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素跟他不一样,肠子快要在肚子里笑烂。
英明神武这四个字,从结婚后彻底跟谢琛,说拜拜。
镜子里,只有男贞子。
一只俊朗伟岸的闺房怨夫。
温素舍不得逗他了,她指床头柜,“礼物。”
谢琛不怨了,来劲了,喜不自禁眉飞眼笑了。
紧接着,他先丧失表情管理,再丧失反应系统。
最后他满心惶恐,觉得他要失去老婆了。
…………………………
五、谢知
谢知出生在他老父亲一片即将失去老婆的兵荒马乱里。
所以,他自小是个贼懂事的孩子。
明白投胎到这个家,什么都可以有,就是没有父爱。
不过,他才不在乎。
因为,他有亲爱的何叔叔。
何叔叔人长得俊,个子高,身材好,有钱富贵。
虽然早年做的生意不太好,但现在洗心革面。
是一个事业版图铺设全国的成功总裁。
他爱何叔叔,衷心希望何叔叔上位,跟他做名正言顺的父子。
而不是像现在,偷偷摸摸,吃个饭要防着被他那个老登抓到。
谢知当然不是怕他老登,实在是他老登不可理喻。
不仅干涉他社交自由,还罗织他罪名,诬陷他妄图分裂家庭,倒卖家庭机密,以此对他动手动脚。
甚至动棍。
美其名曰,家法。
谢知立誓,长大要当一名伟大的法律工作者,推动国内关于家暴,以及未成年保护法的进步。
争取早日赋予,每一个像他一样,被蛮横、霸道、暴力家长淫威恫吓的孩子,合法合理,捍卫自己人身安全、尊严自由的权利。
谢琛看穿他远大抱负,一口气梗在喉咙,“孽子。”
………………………………
六、情敌
打完孽子的当天晚上。
谢琛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是飘逸潇洒一团云,世界之大,天南海北,任他遨游。
但他更想看老婆。
可看见老婆的一刹那,他呆愣住,心疼,酸涩,措手不及,又五味杂陈。
来早了。
老婆还在张应慈手里,吃不好,穿不好,睡不好,受着虐待侮辱。
只给二十块钱,叫她出门买肉,买菜,买米。
谢琛怒发冲冠,飘下来暴打张应慈。
张应慈只觉得,今日凉风清爽宜人,是个好天气。
谢琛吐血。
他跟着老婆出门,看她精打细算,为了五毛钱,被老板嫌弃,“买的起就买,买不起滚开。”
温素嚅嗫嘴唇,惊恐不安爬满她一张脸。
她买不了足够的肉,不敢回去。
只能怯弱杵在那儿。
不顾尊严和面子,低三下四,哀求老板通融。
谢琛不是不知道,她从前过什么日子。
可知道,哪比得上亲眼所见,冲击力之大,震荡他恨不得杀回去,将张应慈碎尸万段。
他头一次,体会到透彻灵魂的无力。
疯狂自伤,期望疼痛刺激,从梦中醒来。
梦没有醒。
还在向着他撕心裂肺的深渊跌去。
他在人群中看见了何文宇,他穿一身月光白的正式西装,捧着最热烈的红玫瑰,一步步走向她。
替她结账,带她直面张应慈,揭穿杜建平,为她父母报仇。
然后谢琛见到了自己,彼时他还在京城,何文宇突然找上门,提出合作。
他看到自己怀疑,试探,最终应允。
期间无数次,他扯着自己耳朵大喊,“蠢货,老婆,老婆,快去见老婆。”
也许冥冥之中,自己听到了。
莫名提出见见那位跟杜建平、李璨血海深仇的人。
何文宇不应不许,转头送温素去了南方。
他们,结婚了。
谢琛飘在空中,肝肠寸断,他已经试过无数种办法,想从梦中醒来。
都无济于事。
他眼见暮色四合,温素盈盈望何文宇,溺毙人的温柔,穿过他,流淌在何文宇身上。
何文宇顺势吻她。
谢琛从未有过这么清晰的,一寸寸冲击撕碎的感受。
无尽的痛苦从内向外扩散,灵魂剥离了。
天际延伸一股吸力,引着他上升。
噩梦将醒。
他在油然而生,巨大的庆幸中,回头望。
正对上何文宇穿透虚空的眼神,他搂紧温素笑。
“这次我赢。”
不。
谢琛豁然坐起,眼前一片朦胧黯淡,厚重窗帘遮挡日光,床尾一地衣衫,凌乱模糊。
隐约露出一角粉色缎面裙摆。
他心脏惊悸到手脚不自主抽搐,想转头望,又怕结果还在梦中。
温素被一阵粗重的喘息惊醒,男人坐在身边,身体剧烈颤抖,她骇了一跳,急忙抱住他,“谢琛?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男人伸出手臂,一把反抱锁紧她,发力收紧,狂乱的吻从头一路向下。
温素被他激荡的吻搅碎理智,一片浑浑噩噩间,男人发狠狰狞的强令。
“这辈子不准再见何文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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