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王颖超紧握着满载神秘种子的布袋,心中暗自揣摩汉江王私藏此类农作物背后的隐秘目的,对于汉江王隐瞒如此高产作物的行为,他的疑虑犹如春芽破土般逐渐滋长。与此同时,毕云涛也流露出对汉江王深深的不满情绪,两人均感到汉江王的背后隐藏着一片未知的黑暗森林,那是一个充满玄机和阴谋的世界,让人无法洞悉其全貌,只能在摸索前行的过程中步步警醒,步步惊心。
王颖超在短暂的沉吟后,眉宇间闪过一抹深思,缓缓开口:“此事暂且搁置一旁,与我等虽无直接关联,却也颇为蹊跷。你如何能在那严密把守的农庄中自由进出?又为何在此时提及农庄的谋杀疑云?”毕云涛听闻此言,不动声色地向王颖超索要一杯水,待饮尽之后,他才慢条斯理地开始叙述自己的曲折经历。自受命于王府之初,直至被调派至汉江王那神秘莫测的秘密农庄,那里戒备森严,人员出入均受到严格的控制,因此王颖超一直未曾有机会见到毕云涛的身影。而毕云涛则娓娓道来,自己是如何巧妙地利用诱赌欠债的手法,在无形之中将农庄内众人的心牢牢掌握,得以在其中穿梭自如。王颖超听罢,惊讶之情溢于言表,追问他是如何能成功策反众人,并在如此复杂的关系网中全身而退。毕云涛轻轻一笑,含蓄地解释:他故意将赌债赠予各人的亲朋好友,彼此之间形成了错综复杂的牵制关系,他人自然难以生出背叛之心。
谈及汉江王,毕云涛敏锐地察觉到其言行举止中的微妙变化,似乎笼罩着一种仓皇不安的情绪,这促使他伺机寻找逃离农庄的机会。终于,在农庄发生一场突如其来的火灾之后,毕云涛确认了自身安全无虞,遂选择返回阳曲县衙。王颖超对毕云涛这种洞察人心、善于察言观色的能力深感敬佩,但对他仅凭汉江王的表情变化就能断定其去向一事仍存有疑虑。对此,毕云涛并未过于在意,他认为这不过是人性常态的反映,紧接着便有意转移话题,询问起赌场近况,得知其中热兵器所的人曾因官司缠身愤然离场。
同一时刻,在夜幕低垂下的阳曲县城外,值守城门的士卒们正警惕地执行任务,突然发现一群衣衫褴褛、行踪可疑之人悄然接近。队长张姓男子凭借多年的警觉和经验,立刻捕捉到了这一异样情况,迅速登上城楼仔细观察,只见这群人数量众多,步伐姿态皆非寻常农民所能比拟,隐约可见他们身上似是暗藏兵刃,他当机立断,立即召集所有兵士集结起来,准备以连弩迎战可能发生的任何变故。与此同时,刘肖一行人在经历了收费站的一系列挑战与难关后,终于抵达了阳曲县城之下。面对这座用重金打造、坚固无比的城墙,他们心中五味杂陈,只待天时地利人和齐聚,便会毫不犹豫地展开行动,为这场关乎生死荣辱的大戏拉开序幕。
刘肖竭力压制住胸中翻腾的愤怒,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满腔怒火化作无形,他换上农夫的粗布衣裳,脸上刻意浮现出胆怯与敬畏之色,以应对盘查的官兵。守城的张队长目光犀利如刀,炯炯有神地审视着眼前这群人,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警惕让他愈发坚信他们并非寻常农夫,而是乔装打扮的山匪,于是他绷紧了神经,命令手下严阵以待,不敢有任何一丝松懈。
刘肖手握路引,试图以此为凭据顺利进城,却被张队长果断挡下,命令他们退后十步,并告诫众人因城中有贵客驾临,需稍候片刻方可放行。暗地里,张队长悄无声息地安排弓弩手藏匿在城头各个隐蔽角落,如同猎豹蓄势待发,以防突如其来的冲突爆发。
