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也知道，有些事情，瞒着自家人也没什么意思。
尤其何东，他很敏锐。
也很敏感。
推着车一边走，一边说话。
何东也是从何平的嘴里知道。
原来，三年前水蕴飞这个知青写信叫他到丹城发财。
做的是倒爷的事情。
只是，水蕴飞胆子太大了。
太多时候，不知道收敛。
一次躲避抓捕的时候，被车给撞上了。
因为做的事情不光彩，他们也不敢报警。
只能找了家医院自己花钱治。
想着，花多少钱也得治好人。
谁能想到，水蕴飞的腿，治不成了。
多少年，都没知觉。
“真的就没治了？”
“我岳父找过军区的关系的。可是，他们给出的答案也是一致的。”
“那段时间，每个人都不开心。瞒着水蕴飞。”
“水蕴飞知道后，整个人都变了…”
“也是怪我，那天，我要是不叫他一起出去就好了…”
“是我欠他的。”
何东能够想象他当时愧疚自责的心情。
“那孩子呢？总不能都跟水家人姓吧？”
“不然咋？我知道我没脸回去见祖宗，可是…他们，我也不能不管，没法袖手旁观的。”
何平渴望着何东理解自己的心情。
何东自然能够想象的。
水蕴飞在家的时候，两个人相处的就跟亲兄弟似的。
所以，何平现在除了愧疚自责，还有哥们义气在里面。
“这个孩子可以跟着水家人姓，可是，下一个，一定要跟你姓。”
何平诧异。
他从决定进入水家，就没想过这个事情了。
何东是知道，上一世在邮件里，何平为什么会说，自己活了一辈子，却都是在为别人。
什么也没有。
人老了，孩子都是别人家的。
能有归属感吗？
“水蕴飞的事情上你是有错，但是，不是主错方。是那场车祸导致了水蕴飞现在的结局。”
“你可以帮忙，却不用赔上一辈子。男人，还是要有个后的。”
“这事，二哥你得听我的。要不然以后，你老了，连个孩子代替你回村里祭祖都没有。别人该说你什么，你明白？”
“而就算是爹，也不会同意。”
“我何家现在可没有穷困潦倒到，让你做上门女婿的地步。”
“你要不方便说，我和水家人说。有些事情，宜早不宜迟。”
“你给我点时间吧。”
何东的话，何平需要好好想想。
何东自然知道不能逼得太紧。
若非现在的何平太过退让，老了，也就不会觉得那么凄凉。
“这件事情，你先别跟家里人说。”
何平望着何东，期待着。
他到底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何东：“你解决了这边的事情，自己回去找爹说。”
他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举步往前走。
反正也没多远的路了，走着也能到地方。
何平看着夕阳下，何东渐渐远去的背影。
紧走几步跟上的。
“听淼淼说，晴雅将来是要上大学的，东子，你不上是吧？”
何东看着他，点头。
这在上河村，很多人都知道。
不算啥稀罕事。
何平忽然担心的皱眉。
“有些话，说出来你可能不爱听。”
“啥？”何东好奇的很。
“你嫂子是上过大学的。她跟我说，进入大学后，长了见识，开了眼，人的心气儿也会变高。”
何平有意的停顿下来。
何东：“所以，二哥你想说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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