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们这这样在工厂上班，还混到领导岗位的，平时上班时哪里需要吃这么多亏。
除了吃的方面受到限制外，也就年轻时劳累过，最近几年可从没这般寒酸过。
这次过来老卢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无心多想，在招待所用毛巾把身上的灰尘简单擦了一遍，洗出一大盆的黑水来。
借了水壶，去饭店简单吃了点饭，又用饭盒打了两份饭去了工厂。
两人一看到他来就像饿狼一般，先是咕咚咕咚喝了好几杯水，等到喉咙进了水才觉得爽快。
这一上午可把他们渴死了，跟化工总厂里的人接口水都难。
喝完水又开始吃饭，他们可是好久没这么累过了。
老卢在他们吃饭的时候把他电话联系的事说了出来，没想到两人倒是没有多少失望，吃着饭貌似胃口还挺不错，等吃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
“刚刚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们可是打听到不少事，这次要不到货根本不赖我们。”
“这话怎么说？”老卢有些不解，他们来要货为什么要不到货不赖他们？
这人也没着急回答，又吃了几口饭后才接着说，明显是真的饿了。
“我们花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打听到黄主任收礼的要求，一般送钱的也没用，这么多工厂都送了，咱们承若的那点好处人家压根看不上，想要让黄主任另眼相看就得从他的需求出发。”
“什么意思？我们送钱没用，那送什么有用？”老卢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一般，难道送礼还有什么学问不成。
“送什么有用咱们也拿不出来，这事还得刘厂长拿主意，不过有了这个理由咱们也好交差了，不管事情成不成，现在重要的是把我们兄弟三人给摘出去。”另外一人也开了口，这回他们算是明白了，这次过来根本不是想的那么轻松，而是根本完不成的任务。
早知道他当初就不争着过来了，原本还以为是件轻松的事，没想到直接跳了火坑。
他们在老卢离开的这段时间也没闲着开始跟化工总厂的人打听，也不知道招待室的这些人是不是接到了指示。
对于他们喝水，含蓄的要求都打断了。
还说他们几个人站在门口影响工厂形象，要不是看他们没惹事，早就要把几人给赶走了。
听了这话这两人哪里能忍受得了，他们放下身份跟你一个看门的聊天，那是给你面子。
他们还没嫌弃还把他们当叫花子一般嫌弃了，简直可恶。
最后把他们主任的身份亮了出来，谁知道里面的人更是耻笑了，说他们小县城来的主任不值钱。
这眼看身份压不住人，靠武力更是不行，说好话也没用，两人犹如斗败的公鸡都低下了头。
这次他们算见识到这些大城市的工厂是如何狗眼看人低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遇到一个其他城市棉纺织工厂取货的人。
这两人能做到刘厂长的心腹能力还是有的，更何况刚刚受了挫折，姿态放得很低，这嘴上的好话也是说个不停。
着急完成任务身上那股傲慢劲也收敛了起来，说了不少好话又许诺了一些好处才打听到他们想要的消息。
现在送钱也只能正常排队，因为都知道要送钱了。
这也让他们知道，为什么林市几个棉纺织厂一直迟迟收不到货，难怪要货也是一推再推。
很多人就好奇他们这么明目张胆的收取好处不怕出事吗？
人家还真不怕，这本来就是利民的项目，穿化工纤维的衣服能节省多少棉花种植的土地，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根本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只要保证各省都能跟上，这些送礼的事根本不会有人追究，或者说没人愿意受理摊这趟浑水。
你拿不出东西来顶多是要货的时候多排一些时间，等到大量进口后或者研究出属于我们自己生产的化工纤维，总不会还这么紧俏。
可要是得罪了化工总厂以后从原料上就能卡住你，这得耽误多少赚钱的时间，因此也没人冒头。
本来这么光明正大的要钱就已经说明一切了，如果不是怕影响不好，都要改成明码标价了。
除了出钱外另外就是送礼了，之前黄主任需求的也不止是相机，就像跟顾如璋提出的时候除了相机外还有手表。
黄主任利用职位之便谋取了不少好东西，留给自己的也只有顾如璋送他的手表。
这快手表他还真是挺喜欢的，平时都舍不得佩戴，也只回家的时候拿出来欣赏，把玩一二，可见他的喜爱了。
其它收到礼品都是用来打通关系，巴结领导的。
所以他在化工总厂的地位非常稳当，要拉他下水那领导层都要换一圈人了。
法不责众让他玩得很明白，就是工厂有眼红他的想要举报也会被人压着，根本不敢拿这件事开口。
摆明就是为工厂谋求福利的，你现在去举报那是断了全厂的好处，那就是跟全厂的人作对了。
现在黄主任见识到的好东西多了，对于大部分送礼品的也没多少兴趣，现在最渴望的还是真正能帮助到他的东西。
相机就是他的首选目标，谁让他的大领导喜欢了。
这两人终于在这打听到了黄主任想要的是相机，刚开始的时候这人还不想说，可两人许下利益后还是把相机的事说了出来。
不过这人也是知道的一知半解的，他也只是听送礼的同事提过一嘴的相机。
毕竟这事牵扯到外国品牌，也没人真敢说出来，这人要不是一知半解的也不会跟着两人说这么多。
两人一听这话也终于知道要如何交差了，都信心满满的准备回电话然后询问刘厂长如何解决。
他们都是老油条了，这任务能完成最好，要是完不成那也错不在他们身上。
有个理由就很好，想到回去后肯定会被刘厂长斥责，不过都是他身边的老人了，以后总有缓和机会的时候。
他们现在要票没票，要钱倒是有钱，这次过来本来就是送钱的，这带的钱自然足够。
想送照相机还得想办法弄到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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