当一切就绪,众人按要求排列整齐准备接受安检进城时,面对刘肖疑惑的眼神和询问,张队长狡黠一笑,借风水说辞巧妙搪塞过去,似是将紧张气氛化解于无形之间。然而,当轮到刘肖接受安检之际,张队长的手掌悄然探向他的腰间,触碰到一块硬物,心中已然明了,那绝非寻常农具,而是一把短剑。两人间的空气瞬间凝结成冰,形成一场无声的对峙。张队长凭借多年的经验和力量优势,一把扯出了刘肖腰间的“农具”,赫然显露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剑。刘肖惊愕之余,尚未回过神来,阳曲县的士兵犹如狼群般从四面八方涌出,连弩齐射,密密麻麻的箭矢呼啸而出,原本排队等待进城的人群转瞬之间便倒下一片,其余未受伤者则纷纷四散奔逃。尽管连弩的射程有限、精准度亦欠佳,但在如此近身防守的情况下,却展现出了其强大的威慑力与杀伤力,整个场面如同一场冷酷无情的猎杀游戏,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与恐怖。
经过一场激烈的追逐与混战之后,战斗逐渐平息,大部分人被擒获或倒在血泊之中。刘肖在混乱中醒来,眼前的哀嚎遍野令他心如刀绞,看着身边那些受伤不省人事的兄弟们,他的内心充满了无尽的痛楚。他怒目圆睁,双眸燃烧着熊熊烈火,直瞪着不远处的张队长,那份坚毅与不屈的气息扑面而来。张队长虽对其勇猛赞赏有加,但终究决定将其带回衙门审讯。然而,刘肖悲愤交加,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撕裂般的嘶吼,誓死也不愿受此侮辱。面对刘肖的决绝,张队长面色冷峻如铁,毫不动摇地回应道,要将他带回城内接受公正的法律制裁,无论生死,都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战事甫一停息,张队长立刻犹如鹰隼般锐利地指挥着部下整理战场。尽管连弩的威力在常规武器面前略显不足,但其瞬间的爆发力仍足以让十余人身中箭矢,倒卧血泊之中,气息渐微。他刻意让刘肖靠近那些冰冷的尸首,直视着他们毫无生气的脸庞,质问道:“你究竟何以至此?为何要选择这条充满死亡与绝望的道路?”刘肖心头五味杂陈,目光扫过每一具尸体,心中默默盘算着幸存者的数目,暗自忧虑着若有逃走者将消息传至胡江耳中,阳曲县恐怕会陷入更为凶险的局面。
正当此时,远处扬起一片尘土,张队长警觉地眺望过去,只见老朱赶着一群马匹从烟尘中归来,声称昨日低价购得了两千匹骏马。张队长听闻此事,虽然对老朱的好运羡慕不已,却也提醒他价格异常必有蹊跷。然而老朱对此不以为意,满不在乎地驱马离去,只留下一道模糊而决绝的背影。张队长望着那渐渐消失的身影,内心不禁泛起一阵酸楚和担忧,仿佛预感到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阳曲县衙内灯火通明,王颖超与众官员围坐在大堂之上,就此次事件进行紧急磋商。他们仔细辨认了死者手中的兵器,确认无一不是正规军所使用的制式装备,遂下令对俘虏进行严苛审讯,并迅速加强城防部署,同时指示收费站人员撤离,关闭城门以防患未然。林桃花深思熟虑后,忧虑可能引发的一系列后续麻烦,建议王颖超火速上报太子,寻求朝廷高层的支持与援助。
而在阴森逼仄的狱室之中,谢洪信正对刘肖施以严酷的审讯,甚至不惜拿出一根冷硬的钢针来展示他的残酷手段。然而刘肖面对如此境遇,始终坚贞不屈,犹如一块顽石,任凭风吹雨打,绝不低头。谢洪信故作神秘,故意提及缝合猪仔的残忍场景,试图以此恫吓刘肖,尽管刘肖在刹那间脸色惨白,惊惧之情溢于言表,但他仍强忍恐惧,咬紧牙关挺立不倒。谢洪信表面上似乎准备施展更加残暴的酷刑,实则不动声色地将刘肖秘密转移至另一间牢房,安排专人不分昼夜地高唱歌曲,企图通过疲劳战术一步步瓦解他的意志,迫使他开口招供。
