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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2 / 2)

奶香瓜顷刻间售罄,众人的眼球瞬间被李德贤手中刚剖开的那颗瓜吸引过去,瓜瓣间的乳白色液体如同谜团般引人注目。李秋炎率先打破沉默,请求品尝,李德贤爽快地答应了,群臣也随之纷纷效仿,争先恐后地尝试这奇异的瓜果。李秋炎细细品味后赞不绝口,众人对瓜肉中流淌出的那抹神秘白汁充满了惊奇与好奇。李德贤面对众人的疑惑,面露一丝尴尬,而林小风见状,只好无奈地站出来替他解围,解释道那是瓜中的乳液,然而这一解释反而引发了更多质疑和猜测。

在一片狐疑的目光中,林小风灵机一动,将此瓜命名为“孕瓜”,这一新颖的说法令在场之人顿时哗然不已。李德贤听闻之后,内心既惊讶又暗自佩服林小风编故事的精妙手腕。林小风则处变不惊,从容不迫地援引阴阳之道,娓娓道来,声称这种瓜实属罕见珍品,唯有深谙医理的御医或许能给出合理的解读。有人质疑瓜无胎何来孕育之说,林小风随机应变,巧妙地以含糊其辞的方式化解了这一难题。

李秋炎沉吟片刻,决定根据医家理论进行推理,虽然古籍未曾记载过所谓的孕瓜,但他依据万物皆有阴阳属性变化的道理推测,瓜乳可能是瓜性由阴转阳时排出的寒凉物质,而瓜肉反而是蕴含极阳之气的精华所在。他建议弃去瓜乳,只食瓜肉,或许能起到壮阳补身的功效。这一番言论犹如石破天惊,群臣们立刻议论纷纷,已购得瓜者如获至宝,欣喜若狂;未得瓜者则懊悔万分,顿足惋惜。

王景文闻讯赶来,震惊之余也想体验一下这神奇的瓜果。此时,林小风和李德贤正忙于清点所赚得的银两,心中困惑为何这些平日里见识广博的群臣会对这样一颗注入牛奶的瓜如此热衷。林小风提醒李德贤必须注意瓜内注入牛奶的时间,以免食用者因牛奶变质引发身体不适。李德贤回应,他们在煮沸牛奶并冷却后再将其注入瓜内,理论上问题不大。

林小风提高音量,再次严肃告诫众人,此类瓜果易变质,务必尽早食用。群臣们又纷纷向李秋炎请教如何妥善保存和正确食用此瓜,李秋炎赞同林小风的观点,并补充说明瓜子亦可入药,具有独特的疗效。人群渐渐散去,而这奇特瓜果的消息迅速传至靖江帝的耳中,他闻讯后勃然大怒,欲召林小风与李德贤进殿训斥,却得知所有的瓜已经销售一空。无奈之下,靖江帝只能命人立即召见二人,并为他们准备好了棍杖,静待他们的到来。王景文领命而去,靖江帝则对着这个传说中的“壮阳瓜”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心头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宫墙之外,林小风与李德贤面庞上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他们欢快地数着那因西瓜售卖而得来的两千两白花花的银子,然而林小风内心却明白这并非正道所获之财。正当此时,王景文疾步如飞,气喘吁吁地赶来通报:“殿下、林大人,陛下有令,急召二位进殿。”林小风闻此消息,心中暗自一叹:福祸相依,逃无所逃也。反观李德贤,仍旧镇定自如,他命令侍卫携上所得银两,自信满满地宣称自己能说服靖江帝,并且提醒林小风要妥善掩饰一切。随后,在众多侍卫的簇拥之下,三人并肩踏入了那庄严肃穆的大殿。

甫一迈入大殿门槛,李德贤便瞥见靖江帝手中紧握的黑棍,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升腾至头顶,脸色瞬时变得苍白无力。靖江帝端坐龙椅之上,威严之气扑面而来,厉声质问二人何故在皇宫之内摆摊卖瓜。面对皇上的严厉质询,李德贤不敢言语,只能用眼神向林小风求助。林小风此刻挺身而出,以沉稳的语调辩解道,太子此举旨在体验民间疾苦,所售瓜果乃世间罕见之物,意在与众臣分享其独特美味,所得之银两亦计划悉数充入国库,以此彰显太子对皇上的一片孝心及对国家百姓的深深关怀之情。王景文适时将那堆闪耀着冷光的银两呈于御案之前。

