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庞红得像八月里熟透的番茄,饱满且炽烈,双眼瞠目圆睁,宛如被一道夹杂着震撼与困惑的闪电直击心脏,瞳孔中闪烁着无法消散的愕然与迷茫。
时间在这瞬息间仿佛凝固在他紧咬的牙关缝隙之间,无声而有力地对抗着内心的激流。
终于,一声低沉的话语在他的喉咙深处挣扎出声,那声音犹如深渊中的回响,饱含着对现实无情冲击的愕然痛楚,以及对世事变幻无常的深深哀叹与惋惜。
“特么的¥·······”
那个狡猾得如同狐狸转世的林小风,总是在最微妙的时刻精准把握住机会,狠狠地掴在白永元的尊严之上。
每当他刚刚赞美完林小风的某个举动,对方就如同戏法一般立刻换上一副卑躬屈膝的小人嘴脸,那副模样显然是精心设计,只为了在老者心头激起一丝刺痛,一种难以名状的膈应。
此刻,靖江帝接过那只神秘的望远镜,脸上的喜悦之情如同春天的溪水破冰而出,无法遏制地流淌出来,他连珠炮似的赞许话语脱口而出:“真是妙不可言,这是何等神奇之物啊!”
林小风抓住这个时机,如同嗅到腥味的猫,满脸堆砌起谄媚的笑容,悄无声息地贴近靖江帝,其言语间弥漫着浓厚的阿谀奉承:“陛下,此宝器需您手持直立,将镜头对准您的眼眸,方可洞察其中奥秘。”
靖江帝听闻此言,恭敬地举起望远镜,朝着巍峨殿宇之外的世界探寻而去。就在那一刹那,他的脸色骤变,如同乌云蔽日,内心深处却似有惊涛骇浪在咆哮翻腾。
他左手轻巧地转动望远镜两周,右手则精细地调整焦距,口中接连发出啧啧称奇的惊叹,那份由衷的赞赏如同无形的音符,在空旷的大殿内悠扬回荡,撞击着每一个角落。
这一刻,群臣皆屏住了呼吸,心悬一线,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等待靖江帝的反应。
从靖江帝的表情变化来看,这只望远镜似乎真能如林小风所言,透视千里之外的风景。
但真相往往是平淡无奇的,望远镜并无通天彻地之能,只是古人夸张描绘事物的习惯使然,数十万兵马在他们的笔下便能膨胀成百万雄师的壮观景象。
对于这种虚张声势的传统,林小风无疑是驾轻就熟,乐此不疲,毕竟,吹嘘无需付出任何代价,只需轻轻抖动唇舌,就能让牛皮飞上九霄云端。
悠长的时光在靖江帝静谧的凝视中悄然流淌,他那双饱含威严与深邃的眼眸,如同汲取星辰大海的黑洞,借由一把精巧绝伦的望远镜,将远方的景致逐一揽收于眼底。
他沉浸在这天工造化的神奇世界里,仔细寻觅每一处细微的痕迹,仿佛要在那些被岁月雕琢的纹理中探寻到天地间的秘密。
良久之后,他缓缓地、庄重地放下手中的神器,那一刹那,他的眼眸中闪烁出赞叹与惊奇交织的熠熠光辉,声音如洪钟大吕,沉稳有力地响起:“妙哉!此物果真神异至极,一眼之间便能洞穿数百丈距离的迷雾,若是将其应用于沙场争锋,预见敌情犹如手到擒来,探囊取物般轻松自如!”
靖江帝的目光炯炯有神,宛如炽烈的火把,瞬间照亮了身边的林小风。他侧过脸庞,锐利的眼神直射林小风,话语中蕴含着无尽赞赏与期待:“林爱卿此次再度建下奇功,朕该如何奖赏,才能淋漓尽致地体现你的丰功伟绩呢?”
面对靖江帝的赞誉与询问,林小风并未表现出丝毫得意之色,只见他微微欠身,面色淡然而沉静,言语中流淌出一股谦逊而内敛的气息:“陛下过誉了,此等神奇造物,并非微臣一人之力,乃是阳曲县百姓感念陛下浩荡皇恩,群策群力,耗费些许银两共同铸就。微臣不敢贪图赏赐,只愿一心一意为陛下效力,再创辉煌。”
靖江帝听完林小风的回答,顿时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笑声中带着一丝狡黠,目光似箭,犀利地扫过林小风的脸庞,心中却已在默默盘算:“这小子表面看似谦逊有加,实则是在巧妙地向朕索求金银财宝。”
于是,他笑容满面,豁达地说:“阳曲县这份对朝廷的赤诚忠心,朕早已深深感动。为此,朕特赐阳曲县黄金百两!林爱卿,你就代阳曲县领受这份恩泽吧。”
此时此刻,林小风垂下了头颅,低眉顺目,嘴角轻轻勾勒出一抹几乎难以察觉的不屑之色,显然对于靖江帝的这份赏赐并不完全满足。
靖江帝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微妙变化,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笑意,心里暗自琢磨,刚才几乎脱口而出的“免税”二字,恐怕并非最佳选择。
毕竟,阳曲县年年丰收,减免税赋过于慷慨,相比之下,赐予金银反而更为实在。
虽然只是凭借一只望远镜便换来了黄金百两的赏赐,但林小风心思细腻,早已洞察其中的奥秘所在,内心深处对此结果已然颇为满意。
他迅速站起身来,恭敬地行礼,对靖江帝的慷慨恩赐表达出由衷的感激之情,言语举止中无不透露出他对皇家恩典的珍视与敬仰。
靖江帝的眼眸深邃如渊,犹如夜幕下的星河,其中蕴藏着无尽的威严与权柄。他缓启朱唇,每一字一句都宛如青铜钟鸣,铿锵有力,却又不失帝王独有的沉静与决断:“林爱卿,对于此类神器,朕欲问,国库之中是否还存有更多的备货?”