在这永无止尽的精神折磨之下,刘肖终于无法再抑制心中的怒火,愤慨地质问对方这种残忍卑鄙的审讯手段。然而他被告知,在这等非人的拷问之下,已有无数人选择了屈服,阳曲县虽在审讯犯人时对外宣称注重道德与人性,但实际上,即便囚犯因精神崩溃而无法承受,也会被无情地安置到砖窑里挖煤劳作,度过余生。刘肖胸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但在面对这扭曲且无情的现实时,也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与无奈之中,仿佛自己已经步入了一片漆黑无边的迷雾森林,前方的道路越来越模糊不清,只能凭借内心的坚韧与信念摸索前行。
胡江静听那五位衣衫破烂的兄弟叙述悲惨遭遇,心中顿时泛起一阵苍凉如秋水的涟漪。原本浩浩荡荡两百人的队伍,在尚未踏入阳曲县的疆界之前,竟已尽数折戟沉沙。其中一位面容憔悴、衣不蔽体的汉子,泣涕涟涟,语带哽咽恳求尽早与王爷汇合,并揭示了此刻阳曲县已然成为一座壁垒森严的铜墙铁壁。他透露,一旦刘肖泄露他们行动计划的丝毫机密,局势将如烈火烹油般更为险恶。
闻此噩耗,胡江内心怒涛翻滚,脸色瞬时变得铁青,仿佛被疾风骤雨抽打过的古井石碑。他愤然拍案而起,坚毅决绝地宣言:无论如何也要以雷霆之势攻下阳曲县,以此来回报王爷的厚望与信任。他深知,此次行动若不能成功完成,其后果定是灾难性的连锁反应。于是,他当机立断,下令众人于次日黎明破晓之际整装待发,即便马匹短缺也务必购回,即便钱财匮乏也需四处筹措借贷,不择手段也要确保兵马粮草充足。
面对收费站这一棘手难题,胡江深思熟虑后决定采取权宜之计,计划伪造通行文书,借清剿山匪之名堂而皇之地踏入阳曲县。他还要求所有将士换上长刀,用复仇的决心武装自己,准备迎接即将来临的生死考验。对此,有兄弟对伪造文书之事心生忐忑,忧虑会被识破真相。胡江听罢,冷哼一声,眼中满溢自信,他手中紧握的印鉴令牌犹如一把开启城门的钥匙,自信足以蒙蔽一个小小县城那些昏庸的官吏。同时,他还不忘提醒大家提前做好一切应变准备,以防事态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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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拂晓,张队长独自站在阳曲县城楼之上,任由晨光洒满全身,眺望着远方的地平线,心中涌动着万千思绪,如同波澜起伏的湖面。身边一位年轻气盛的兄弟好奇地探问,是否在思念家中那位温婉的女子,张队长却只是摇头叹息,道出了自己的人生规划——正在暗中积攒银两,盘算着明年离职从商,效仿本县那位凭借贩卖良驹一夜之间暴富的耍猴老朱。他以自身的人生历程作为教材,警醒年轻兄弟们切勿轻视生活的艰难困苦,反复强调物质基础对于个人命运的重要性,直言物质生活之稳固才是通往真爱与家庭幸福的基石。
正当他们沉浸于对未来商业之路的热烈探讨之时,远处的原野上忽然扬起一片遮天蔽日的滚滚尘土。张队长见状,立刻抓起手中的望远镜,凝神观察,赫然发现一支约有一千余人组成的精锐骑兵队伍,正骑乘着剽悍骏马疾驰而来,队列严谨,气势如虹,仿佛敌国大军压境一般。面临如此严峻的阵势,张队长毫不犹豫地下令麾下大力士迅速奔赴县衙传递紧急军情,让全县上下即刻进入备战状态,百姓则暂时避居家中,闭门不出。