靖江帝的目光随着林小风的话语落下,落在那堆银两之上,然后缓步走下龙椅,手持黑棍,声音中满是怒火,责打起李德贤来。林小风惊恐不已,只能侧目凝视着这一幕。靖江帝怒斥太子行为放纵,无视礼法。林小风在恐惧中强作镇静,竭力劝阻皇上息怒,以免伤及龙体。靖江帝喝退众人,继续对太子进行鞭挞教育,李德贤咬牙承受着每一下痛击。林小风战战兢兢地立在一旁,而王景文则面色平静地陪在他身边。

待靖江帝教训完毕,下令太子三日内不得离开东宫半步。在李德贤被带走前,他低声向林小风传授如何应对挨打的经验。林小风听后心中生出阵阵惧意,担忧自己也会遭受同样的惩罚。然而,靖江帝并未让林小风离去,而是让他伫立原地。在李德贤身影消失后,靖江帝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林小风身上。林小风揣摩着靖江帝此刻的心绪,小心翼翼地询问是否因为近日重查户部账册之事而感到烦躁不安。靖江帝坦诚回应,虽账册并无差错,但心中的疑虑和困扰挥之不去,他警告二人若无紧急要事,速回各自府邸休整思绪。林小风听完,心头愈发惶恐,只好恭敬地站立原地,屏住呼吸,等待靖江帝下一步的旨意。

靖江帝的脸色瞬息间阴沉下来,那愠怒之色犹如乌云蔽日,他的声音如同雷霆炸裂:“你说要为朕充实国库,这等荒诞不经的话语,竟也出自你的口中?”言辞间的威严,仿佛冬日寒风扫过阳曲大棚瓜田,冰冷彻骨:“阳曲大棚诓骗瓜果之事,朕岂能被蒙在鼓里?甫抵阳曲之时,朕亲眼目睹其状。由此推断,你所言虽未中的,却也离事实不远。”

帝的神情变幻莫测,内心却如明镜般洞察一切。他心中暗自思量,从未听闻所谓“壮阳瓜”之事,而林小风时常进献宫中稀世珍宝,若有奇特瓜果,必会呈现眼前。因此,他断定林小风口中的奇瓜不过是阳曲大棚产出的普通西瓜,因户部查账一事而遭到了帝的迁怒,庆幸自己并未牵扯其中。

面对帝的严厉质询,林小风面上流露出钦佩赞颂之情,毕恭毕敬回应:“陛下明察秋毫,臣下佩服至极!确实乃是大棚所栽种之西瓜。”帝紧追不放,又问为何迟迟未能将此物呈上,并对大棚种植其他作物以及冬日耕作的可能性展开了深入探究。

林小风垂首答道:“冬季大棚或许可种植多种作物,然其品质或难以尽如人意。虽然大棚技术推广可以实现冬日耕作,但当前成本高昂,以粮作为主的种植并不划算,更适合种植蔬菜供给京城权贵之家。”

帝闻此言,微微点头,许诺林小风可在西郊划地建棚种植果蔬,并询问所需花费多少。林小风心知肚明,帝意在充实内帑,便机敏回应:“承蒙陛下恩赐土地,臣怎敢再求朝廷资助银两!除大棚种植蔬果之外,臣另有一番图谋,不知陛下是否赞同?”

