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一整晚,陆昕然这会困得迷糊。
靠在宋钧宴身上刚睡着,就被身子不断下滑的感觉扰醒。
她有些烦躁抱上宋钧宴的腰,便听他在耳边低低说了声:“钟锐来了。”
钟锐!
这两个字成功让她清醒过来,她眯着眼,睡眼惺忪的朝殿外看着。
“他怎么才来!”
京中这些将士还有守卫皇宫的侍卫不都是一群酒囊饭袋,跟这些人对阵居然也花了一整晚时间,西北军懈怠了呀!
宋钧宴笑着抬手理了理她揉乱的发丝,抽出头顶发簪,大手灵活的为她重新挽了发髻。
云松觉得自己真贱!
明知道这两个家伙不堪大用,永远看不清局势,可他还是没忍住又看到了这辣眼睛的一幕!
皇后也顺着他的视线扫了小夫妻一眼,她唇角牵起又随即化作面无表情。
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陆昕然已是彻底清醒过来,她打了个哈欠,由着宋钧宴扶着她的肩膀,两人一同朝殿门走去。
青石板的地面上,太后早已没了来时的尊荣和体面,原本只鬓间花白的头发此时已是悉数化作雪白,眼角唇角的浅痕也变做了沟壑。
她揽着突然不知何时醒来,整个人都无比精神的皇帝,也随着众人的目光朝外看去。
该来的还是全部来了。
皇帝喉咙干哑,想训斥殿中的所有人,可张张口只能发出听不出任何意味的咯咯声。
钟锐一眼就看到让他无比熟悉的身影,他打马直奔皇后而来。
还好,她没事。
烈马在行至殿门前突然停住,杂乱的马蹄声夹着嘶鸣都挡不住所有人眼中的热切。
钟锐翻身下马快步走到皇后身旁,“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计划会提前?”
云松从皇后身后钻出,笑得开怀:“自然是因为皇帝大限将至,无法等到五天后。”
他的声音太过陌生,让钟锐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将皇后拉到自己身后。
“你是谁?”
“我?我是一直与你通信的皇后啊!”
云松眯眼笑得如同偷到油的老鼠,“咱们昨日还在通信呢,你忘了吗?”
“你?”
钟锐狐疑的将他细细打量了好一番,突然变了脸色,他忙转身看向皇后。
“那些信,不是你写的?”
“自然不是,你以为以她的性情,会说日后要永远永远与你在一起,嫁你为妻这样的话吗?”
云松激动大笑,复又俯身剧烈咳嗽起来。
他真的好喜欢这种所有人都在他鼓掌之中玩弄的感觉!
陆昕然突然上前递了块帕子到他面前:“行了,别乐极生悲,你精心布置了这么一场大戏看不到结果,你说你会不会死不瞑目?
“不过不瞑目也没关系,我这人心善,一定会请人为你诵经超度,让人将你干瘪瘪的眼皮合起来的。
“嗯,合上眼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后面的一切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啧啧啧,想想真是可怜!”
云松:“”
不行,他死前一定要弄死这个讨人嫌的家伙!
“又在心里骂我?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想什么我都能看到,何必呢?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啊!”
云松目眦欲裂,剧烈咳嗽间,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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