。”
巴图鲁一听就明白了,老张担心老夫人受不了刺激再出事在瞒着她。
小瑞和塔斯哈一听雪儿那样说,跪在那里压抑的哭,塔斯哈哭着说:“阿布,怎么办?姥姥不能再出事了。”
这时,老张进来了,他说:“姑爷,瞒是肯定瞒不住,拖一会儿是一会儿,等给少爷们穿好孝衣,大门贴好白纸挂出岁数幡就得放炮了,鞭炮一响想瞒也瞒不住了。”
巴图鲁说:“暂时不放炮。”
这时石榴红肿着双眼领石老爷和石太太进来了,石老爷咳声叹气安慰着小瑞,石太太看了看杜太太的尸体,嗓子里“嘤!”了一声,泪水马上流下来捂着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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