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古练妮现在就走,那说明石头里的名堂不用急着看。
于是金长老含笑挥手道:“去吧去吧,忙你的去吧。”
古练妮收了手上的神火,驾风鳞带了一旁的蒙面人升空,四处观察,确认无埋伏之类的才掠空而去。
其实她也不怕什么埋伏,面对一般门派时,还是颇为自负的。
目送的金长老则依然在琢磨,那蒙面家伙是谁,刚才一时间没来得及问,转念一想,也无所谓了,只要是暑道山的弟子就行。
他端着手上的奇石看了看,然后就顺手收进了乾坤袋内。
奇石入了乾坤袋,就和底座分开了,那块玉简也掉了出来。
盘膝而坐的金长老双手兜袖打坐,看似没什么动作,实则已趁刚才的机会将玉简抽了出来,握在袖子里,暗中施法查看其上内容。
“明摆着的,暑道山这起码有两道神火了,金贵奇,咱们是不是该恭喜你了?”
“古炎铎这女儿不错嘛,不比那些臭小子差。”
“可惜咱们这些门派之间结亲的可能性不大,否则非要帮我门中小子去提亲不可。”
“行啦,这次神火域真有了大出息,搞不好就要当暑道山的下届掌门来培养了,怎么可能轻易外嫁。”
一伙长老,或阴阳怪气的恭喜,或语带羡慕,或在那调侃。
金贵奇长老却置若罔闻,两眼发呆,被玉简中的内容给惊着了。
暑道山居然和明山宗展开了合作,两家居然联手了!
他下意识就在骂古练妮那丫头糊涂,天雨流星大会的事情跟你们白讲了不成,那些被骗门派的事迹都忘了不成,这不是与狼共舞么?
他也不知道古练妮到底是着了什么道,甚至有点担心是不是被师春在男女关系上做了手脚。
他突然清醒了过来,刚还稀奇古练妮他们这些名门子弟怎么会用出这么狂野的手法,现在明白了,这应该不是古练妮他们的路数,很有可能是师春的手段。
待审读完信中全部内容后,他越发确信这不是古练妮等人想出的办法,这都开始指派自己这位长老干活了。
也正因为审读完了信中内容,他的一些顾虑也被大大打消了不少。
信里没提及两边是怎么合作的,只开头说了下两边联手了,然后就是希望他协助的事项,没其他多余的内容,一切都交由了他自己来判断。
信里实实在在的内容,还有古练妮所展现出的神火是假不了的,神火能实实在在到手,这胜过无数的解释。
最终,让他有了自己的判断。
尽管心里仍有担心,他仔细斟酌一番后,还是默默将玉简收回了乾坤袋内。
稍后,他忽然出声道:“诸位,这一个个门派不时往出口跑的事,你们以前听说过吗?”
有长老呵呵道:“你暑道山都这样搞了,你还好意思说,你千万别说要先拿你暑道山开刀。”
金贵奇:“说正事,别开口闭口在这较劲。”
另有长老道:“反正我是没听说过,不就那个明山宗带的头吗?那个师春确实不是什么好鸟,放他进来干嘛?”
有人道:“你以为我们愿意放不成?有多少无奈,你心里能没点数?也没见你们门派当时有多刚烈,现在阴阳怪气有什么意思。”
见要吵起来,金贵奇打断道:“诸位,难道我们真要坐视吗?”
又有人乐呵道:“不坐视还能怎么办,难道要插手不成?没规定这出口一带不许人落脚,你暑道山弟子也这样干了,不管自己人,怎好管别人。”
金贵奇:“我没说要插手,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难道我们真要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干吗?”
这不屁话么,我们不就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干的吗?
不过九位长老闻言后,却并未反驳,都听出了这位怕是另有说法。
当即有人不耐烦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到底想说什么?”
金贵奇:“我刚想起一件事,我们历届参会的门派弟子,找到神火的地点,是不是都有记下来以供后人参考的习惯?原因,大家也都清楚,出神火的地方,必有形成神火的诱因,下届老地方再找找,找到的可能性较大。
那些被调虎离山手法引诱来的门派,上了什么当,我们都清楚。那些个使用歪手段的门派,也着实让人担心,我们坐镇于此,完全不闻不问是不是也不合适?
倒不是说,我们要插手什么,防患于未然也是很有必要的。上当的门派来了,我们喊过来问一问详细的事发地点,将其记录下来,也算是搜集一些情况,万一有变,我们也好应对,你们说是不是?”
一伙长老面面相觑,一个个目光灵动闪烁,前后话结合,都知道了这位是什么意思。
忽有人出声响应道:“此法可行。”
也有长老嗯声道:“反正坐这里看热闹也是看热闹,我们又没干预什么,不算违规。”
其他长老也是或点头认同,或相继附和,总之没一个反对的,都表示赞同。
别说不违规,其实只要他们一致赞同,在这里就不存在什么违规。
金贵奇长老见此情形,暗暗唏嘘,有好处,有利益,还能坐享其成,结果便是这样了,这便是许之以利。
历届神火盟约,敢把主意打到一群坐镇长老身上的,他还是头回听说,他现在确信以及肯定,这绝不是古练妮那些弟子想出的办法,那些好弟子没这么狂的胆子,也走不出这么野的路数,绝对是师春一伙的建议。
一群傻弟子呀,这是被人当枪使了。
其实又何止是那些弟子,他还不是一样心甘情愿被人当枪使,因为结果对他们有利,被利所诱,故而心甘情愿。
另一山峰内,趴在孔眼里对外瞅的劳长泰,问:“大当家信里让我们听到动静就挪窝,那边怎么还没动静?”
吴斤两道:“等着就好,急什么。”
说着又摸出了冰羊放口鼻呼吸。
方自成:“大当家信里说的不清不楚的,那意思,莫不是主峰上的哪个长老会帮咱们?”
劳长泰回头看了眼,“还用说么,十有八九是暑道山的长老,褚竞堂和陈无忌不是说又跟暑道山合作了么。”
褚竞堂和陈无忌已经走了,已经跟了古练妮他们返回。
方自成不解道:“咱们在这好好的,干嘛往那边凑?”
趴在另一个孔眼观察的吴斤两徐徐道:“你以为大当家愿意搞这麻烦事不成?大当家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千岩宗调虎离山的门派里,有一些是暗藏了卧底的,我们老是去拦那被调虎离山的门派,千岩宗迟早会接到消息,肯定会引起千岩宗的警觉。我告诉你们,千岩宗可不是什么善茬。”
劳、方二人略有所悟。
不过劳长泰还是有些担心道:“靠那些长老太近,会不会被发现?”
吴斤两:“那不是我们考虑的,会不会被发现,提供什么样的方式能尽量避免我们被发现,是那位长老考虑的,我们只需顺着人家提供的安排去做就行,该怎么保驾护航是人家考虑的事,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倒也是。”方自成嘀咕了一声。
一处深渊下的熔浆湖泊中,一朵赤红火焰在暑道山弟子的托举下冒出,他飞身而上,峭壁上几番踩踏,才落在了高高的岸上,落在了师春和手持罗盘的元垚身边。
紧接着,又有十二人各抱一座铁塔飞了上来。
又一朵神火,大家都很振奋。
之前那朵,被庞厚拿着调虎离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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