林小风闻听此言,眼神中闪过一抹坚毅的光芒,整个人如同屹立在狂风巨浪中的礁石,不可动摇,他胸有成竹地回应道:“陛下,此等神器的研发初始阶段确是投入巨大,然其主要消耗在于攻克技术壁垒。但只要突破生产工艺的关键环节,便能迅速实现量产化输出。若陛下对此有所期盼,微臣定当立即传令阳曲县工坊,加班加点,全力以赴以满足军队所需。”
靖江帝闻言,那微微一点头的动作,虽轻却力透纸背,仿佛一座巍峨山岳在无声中表达肯定。他的声音低沉且赞赏:“甚好,此事后续朕会遣专人与卿详议。”
今晨,皇宫内才刚刚推行起卫生巾这一关乎民生的革新举措,未及片刻,又传来军方对新式装备的大批订货。
林小风内心波澜起伏,身处这皇宫幽深之处,竟无意间扮演起推动科技革新的“推销者”,不禁让人感叹世事变迁,角色转换之间,亦有一种难以言表的独特韵味。
就在他沉浸在这份微妙的喜悦之际,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捕捉到李德贤的身影。只见太子正站在不远处,面上挤眉弄眼,一副按捺不住的好奇与渴望。
林小风瞬息之间洞悉了太子的心思,原来,那新颖奇特的望远镜已经引起了他的强烈兴趣。
果不其然,随着朝会落下帷幕,李德贤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疾步上前,面露几分嗔怒而又夹杂着调侃之意,向林小风抱怨道:“林兄,你这真是不够朋友啊,得了如此珍稀宝贝,竟然没有第一个让本宫过目!”
林小风淡然一笑,那笑容里藏着狡黠与亲切,他侧目看向李德贤,语调悠然,像是在讲述一段无关紧要的故事:“太子殿下切勿焦急,凡属佳品,必有殿下一席之地。如今李一豪已不在,除却那些翰林院里的老夫子们,还有谁能对我们指手画脚?来吧,现在就随我去东宫,咱们在那里细细详谈。”
李德贤一听此言,脸上顿时云开雾散,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满怀期待地跟随林小风的脚步,踏上返回东宫的道路,心中充满了对未知探索的热切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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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林小风与李德贤并肩踏入东宫那深邃而古老的庭院时,仿佛时空都在这一刻被冻结,林小风直接面对着李德贤,话语如锤砸石,字字铿锵:“在我离宫这段时日,交托于你的那些巨额钱款,你是如何分配与使用的呢?请务必详详细细地说个明白。”
李德贤接收到这份质询,却并未显露出丝毫紧张,反倒眼波流转,嘴角勾勒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如同狐狸在揭示丛林深处的秘密,他慢条斯理地道来:“其实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就如同之前向你汇报的那样,你在宫外的日子里,我便亲自涉足调查宫内物资采购的种种猫腻,未曾料到,这股贪腐风气竟如此嚣张跋扈。”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闪烁着机警的光芒,“随后,我顺水推舟,委托了欧智勇去民间实地探访,这一查之下才惊觉,有多少平民百姓生活困苦至极,甚至连一顿饱饭都成了奢望。于是,我便决意将那些银两全部分发出去,用以解救民众于水火之中。”
李德贤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脸庞上洋溢出孩童般的得意与自豪,明亮的目光紧紧锁定住林小风:“哎,老林,你觉得我这次的做法怎么样?”
林小风闻听此言,嘴角微微一撇,眼皮半垂,似乎在刻意遮掩内心的深深忧虑:“此法虽情义可嘉,但并非长远之策。”
李德贤闻言,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急切间从怀中抽出一本早已泛黄的账册,用力翻开,只见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宛如繁星点点,每一个名字下都赫然烙印着鲜红的手印,象征着庄重的承诺。“你看仔细了!这是万民亲笔签名的谢恩簿,每一笔援助都换取了百姓对我深深的感激之情!”