尽管现实中的危机如狂潮般汹涌逼近,打破了他们对未来美好愿景的憧憬,但生活就是这样无情而又真实,迫使他们不得不立即从理想的世界跌落至残酷的现实中,迎战即将到来的风雨洗礼。
县衙的紧急军情通报如一道惊雷划破平静,林桃花与王颖超二人闻讯后,犹如猎豹般迅疾地跃上城楼,远眺四方。他们迅速挥动令旗,麾下健马如飞矢般疾驰而出,将那紧张急迫的号令传遍市井每个角落,催促百姓们尽快归家闭户,以避即将到来的战火硝烟。
此刻,收费站因人去楼空而显得寂寥无声,胡江率领的一千兵马恰似长河破冰,浩浩荡荡、势不可挡地逼近城墙之下。队伍行进间,步伐如一,严整有序,仿佛演练多时的阵仗,无一丝杂乱之象。林桃花眼见这番景象,心中油然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忧虑,尤其是在她胞弟林小风不在身旁的情况下,这份忐忑更似寒潭秋水,从心底深处直冲脊梁骨,令人不寒而栗。
王颖超手握望远镜,宛如鹰眼捕兔般专注凝视来犯之敌,仔细分辨其编制及装备,确认这支军队确为正规编制,且携带的兵器相较于前次截获的更为精良先进。他遂挺胸昂首,声音洪亮有力地向对方喊话询问身份。胡江则镇定自若,沉稳回应,自称乃是善战营游击将军,受命前来阳曲扫荡贼寇,敦促城头尽早开启城门。面对王颖超谨慎的令牌文书查验要求,胡江毫不犹豫地抛出令牌与文书,如同投石问路,只见城墙之上垂下的吊篮将其一一收取。
林桃花紧握拳头,眉宇间的紧张情绪犹如丝线缠绕,她焦急询问昨日俘虏审讯的进展,得知尚无实质性突破,而研究所竟已将大部分伤者带走进行未知试验,此消息犹如烈火焚烧心肠,令她怒不可遏。正当众人屏息等待令牌文书验证结果之际,老谭——那位印坊里饱经沧桑的老匠人,面带焦虑,气喘吁吁地赶至城头。他只匆匆一瞥,便断言文书上的印章乃是拙劣伪造,令牌亦是经过篡改的假货。此言甫出,城头上下众人面色瞬息万变,沉重如铁,王颖超当机立断,决定启动炮兵防线,并启用预先准备好的炸药包以应对可能的攻城之战。他下令在城门开启之时,胡江部必须列队待命,不得擅自行动。
然而,胡江尚未觉察到那悬于头顶的危机已悄然迫近,他正满腹狐疑之时,突闻头顶传来碎石崩裂之声,抬眼望去,赫然发现城墙之内竟藏有玄机,墙顶隐现几根短粗黝黑的炮筒,犹如潜伏暗处的毒蛇,随时准备出击。这一惊人发现让他预感到一场风暴即将降临,此刻的阳曲县犹如一只蓄力已久的猛兽,正静候反击的最佳时机,一旦触发,瞬间便可化身为雷霆一击,让敌人措手不及。
前次在阳曲县逃过一劫的部众们,此刻个个都如同猫儿闻到腥味般警觉起来,他们悄无声息地退至安全距离,静观其变。胡江眼见此景,心头警铃大作,一种难言的不安犹如蛇信子般舔舐着他的神经。他立即扬起马鞭,厉声下令部下停止前行,抬头向城墙上威严挺立的王颖超高声质问:“尔等这是何意?敲碎石墙之举,究竟隐藏何种阴谋诡计?”
城墙上却回应以一阵嗤笑与紧张忙碌的声响,炮兵们正争分夺秒地装填弹药,准备迎敌。王颖超如山岳般稳稳站立,声音洪亮而沉稳,回答胡江:“将军勿需多虑!我县城墙内部中空且石板结构疏松易碎,为防大军进城时震动引发石块坠落伤及无辜,故先将部分石板敲碎,确保万无一失。”胡江听后内心疑窦丛生,再三追问那些被敲碎后的石板背后究竟藏着什么秘密。王颖超从容不迫,眉宇间尽显坦荡:“不过是一些支撑墙体的木质支架罢了,清理完毕后便会立刻开启城门。”
然而,胡江心中的疑惑并未因此消散,反而愈加强烈,他果断下令部下收拢阵型,提高警惕。此时,十二门火炮已经悄然填满了炮膛,蓄势待发,仿佛十二头沉睡的猛兽随时可能苏醒。王颖超眼神坚定,犀利如鹰,密切注视着敌阵的一举一动。随着他一声令下,那洪钟般的嗓音炸裂在空气中:“开炮!”