西郊之地虽偏远,但若修筑道路直达京城,则其地理优势立显,广袤的土地还可用于建设工厂、发展农家乐等诸多项目。林小风惊喜交加,不仅摆脱了责罚,反而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机遇。

帝欣然同意了他的请求,同时强调冬季能供应新鲜果蔬给百姓,实乃功不可没。然而,在林小风逢迎之际,帝警告他言语间切勿过于狡黠。接着提到户部查账无果,地方必有隐情,尤其是荀浏背后的势力尚未查明,令帝日夜忧心忡忡。

帝下令让林小风彻底调查此案,林小风禀报已派遣人手前往长江一带调查,但此事恐需时日。帝深吸一口气,此案棘手,却对林小风的才能深信不疑。同时忧虑此案可能牵涉到海云国盐商,盐政关系国家命脉,不可轻易处置。

林小风困惑不解,追问海云国盐商为何未能根除。帝回顾过去战事,盐商曾大力支援军需物资,故朝廷对其宽大处理,甚至给予部分盐引特权。盐商根基深厚,一时难以连根拔起,加之为了稳定新归顺地区的民心,故暂时按兵不动。

帝心事重重,担忧盐商唯利是图,或将生出背叛之心,此时正是整饬南方盐商乱象的好时机。他询问林小风调查进展是否顺利,是否需要更多便利条件。林小风回复已委派项协宏办理此案,并赋予其印信权力,料想应不会遇到太大阻碍。

帝听到项协宏的名字,称赞其才识出众,却又担心其平民出身魄力不足。林小风承诺若是遇到顽固难题,必将亲自出手解决。提及外出调查,林小风顺便提起尚方宝剑之事,请求皇上再次赐予一把。

帝含笑答应,命令侍卫取来一把剑放在案头,告诉林小风可以拿去使用。林小风瞥见此剑并非尚方宝剑的模样,面露一丝尴尬。帝淡然哂笑:“为何会对朕所赐之剑有所嫌弃?”并解释由于林小风曾在太子宫中胡闹,无需好剑,而这把剑足以代表尚方宝剑的权威。

林小风只得无奈接受,只求借助帝旨之力。随后,他告退准备探视太子,对于此举,帝并未表示关心。林小风讪笑着离去,顺手拿起案上的棍棒,疾步走出了大殿。

夜幕垂落,华灯初上,花月楼中一片灯火璀璨。项协宏与冯临度两人相对而坐,酒香四溢,杯盏交错间,数日来他们的情谊如火如荼般炽烈升温。项协宏虽为一介饱读诗书的才子,却能在商贾盗匪横行的江湖世界里从容应对,练就了一身随境应变、八面玲珑的本领;而冯临度则心无城府,淳朴坦荡,二人在席间只谈风月诗词,不涉及任何商业利益。

酒酣耳热之际,冯临度脸颊泛起红霞,满目钦佩地对项协宏赞叹道:“项兄,你的诗才犹如长江之水浩浩汤汤,奔流不息,令小弟我深感自愧不如!真期盼能早日有幸得见项兄那洋洋洒洒的大作全篇。”项协宏眼波流转,举杯对饮,以酒代水,微微一笑,谦逊回应:“冯兄过誉了,愚兄只是借着酒兴偶有所得,无奈酒量浅薄,难以为继长久创作。待到时机成熟,定当为冯兄献上一首完整的诗篇。看冯兄已微醺,今日便在此打住,吾将派人护送你安全归家。”

待冯临度饮尽最后一滴残酒,在婢女的陪伴下摇曳离去后,项协宏独自迈步走进花月楼深处的一处雅致会客室,骆华俊等人正围桌享用晚餐。骆华俊询问近日事务进展,项协宏面色淡然,语气平稳地回应:“一切按计划进行,目前并无异常发生。”骆华俊急躁地想要采取直接行动,却被项协宏以担忧打草惊蛇的理由劝阻,并透露明日他将向冯临度揭示一些真相。

次日晚间,冯临度一如既往赴约来到花月楼,甫一踏入大门,即被项协宏一把抓住手腕。此时的项协宏面色严肃,带着冯临度径直走向二楼一间隐蔽昏暗的房间。冯临度心中疑窦丛生,直至在油灯摇曳的光影中坐下,只见项协宏神色凝重,低沉的声音如同寒风吹过:“冯兄,一场大祸即将降临啊!”