他手指有力地敲击着纸页,期盼能得到林小风的认可。
林小风听罢,却只是哑然失笑,眸光中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无奈:“殿下若只是为了赢得民意而做出这样的善举,恐怕并不是长久之策。”
“要知道,百姓的心中自有一杆秤,他们在私下里或许并不会真正感恩戴德,甚至有可能嘲笑您是个不明真相的‘冤大头’。历史上,不少英雄豪杰,正是因为这种盲目的付出,而走向了悲剧性的命运转折,哪怕是超级英雄。”
然而,李德贤听完这番话,并没有显现出任何沮丧,反而放声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既充满了洒脱自在,又流露出皇族子弟那份独特的自负与自信:“说得好!我就是要成为那样的超级英雄,这说法确实十分贴切!”
笑声渐息,但他那坚定的目光依然熠熠生辉,犹如星辰照亮夜空,透露出他对未来的决心与信念。
“·······”
紧随其后的那一刹那,李德贤的脸色犹如阴云密布,怒气在其眉宇间凝聚,宛如炽烈火焰熊熊燃烧,他疾声厉色,话语掷地有声,那股磅礴之力似要穿透空气:“为何本宫竟成了他人眼中无辜受骗的大傻瓜!本宫一心向善,全情投入于公益事业,怀抱一片赤诚之心,期盼百姓也能以同样的真诚回馈本宫!老林,你的内心世界太过阴郁晦涩,深不见底啊!”
林小风面对李德贤如狂风骤雨般的责问,嘴角勉强牵起一抹苦涩的微笑,那笑容里满是无尽的无奈与哀愁。
他知道,有些道理并非寥寥几句就能解释清楚,于是选择了静默,让内心的声音独自回响:这样的直接撒钱方式,非但无法赢得赞美,反而会在人后沦为他人嘲笑的目标。
凭借他在世间磨砺多年所练就的敏锐洞察力,对此结论他深信不疑。
就在林小风陷入沉思之时,李德贤突然脸色微变,显得扭捏不安,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红晕,话语也随之变得吞吞吐吐:“老林,实不相瞒,如今本宫手头拮据,关于我们那个·······那个关乎民生福祉的卫生巾项目,究竟何时方能看见切实的收益呢?”
林小风细细品味着李德贤的言语,从中察觉到了一种微妙的矛盾与冲突,于是他淡然回应,声音中夹杂着些许玩味:“此事不远矣,只需几年光景,定能收获颇丰,满载而归。”
听到这话,李德贤顿时瞠目结舌,口中低语反复:“这可如何是好,本宫还需积攒阴骘,渴望迅速获取财富,却不得不忍受数载光阴的煎熬。”
林小风闻此,不禁轻轻抚额,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哎·······原来散财之举也能让人如此上瘾么?”
然而,一触及“赚钱”二字,他的眼神立刻焕发光彩,犹如繁星闪烁在夜空中。
如今太子已获得了进出皇宫的自由,这也意味着他有了大展身手的广阔舞台。
再者,依靠太子这座坚实后盾,堂堂正正地赚钱岂非人生一大快事?
念及此处,林小风内心的热忱如火般被点燃,对于未来的谋篇布局早已按捺不住,跃跃欲试。
林小风的眼瞳倏忽间跃动起一抹宛如星子划破静谧夜幕的智谋火花,这抹光芒深深藏匿于眼底深处,随着他的问题悄然闪现:“近来可曾有一个特殊时日,它不仅承载着热烈的庆祝与狂欢,更弥漫着庄重而神秘的仪式感?”
李德贤听罢,那颗满载岁月沉淀与智慧的硕大头颅微微偏向一侧,眼神如历经沧桑的老者低吟过往,那一刻,他的思考仿佛跨越了悠长的时间河流,直抵某个过去的盛典。
他略微迟疑地回应道:“提及如此情境,倒是有个‘乞巧节’值得一提,想当年,朕趁乱世纷扰之隙,也曾乔装改扮,混迹于市井百姓之中,亲历其热闹非凡的场面。你如今问及此事,莫非有何深意存焉?”
“乞巧节?”林小风咀嚼着这三个字,它们像是一把无形的琴弦,在他的心海里轻轻弹拨开来,唤醒了一幅被岁月蒙尘的古老画面。
他依稀记得,在某段遥远传说的回响中,他曾听闻过这一独特的节日,那是一个比人间七夕更为纯真质朴,人们专注手工技艺展示的盛会,没有过多繁复而沉重的象征负载。
当提及此节,一幅生动鲜活的画面在他脑海里徐徐展开——那是靖江国上下一片灯火阑珊、星光熠熠的景象,街头巷尾犹如银河洒落凡尘,男男女女身披锦绣华服,在流动的光影下穿梭于各式各样的精美花灯和繁复至极的花车阵列之中。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男子们更会借助天地间的吉时良辰,向心仪之人坦露情愫,因此,乞巧节亦成为了靖江国独有的情人节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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