顷刻间,天地为之色变,惊天动地的巨响在阳曲县上空回荡不息,十二门火炮齐声怒吼,炽热的火焰喷薄而出,炮弹如同狂风骤雨般倾泻向千人队伍。爆炸之声连绵不断,宛如雷鸣电闪,胡江听到这震耳欲聋的轰鸣,心头瞬间紧绷如弦,胯下的战马受惊失控,带着他翻滚腾跃,在空中留下一道凄美的弧线。
面对眼前混乱交织、生死一线的场景,胡江挣扎着从泥土中爬起,满身尘土狼狈不堪,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兄弟们,快撤!”但在这场恐惧与绝望的漩涡中,无人响应他的呼唤。紧接着第二轮炮击接踵而至,又是一番血肉横飞、惨烈无比的画面。
胡江虽九死一生,却也身负重伤,他强忍剧痛,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指挥残存的兄弟们逃至城门之下避炮。王颖超早有预谋,早已安排投掷炸药包填补火力盲区。转瞬之间,城门之下聚集了大量的溃败之师,炸药包接二连三地引爆,哀鸿遍野,伤亡状况愈发惨重。
胡江目瞪口呆地看着曾经所向披靡的精锐之师眨眼间灰飞烟灭,自己亦陷入绝望的深渊无法自拔。就在这时,谢洪信带领援军杀到,面对胡江认输哀叹的悲凉景象,谢洪信面无表情地挥刀砍断了他的腿骨,使其昏迷过去。
随后,谢洪信率部乘胜追击逃亡的敌人,林桃花目睹这场战役的残酷和紧迫,深知事态危急,她果断下令加速审讯俘虏,并决定即刻返京禀报太子,同时严格命令加固城防。王颖超面色凝重,严肃地点点头,对每一项指令都坚决执行,一丝不苟。
与此同时,在那遥远的道路上,林小风的车马已疾驰至源亥城脚下,一股新的风暴正在酝酿,即将拉开一场更为波澜壮阔的战争序幕……
林小风在城门即将闭合的那一刻,心头陡然间如同乌云蔽日般掠过一阵阴冷而强烈的预感。那白日里罕见的闭城之举,无疑是一场不寻常的序曲,预示着城池内正暗流涌动,酝酿着一场难以预料的变故。他下意识地将满腹疑窦的目光锁定在了项协宏身上,仿佛此人与这突兀的变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此刻,值守城门的士卒们发现一支陌生的车队疾驰而来,他们顿时紧张起来,厉声质问来者的身份以及进城的目的。
林小风稳住心神,镇定自若地报上了自己的官衔,声称自己乃是由朝廷钦点的巡视使,肩负着巡查地方、整饬治安的重大使命,并命令这些守门士卒立刻开启城门,不得延误。
闻此言,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士卒面色瞬间苍白如纸,慌乱中急急忙忙放下吊篮索取验证凭证。林小风则毫不犹豫地差遣随从呈上盖有玉玺的圣旨。待士卒接过了那道沉甸甸的圣旨,惶恐之情溢于言表,连忙躬身告罪稍候,转身匆匆离去通报。
不久之后,伴随着吱呀沉重的声响,巍峨的城门缓缓打开,一位蓄着山羊胡须的官员肃穆地立于门前,此人正是沙成录。林小风一眼便认出了这位同僚,面上浮现出亲切的笑容,热情洋溢地打了个招呼,同时询问为何今日如此郑重其事地迎接钦差到来。
沙成录听闻林小风的身份后,内心不禁一紧,脑海中迅速闪过近日城中盐商风波的一幕幕,深知此事恐怕已难逃钦差的调查之眼。面对林小风对城门昼闭原因的追问,沙成录尴尬而不安地解释:“前几日,城中的大户人家钱府不幸遭到了贼匪的劫持,为了防止贼人趁机逃脱,我们才临时决定白天也关闭城门。”
林小风听罢,愕然之余,更加详细地询问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才得知这群贼匪已经猖獗嚣张整整五日,至今仍未能查明其真实身份。沙成录诚恳而无奈地透露,这批贼匪凶悍异常,以至于官兵们束手无策,唯恐贸然行动会误伤无辜百姓。
