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锦华眉头一紧,上去打开了麻袋,被里面装的东西吓得往后直退。
一个壮汉的嘴上缠着白布,冲着他面红耳赤地直摇脑袋。
这人,正是他派去送信的副将。
他给副将松绑后,副将生气大喝,“将军,犯了,这些刁民反了。他们不由分说便绑了属下,这是造反啊!将军,咱们得赶紧向上面禀告啊!”
邹锦华站在窗口,看着窗外如长龙一样的民夫,正在装运粮草。
虽然穿得破破烂烂,但是他们的精神头确实十足,比他们卫戍营的士兵可要强得多。
邹锦华从他们的眼里,看到了生机。
他摇了摇头,告诉副将道,“罢了,等他们走后,再向上面禀告吧!”
副将惊吓道,“大哥,你糊涂啊!若是如此,上面肯定怪罪啊!”
“别说了,就这样定了!”
邹锦华面露苦涩,像是个受气媳妇一样,谁都得罪不起。
在得罪柳文龙和萧景炎的选择里,他显然选择了得罪柳文龙。
毕竟,萧景炎能收拾樊敬敏,也能轻松收拾他。
如萧景炎说的,他为自己的前途赌了一把。
民夫们推着粮食离开后,邹锦华这才让人去跟上面禀告。
等到柳文龙带着人过来,这些民夫已经回了营地。
“人了?”
柳文龙在港口上,看着满地牛马的粪便,冲着邹锦华发了脾气。
邹锦华红着脸禀告道,“走了。他们上万人马,弟兄们挡不住他们啊!”
“废物!”
柳文龙一巴掌抽在了邹锦华的脸上,当着士兵的面把他抽翻在了地上。
他喝问道,“为什么不早来禀告?”
邹锦华捂着脸,委屈道,“九皇子让人把路都给断了,咱们的人根本回不了城啊!”
“可恶!”
柳文龙被气坏了,跟刘演好不容易搞得封锁大计,结果这么容易就破产了。
人家压根没有按照他们的意图,跟城内的商人合作,而是直接从外地买了粮食回来。
他跟邹锦华质问道,“不是告诉过你,不管是什么货船,只要入港,先扣下再说嘛?”
邹锦华满脸无奈道,“小人是把船给扣了,但是这货船是国公家司马公子的,小人不敢得罪他啊!”
“放屁!”
柳文龙骂道,“国公家的公子,会干商人的活儿?他明显是在坑你,你的脑袋被驴给踢了吗?”
邹锦华不敢吭气,红着脸,任由柳文龙把自己骂了一顿,在兄弟面前丢尽了面子。
柳文龙走后,他淬了口带血的唾沫,摸了摸怀里的上千两银票,心中的天枰彻底失衡。
营地里,鞭炮声齐鸣,好像是过年一样热闹。
一群群男女老少围在一旁,迎接着运粮回来的大军。
本来,大家的心里都满是担心。
怕这样的好日子,突然消失了,又回到吃不饱肚子的日子。
现在粮食运送回来,大家的心里马上踏实了起来。
萧景炎让人把羊圈里的上百只草原羊全部杀了,给大家煮了一锅羊汤。
同时,跟将近十万人的灾民当众宣布,“大家今天放开肚子吃喝,明天本皇子带你们去灾区,正式对洪灾宣战。本皇子在此立誓,明年春汛来临之前,彻底将消灭洪灾,让大家重归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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