冯临度闻此言,内心警铃大作,焦急万分地追问详情。项协宏直言无讳,指认冯临度实为私盐贩卖的幕后之人,冯临度听闻虽竭力否认,手中却悄然紧握匕首,坚称自己经营的是皮货生意。项协宏进一步指出冯临度应当尽早离开长江流域,北上避祸,并揭露他曾与吴家进行私盐交易的事实,这番情报来源正是吴家家主亲口所述。

冯临度对此感到不解,质疑吴家为何要告知他这个秘密。项协宏解释说,吴家误认为他是林小风派来的使者,因此吐露了实情。原来,吴家曾与荀浏勾结走私盐业,后来因被林小风掌握证据并遭到吞并,如今项协宏回到长江一带,吴家误以为他是代表林小风前来调查。

项协宏坦诚相告,他在最初与冯交往时并不知情,直至两日前才得知这一惊人秘密,故而犹豫再三,想通过观察冯临度的言行举止判断其真实为人。他还提及林小风虽然因为救灾之举赢得了百姓拥戴,但其私下手段并非表面上那么光明磊落。项协宏早年曾协助林小风,本意是希图换取官职,最终却未能如愿,反遭林小风巧取豪夺,失去了花月楼的部分利益。

面对项协宏的一番肺腑之言,冯临度的脸色逐渐缓和下来,但仍保持着警惕。项协宏再次强调他与林小风没有任何瓜葛,并且十分珍视与冯临度之间的情谊,不愿因为此事失去这位朋友。此刻,墙外有人窃听,吕德行趁机记录下了项协宏所述内容,意图以此向林小风进谗言。梁焕坤见状勃然大怒,立即训斥吕德行,并警告众人不可随意记录乱事、挑拨离间引发内斗。骆华俊在一旁冷嘲热讽,吕德行愤慨不已,二人的争执愈演愈烈,直至梁焕坤坚决撕毁吕德行手中的记录,坚持众人必须团结一致,而非互相猜忌消耗力量。在这场暗流涌动的冲突背后,项协宏与冯临度的关系微妙变化,而背后的阴谋与算计也随着事件的推移逐步浮出水面。

夜色沉入深邃的天幕,花月楼内烛火摇曳生辉,项协宏从袖中缓缓抽出两张陈旧泛黄的纸张,那赫然是花月楼的房契与地契,他双手捧着递至冯临度面前,神情庄重如祭:“此乃花月楼之产权凭证。”冯临度闻声,不觉松开了紧握的匕首,接过了这两份沉甸甸的契约,满目疑惑:“兄台为何会随身携带如此重要的物事?”项协宏眼眸微眯,犹如一池秋水映照明月,坦然回应:“料想冯兄必有此疑问,故我早已预先备妥。”

项协宏正色而语,字句间流露出真挚的情谊:“我今夜特意邀请你来,并非为了揭穿你的秘密,而是出于一片善意的提醒。尽管我们身处商贾江湖,相识短短数日,却已情同手足。虽然我已经知晓你涉足私盐交易,但考虑到此举在一定程度上能惠及百姓,我不欲深究其是非,唯恐他人趁机揭发,因此特来向你预警。”

冯临度听罢这番话,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暖意,原本的疑虑如同薄雾般逐渐消散。项协宏又提及冯临度才思出众,却为何选择走上这条道路。冯临度黯然神伤,长叹一声道:“项兄有所不知,我本是海云国的一介秀才,奈何国破家亡,通往举人的科举之路已被断绝。昔日海云学子纵能参加朝廷选拔,然仕途多舛,即便侥幸返回故乡,亦饱受歧视。为此,我宁愿摆脱束缚,投身于世间繁华,追求一生富贵。”

当话题转至冯临度从事贩私盐的缘由时,二人皆被命运的捉弄深深触动,彼此心有戚戚焉。冯临度对林小风表面光鲜、内心阴暗的做法表达了深深的失望。在探讨各自未来的去留问题时,冯临度深知自己不能长久滞留在长江流域,于是反问项协宏有何打算。得知项协宏虽为经营花月楼付出无数心血,最终却沦为了他人手中的棋子,前路茫茫,不禁令人扼腕叹息。

项协宏突然转换话题,直截了当地询问私盐买卖利润究竟有多丰厚。冯临度含笑不答,却巧妙地将话题引向贩盐之道,大胆提议将他在长江一带辛苦建立起来的私盐市场交由项协宏接手,以此试探项协宏是否具备足够的胆识和可能存在的复仇决心。项协宏先是惊讶不已,随后迅速调整心态恢复镇定,追问此事与报仇之间有何关联。