对此现状,林小风义愤填膺,决心亲自前往现场勘查情况。他踏入城内,径直驱车赶往钱宅,只见宅邸大门外仅有两名士兵把守。林小风疑惑不解地询问其他兵丁所在何处,沙成录答曰众人皆聚于内宅四周严阵以待。林小风果断下令随行人员下车步行,共同参与这场缉拿贼匪的行动。马车之中,靳佳颖步履轻盈跟随,林小风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眉宇间流露出深深的关切与温情。这一幕并未逃过沙成录的眼眸,他在心中泛起异样的涟漪,暗自揣测这位绝色女子与林小风之间非比寻常的关系。
林小风带领众人步入钱宅,决意亲自与贼匪展开谈判。尽管沙成录极力劝阻,提醒他虽然贼匪数量不多,但手中握有人质,首要任务应是确保人质安全,然而林小风心意坚决,众人只能跟随他的步伐深入宅邸。当他们走进钱宅,都被眼前富丽堂皇的景象所震撼。一行人来到西楼之前,赫然发现地上划有一条血线,周围环绕的官兵无不战战兢兢,无人敢越雷池半步。沙成录再次警示,贼匪正在楼中虎视眈眈,一旦有人跨过血线,便会杀人立威。然而,林小风并未因此退缩,他毅然决然地跨过那条血淋淋的界线,高亢激昂的声音在宅院中回荡,他宣布愿意单刀赴会,与贼匪面对面进行谈判,展现出一种无畏无惧的勇者气概。
正当二楼窗口出现骆华俊的身影,林小风一眼就辨认出这位昔日麾下的旧部,内心的坚定之意愈发强烈。他知道,这场关乎正义与邪恶的较量,就此拉开帷幕。
林小风此举看似随意洒脱,实则蕴含着一股坚韧不屈的决心。沙成录见状,惊愕之情溢于言表,他怎么也未曾料到这位初来乍到的京官甫一抵城,便要插手地方棘手之事。沙成录心中暗自思量:京城来的官员竟有如此胆识过人、豪气冲天?抑或是过于轻率鲁莽,不知深浅?他焦急万分地疾呼:“林大人,此行危机四伏,请速回马,切勿以身涉险!”然而,林小风并未因此回头,而是面色凝重,言语坚决:“沙大人,贼匪嚣张跋扈五日之久却未能铲除,朝廷颜面何存?百姓又将如何看待我等官府的作为?汝能忍受此等状况,本官却是忍无可忍!听吾号令,一旦有变故发生,即刻强攻入内。”话音刚落,西楼那扇厚重的大门悄无声息地开启,内部昏暗一片,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
面对林小风毅然决然的背影,沙成录尴尬地收回了劝阻的手势,内心却波澜起伏,反复揣摩其用意。林小风毫无迟疑地步入那片昏暗的西楼,身后的大门随着他的步伐重重合上,这使得沙成录禁不住浑身战栗,转头看向身后那一众兵士,此刻他们脸上皆写满了困惑与恍惚。尽管林小风今日之举显得颇为突兀,但细细品味他的话语,字字句句却又无不透露出情理之中,或许正是年轻气盛与临危不惧的性格特质驱使他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西楼之内,骆华俊见到林小风突然现身,情绪激动不已,匆忙上前问候:“老爷,您怎敢亲自涉险至此?”林小风关切询问是否有人处于危险之中,骆华俊连忙回复一切平安,并告知吕德行已暂时避居他处,而项协宏与重要人质此刻均在二楼,随后便引领林小风踏上二楼。
走上二楼,阳曲县的众兵士纷纷起身恭敬问好,其中唯有项协宏疲惫至极,面容憔悴不堪。被劫持的人质口被堵住,原本听说官府派人前来谈判,心生希望却又瞬间转变为失望,尤其是钱太爷,老泪纵横,满目悲凉。林小风环顾四周,在确认部下安然无恙后,稳稳坐在项协宏身边,倾听他对此次失策的深深自责。林小风在宽慰项协宏之余,命令梁焕坤详述整个事件经过,对项协宏在逆境中展现出的坚毅精神不禁油然生敬。
待梁焕坤详细陈述完毕,林小风搭肩项协宏,深感虽然项协宏性情依旧,但在困境中却展露出一种担当的精神面貌。此时,林小风突发奇想,高声唱起了几句激昂奋进的歌词,试图提振众人斗志。然而,这歌声非但未能激起共鸣,反而让身心俱疲的项协宏愈发受挫,最终抵挡不住困倦,昏睡过去。林小风目睹此景,颇感尴尬,旁观者对此番深情举动亦是百思不得其解。
梁焕坤再度禀报,在被困的五天里虽已制定突围计划,但由于钱太爷嘴硬不肯吐露实情,至今仍无法找到至关重要的账本所在。林小风向沙成录询问详情,得知其与钱家之间错综复杂的勾连关系。林小风闻罢心中暗自庆幸自己亲临现场,否则后果难以预料。
