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正任由晓春拂冬为她梳头挽髻。
拂冬拿起一支并蒂海棠白玉钗在她头上比划,问道:
“殿下觉不觉得素了些?”
“正好,我今日也不打算出去,家常些舒适些便可。”
昨夜她睡得很好。
许是从筹备大婚以来连日操劳,又在新婚之夜受了那种惊吓,连着许多天都睡不够时辰。
一夜好眠,今日起来,眼下的乌青也少了些。
昨夜之事她已大抵认定是顾霖坛所为。
毕竟这问晴轩除了她这个公主,也没有什么稀世珍宝值得外人惦记。
既知是顾霖坛,姜雪便只需要守株待兔。
她怕顾霖坛不出手,她便只能如瞎子摸象从那对母子慢慢摸查。
如今既然出了手,她找人暗地里盯着他有什么举动便更好。
她让拂冬去看看江其斌在不在院内。
拂冬道:“昨夜四位武安郎不都在院内守着?”
姜雪莞尔一笑:“我给江其斌安排了其他任务,你且先出去看看人在不在;若在就唤他进来见我。”
拂冬有些摸不着头脑,可也不敢耽误,出去寻人了。
晓春正帮姜雪上妆。
姜雪道:“描一下眉毛就行了,今日也不出去。”
晓春道:“女为悦己者容。殿下这才成婚几天,妆扮上怎能如此随意?”
姜雪苦笑:“那你瞧瞧,这府内有我的‘悦己者’吗?”
晓春拿起胭脂慢慢在姜雪脸上晕开,道:
“无论有或是没有,殿下如今新婚,便是没有,也该装装样子。”
是啊,姜雪蹙眉。
自己总不好素面朝天去见顾霖坛。
嫁过来第二天,就无心妆扮取悦夫君,怎会不叫他察觉出端倪?
既要扮上,就扮全些。
她索性由得晓春折腾。
不多时,拂冬进来禀报道,江其斌已在屋外等候。
姜雪唤他进来。
“昨夜可有何发现?”
“臣在书房外守着,夜深时黄福从书房出来,似乎往袖子里藏了什么东西。驸马不多时便返回主屋歇下了。”
“黄福呢?昨夜可去见了什么人?”
“并没有,臣到顾府大门附近守了一夜,没有人进出。臣见天已渐亮,先回来禀报殿下。大门那里我唤了阮义隋先去盯着。”
姜雪见他精神奕奕的样子,暗叹,这武安郎就是武安郎,身体素质真不一般。
她想了想,开口道:“今日你只需盯着黄福,想必顾霖坛有事不会自己亲自去办。”
他堂堂当朝驸马,若与人暗中有什么龌龊勾当,肯定不会亲自露面,引起他人怀疑。
江其斌道:“是。”
姜雪唤拂冬取了些银子银票给他。
“在府外若有什么线索,能使银子的地方尽管使,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
“是。”
江其斌接过银钱,点头称是,转身欲离开。
“等等,”姜雪见他直往外冲,哭笑不得,“你这守了一夜,不是还没用早膳吗?让拂冬先带你去吃点东西。”
江其斌咧嘴笑,不自觉伸手挠挠头,道:“谢谢殿下。”
二人离开后,晓春也差不多给姜雪打扮完毕。
姜雪满头的钗环,转个头都能感到玉石砸到脑瓜上。
“你去把陈锦叫进来,然后去厨房安排好武安郎的膳食。用过膳后我有事召见他们。”
晓春点头称是。
姜雪见她出去,赶忙把发钗拔掉一半。
好看是好看,可戴这么多东西,头上仿佛千斤重,也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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