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熙没说话。
她也不知道。
云霜都想撅过去了。
她忙道:“主子,你疯了么?郑重华知道了可该如何?还有,你和郑重华自你离开郑家,便一直是分开住的,你有孕……皇帝那边和郑家那边如何交代?”
姜明熙烦乱不已,难受道:“我现在很乱,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可是……可是……”
她看向云霜,眼神晦痛和不舍:“可是云霜,这是我的孩子,是姜氏在我父皇这一脉的血脉啊,我难道要扼杀他?”
孩子的父亲是谁,于她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她的孩子。
父皇只有她一个女儿,她自认为皇室正统,那么她的孩子,便也是姜氏皇族的正统血脉。
云霜满心的沉重,忧虑道:“主子的血脉,自然不可扼杀,可……如何能留?”
这个,姜明熙也不知道了。
是没法留的。
郑重华废了,而她也一直和郑重华分开住,不管是对郑重华还是对皇帝和郑家,这都是无法交代的。
难道要说她愤恨郑重华背叛,自己暗中养了男宠?
可此前一直没有动静,突然冒出来一个男宠,谁信?只会显露她的深不可测。
只怕她这么多年费尽心机的做戏卖乖让皇帝放心她,也会一朝摧毁殆尽。
她头痛不已,揉着脑袋道:“我好好想想,给我一些时间,我想想该怎么做才好……”
云霜咬了咬牙,道:“算是属下僭越犯上,有些话属下不能不说,不说这个孩子留下,无法对那些人交代,就说主子既然打算了以后不会留陆世子,那么,他的孩子,也不该留的。”
去父留子,终成祸患。
若只是单纯的分开,便还好,可若只能你死我活,那这个孩子,就不该存在这个世间。
姜明熙身子微僵着,脸色白了几分,颤着唇想说什么,却久久无言。
云霜也不逼她,有些话说得多了,总归是过满则溢,适可而止就好。
许多道理,姜明熙自己比谁都明白。
一旁的奚回听着,听出来了,云霜说说的陆世子,就是姜明熙背后的男人,孩子的父亲。
陆世子……只有一个,淮南王世子陆引。
竟然是他。
姜明熙静默了许久,低声道:“你们先走吧,让我好好想清楚此事,之后再做打算。”
云霜想了想,也知道不能逼太急,点了头,带上奚回离开了。
寝阁内,顿时只剩下姜明熙和轻容。
轻容默默去倒了一杯温水来递给姜明熙道:“公主,喝点水缓缓,您脸色太难看了。”
姜明熙接过,有些恍惚的喝着。
喝了后,她缓过来些许,喃喃道:“你说,这药是怎么回事呢?是奚家准备了送来给云霜,云霜亲自送来给我的,他们绝不会动手脚,那就是在我这里……”
轻容也是纳闷得很,分析道:“这药是藏在公主床榻底下抽屉藏着的匣子里,寻常打扫的婢女是接触不到的,只奴婢能接触,不然就是茯苓和绯月也有可能接触到,可通常时候,她们是不会去翻床榻下的匣子的。”
茯苓,绯月。
最可能的,是茯苓。
绯月虽然也是她的近身侍女,但是性格不太讨喜,姜明熙也顺理成章的不太看重她,比起茯苓和轻容,是比较远一些的,所以绯月大多在外面管着府里的事情,比较少近身伺候她。
而她寝阁的事情,多是茯苓和轻容在打理。
茯苓也还要分管公主府的内务,所以她身边,大多数都是轻容服侍。
但是,轻容不可能做这个事情。
只有茯苓,有机会也发现这个药,也有可能做这件事。
可是,在郑家的那些日子就不说了,可她住进公主府后,和郑重华再没有同住过,茯苓肯定也清楚这点。
若是茯苓做的,那么,她必定是发现自己在这里私会男人的事情,知道自己在服用避子药。
只是,她为何要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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