冯临度如同一位智者,指点迷津:他建议项协宏利用现有的人脉资源,暗中从事贩盐生意,待时机成熟之际,可设下圈套嫁祸他人,让林小风自食其果。面对项协宏追问具体操作步骤,冯临度则寄希望于项协宏自行设计,并保证其中的利益回报丰厚,足以让林小风陷入困境。

对于冯临度愿意转让私盐市场的决定,项协宏心头闪过一丝怀疑。冯临度从容应对,揭示贩卖私盐背后必须获得源亥城钱家的认可,由于他与林小风之间的恩怨纠葛,目前无法通过钱家审查。然而,冯临度自信地表示自己与钱家有着深厚的关系,可以担保项协宏顺利取得贩盐资格。项协宏听后,心中默默权衡利弊,此时此刻,他们之间的对话氛围愈发微妙且深不可测,恰似长江水下一股暗流正在悄然蓄积力量,等待爆发的那一刻。一场隐藏在黑暗中的交易正如长江一般,表面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汹涌,随时准备冲破束缚,奔腾向前。

夜色犹如浓墨般浸染了整个世界,项协宏内心却陷入了深不可测的挣扎之中,而冯临度则仿佛一尊静默的雕像,泰然自若地等待他的决定。彼时此刻,隔壁厢房内喧嚣与混乱交织成一片,数人扭打在一处,其中吕德行正遭受群雄围攻,梁焕坤愤慨之声震耳欲聋,厉声喝止暴行,引得四周之人纷纷附和。骆华俊则嬉笑怒骂,煽风点火,不遗余力地撺掇众人对吕德行施以更残酷的惩罚。这嘈杂的声音如同无数只蚂蚁,透过厚重的墙壁缝隙,依稀传至项协宏所在的主题房内。冯临度闻声面露疑云,担忧隔墙有耳,但项协宏神色淡然,解释此处隔音设计巧妙绝伦,请求冯临度宽限一日,以便他能细细权衡昨晚商议之事。冯临度领悟地点点头,约定次日再度会晤,如若赞同便一同前往源亥城。

待冯临度离去之后,项协宏独自返回二楼,眼前的一幕令他惊愕万分:吕德行被五花大绑于椅上,脸上写满了屈辱与无奈,而骆华俊手中握着笔杆,嘴角挂着戏谑且轻蔑的笑容,正在展示一封意图污蔑吕德行的书信。面对此景,项协宏并未深究,只是果断命令手下将吕德行释放。在解脱束缚后,吕德行缩在墙角处低声提醒,私盐买卖之事非同小可,尤其牵涉到冯临度提及的钱家,其间错综复杂,涉足此事需慎之又慎。然而,骆华俊对此嗤之以鼻,其他旁观者亦纷纷劝解项协宏不必顾虑太多。项协宏低头陷入沉思,良久之后,他决意答应与冯临度合作,认为此举或许能揭开更多隐藏在水面下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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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阳光初升,照亮大地,冯临度如期而至,只见项协宏眼眶下泛起一圈黑晕,显然整夜未眠,心中思绪纷繁复杂。项协宏坦诚相告,经过一夜反复思索,他愿意共同探寻新的出路。午后时分,二人率领众多随从踏上通往源亥城的道路,冯临度对于项协宏此次出行的周密准备略感惊讶。项协宏解释道,带这么多家奴同行,一是为了防范突发状况,二是携带充足物资以应对未知的困难。一行人浩浩荡荡启程,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路的尽头。

路边一家茶摊老板王老六目睹了项协宏队伍威风凛凛地路过,本想上前热情招呼,却被项协宏的眼神示意保持沉默。王老六见状,转身向身边的伙计炫耀自己与项协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还津津乐道他们在花月楼共度过的那些欢愉夜晚。就在他沉浸在回忆中时,突然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急忙催促伙计迅速赶往药店购买药物,并计划迁徙茶摊至青楼附近,企图借机招揽更多的客人。王老六在回溯那晚花月楼中的时光时,心头不禁暗自揣摩,不明白为何饮过那一盏看似普通的茶水后精神焕发,那茶水中似乎蕴藏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神秘力量。