于是,林小风当机立断,决定采取果断行动,径直走向那位挣扎呼喊的钱太爷,逼问他银库及账本的确切位置。面对钱太爷的反抗,林小风毫不留情地制止这场闹剧,并多次警告其后果严重。为尽快解决问题,林小风甚至不惜手持匕首相胁,意图迫使钱太爷就范。在这紧张得几乎让人窒息的气氛中,二人之间的心理较量愈演愈烈,胜负悬于一线,未知鹿死谁手。
屋内的空气仿佛被冻结成了一块沉重的铅,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林小风面色决然如铁,目光炯炯,果断地执行了对钱太爷的严酷惩罚。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瞠目结舌,犹如被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惊醒,他们无法移开视线,只能目睹那冷冽而残酷的事实。随着钱太爷的最后一声挣扎与哀嚎,林小风手中的匕首如同一道刺骨寒光,在昏黄烛火的映照下直戳人心。他厉声宣布将继续审讯其余人质,并扬言每半个时辰将抛尸一人以示警告。话音刚落,林小风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西楼,他的背影在摇曳不定的光影中显得坚定而又孤寂。
冯临度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内心充满了惊惧与困惑,而梁焕坤则忙不迭地上前安慰,劝说他不必过于担忧,毕竟林小风所作所为皆是为了查明真相,维护正义。
沙成录眼见林小风走出西楼,立刻快步上前询问详情。林小风直言不讳地道出贼匪人数实则与先前报告不符,他认为这背后隐藏着贼匪拖延时间、伺机寻找钱家秘密银库的阴谋。沙成录听后如梦初醒,对于贼人的贪婪狡猾深感鄙夷,同时又对林小风如何能在如此险恶的环境中轻易脱身感到惊讶不已。林小风解释道,正是由于贼匪内部因食物短缺而产生分裂,他才得以趁乱逃脱囹圄。
然而,林小风并未因此刻短暂的胜利而放松警惕,反而决定深入追查,务必要找到银库的确切位置。沙成录关切地建议林小风先稍事休息再行动,但林小风坚决拒绝,誓言即刻展开调查。于是,他找来明从亮一同探寻银库的秘密。尽管沙成录深知自己并不掌握银库的具体信息,只与钱家有过肤浅的交易联系,却也只能默默配合林小风的行动。
就在这时,捕头海大富私下找到了沙成录,他疑心林小风其实是京中派来彻查账目的密探,提出了趁此机会铲除林小风以确保自身安全的主张。沙成录听闻后,严厉斥责了海大富的鲁莽想法,告诫他不宜轻举妄动,并指示他一旦发现任何不利于己方的证据,必须立即上报。
为了缓和紧张气氛,沙成录设宴款待林小风。二人在酒桌上推杯换盏,林小风首次透露此次钦差巡查地方的真实原因——荀浏案揭露了官员贪腐问题的严重性,朝廷特派他巡视各地,揭开事实真相。沙成录虽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但他仍保持着从容镇定的姿态,不动声色地应对着林小风每一句话中的深意。
席间,林小风提出应当适时开启城门,认为贼匪已无处藏匿,长时间闭城只会加剧百姓生活的困苦。对此,沙成录顾虑重重,他担心贼匪若是在亡命天涯的过程中可能会给无辜百姓带来更大的危害,故坚持暂时不开城。林小风理解沙成录此举背后的仁慈之心,对他表示尊重,并举起酒杯向沙成录致敬,两人再次举杯共饮,表面上的和谐掩盖了各自内心的波澜起伏。
不久之后,明从亮带领众人匆匆赶回,一个个气喘吁吁,面带兴奋,似乎已有所收获,他们的归来预示着这场猫鼠游戏即将迎来新的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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