十数日的长途跋涉,项协宏带领着队伍终于在风尘仆仆中抵达了源亥城脚下。他仰首望去,那座巍峨耸立的城门犹如一座历史的丰碑,其厚重的石砖、精美的雕刻以及雄浑的气势,皆彰显出盐商之地远超阳曲县百倍的富饶与显赫。冯临度在一旁补充道,这城门正是钱家耗巨资所建,连细微之处如门钉都是纯金打造,此番景象对比之下,让阳曲县显得格外寒酸简陋,项协宏不由得对盐商势力的非凡成就发出由衷赞叹。

众人正欲进城之际,却被身着铁甲、手握长矛的官兵拦下,冯临度却处变不惊,从容地从袖中取出一纸文书,并随手奉上五十两纹银作为过路费,这才使得一行人得以顺利过关。面对如此高昂的入城费用,项协宏面露惊讶之色,冯临度解释道,由于他们人数众多,按照惯例需支付额外开销,而官府对此类肥差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于无力负担这笔费用的寻常百姓而言,进出此城无疑是一种奢侈,唯有像他们这样的富商巨贾才能坦然自如。

面对源亥城中钱家的地位问题,项协宏满脸疑惑,冯临度微笑着回应:“钱家在此地的影响岂止举足轻重四个字所能概括。”他边说边指向那繁华喧嚣的街景,几乎每一寸土地都浸染着钱家的影子。项协宏留意到街道上行人熙攘,却鲜见老幼女子的身影,冯临度无奈透露,年轻女子因畏惧钱家的威势,大多选择避世不出。钱家在这源亥城中的权势之大,足以令知府也望而生畏,官商勾结,盐帮在外横行无忌,官府的存在几乎形同虚设。

当项协宏听闻此地的社会秩序几近崩溃,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时,不禁愕然失色,追问钱家是否肆意欺压良善、无视靖江帝的律法。冯临度苦涩地点头承认,提及钱家掌门钱燕鹏不仅暴虐成性,而且好色无度,任何想要涉足此处私盐买卖的人,都必须得到他的首肯和庇护。

冯临度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诫项协宏,在对待钱燕鹏时务必要保持敬畏之心,以免招致不必要的祸端。项协宏目睹此种民怨沸腾而又无可奈何的社会现状,心中愤慨不已。然而冯临度则诚实地告诉他,世间险恶,读书人在青年时代或许怀揣经世济民的理想,但现实却是残酷无情,如今只能随波逐流,在忍辱负重中寻求财富之路。尽管项协宏内心激愤难平,但他仍强自按捺,冯临度遂安排他暂住于自家宅院,以便休息和适应环境,二人约定稍后再次相见详谈。

一行人跟随冯临度来到了一座豪华气派的宅邸前,冯临度告诉项协宏将暂时居住于此。言语间,冯临度暗示这座宅邸的生活品质绝不逊色于花月楼半分。待冯临度离去后,项协宏独自站在原地,凝视着眼前的豪宅,心头涌动着复杂的情绪,他在脑海中反复回味着这一路上所见所闻,思索着如何在这样一个错综复杂的环境中寻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

项协宏目送冯临度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消失在宅院深处,他步入其中,只见骆华俊正在井然有序地指挥众人整理行装,那忙碌的身影在夕阳余晖中摇曳,不禁让项协宏心中涌起一阵难以名状的惆怅与紧迫。甫一踏入源亥城,他就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座城市错综复杂的局势——钱家的权势如同海啸般翻滚汹涌,连官府也与其同流合污,将此地严密封锁于铜墙铁壁之中,外来者在这座城市中步步维艰,仿佛每一步都踏在荆棘丛生的险境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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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一切收拾停当,项协宏召集众人举行了一场紧急集会,他的面色显得格外凝重,语重心长地告诫:“诸位同僚,我们当前所处之地情势危急,行事需万分谨慎,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可能让我们陷入无法自拔的泥沼之中。”言罢,他果断决定即刻修书向老爷禀报此地详情,并迅速派遣信使赶回京城求援,以期得到上峰的支持和指导。

骆华俊侧身靠近项协宏,向他询问有关冯临度所述源亥城及钱家的具体情况。项协宏面露一丝苦涩无奈,言语间透露出对钱家盘踞全城、一手遮天之势力的深深忧虑。众人闻听此言,皆默然不语,各自内心都浮现出阳曲县混乱无序的景象,而相比之下,钱家在源亥城的地位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项协宏见士气稍有低落,立刻振作精神鼓舞大家,他提醒道:“虽然钱家势力庞大,但毕竟无人敢如林小风那样嚣张跋扈,眼下最紧要的是摸清钱家底细,不宜轻举妄动,否则只会打草惊蛇。”

时光荏苒,转瞬两日已逝,冯临度如期归来,项协宏早已在厅堂内静候多时。二人未及寒暄问候,便直接踏上前往钱家的道路。行走途中,项协宏注意到源亥城繁华背后隐藏的秘密,街头巷尾竟然鲜有穷困潦倒之人。对此,冯临度解释说,那些生活困苦的人们或在外辛勤劳作制盐,或藏身于城市的各个阴暗角落艰难求生。听闻此言,项协宏心头为之一震,但他表面上仍保持着冷静从容的态度。

终于来到钱家门前,眼前的景象却与项协宏想象中的豪华景象大相径庭,门楼朴实无华,与周围的高墙深院形成鲜明对比,这不由得让他心生疑惑。冯临度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微微上扬,意味深长地说:“门面虽看似寻常,然而其内部的世界却非比寻常。”随后,他引领着项协宏跨入了钱家的大门。

门子一眼就认出了冯临度,恭敬地上前迎接,并引领他们二人进入府邸深处。管家早已接到了通知,为他们安排好了觐见钱公子的一切事宜,请他们乘坐专备的轿撵前去拜见。项协宏随着冯临度的步伐,一步一步走进这个看似平平无奇却又内含乾坤的钱家世界,心中暗自思忖,这场未知的会面将会如何展开……

轿子在钱家那广阔无垠的宅院内缓缓移动,犹如一艘行驶在静谧湖面的小舟,项协宏心中疑云密布,忍不住向冯临度发问。冯临度泰然自若地步入轿中,项协宏也随之踏入这狭小却尊贵的空间。他透过半掩的竹帘窥视着外边的世界,只见斑驳的竹影摇曳生姿,池山亭榭错落有致,美不胜收,仿佛每一处景致都在诉说着这座府邸主人的非凡地位和深厚底蕴。冯临度见状淡然一笑:“这只是钱家的外围庭院罢了,内宅占地足有二十亩之广,而整个外宅更是达到了二百亩之巨,所以即便是出入自家门户,也需以轿代步。”听闻此言,项协宏不禁瞠目结舌,皇宫禁苑虽广阔,也不过千亩之地,而钱家竟如此豪奢而不加掩饰,实乃前所未闻。

冯临度进一步剖析道,钱家之所以能拥有如此庞大的势力和壮丽的宅第,除了彰显身份地位之外,更兼具实用性和策略布局的考量。提及海云国动荡不安之际,坊间传闻钱家宅院一度扩张至惊人的上千亩,尽管未曾亲眼目睹,但足以映射出钱家权势如日中天的景象。项协宏心存疑惑,问道:“钱家如此张扬跋扈,难道就不怕朝廷察觉后查抄家产?”冯临度则悠然回应:“此处地处偏远,所谓‘山高皇帝远’,又有谁能轻易洞察其中的奥秘与隐晦呢?”

两人乘坐轿子穿行于内外宅之间,这里并无明显的门墙界限,而是通过建筑群的繁复密集来划分区域。抵达目的地后,冯临度引领项协宏下轿,穿梭于厅堂庭院,最终来到了庄重肃穆的正厅前。此时,一名管家适时出现,冯临度恭敬禀告希望拜见公子,管家上下打量了一番项协宏,告知他们需要稍作等待,因为公子正在接待重要的客人。面对管家的傲慢态度,项协宏颇有感触,冯临度及时提醒他,在这个充满权力气息的地方,言行举止务必要谨慎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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