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确实走不了了。
因为那位神通广大的庄主,已经得知了韩宜可和平安在凌晨时的异动。
“临淮知县韩某,于昨夜子时三刻时叫开城门出城,五更返回。”
“凤阳左卫指挥使平安,于昨夜丑时初刻离开卫所,卯初返回。”
两张写有情报的小纸条,此时摆在他的面前。
“蹊跷。”石承禄把玩着自己的山羊胡子。“一个县太爷,一个指挥使,大半夜的不睡觉,同时溜出来,又趁着天亮前溜回去。这两人莫不是有一腿吧?”
“石护法莫开玩笑。”说话的是个瘦削精干的小个子,这两条情报就是他带来的。“知县半夜开城门,可是极不寻常的大事,事后府里和兵部都是要问责的!他得欲火焚身到什么程度,才能为了会情郎,惹出这么大麻烦吗?”
“嘿嘿,咱说笑的,曹护法还认真了。”石承禄笑着打个哈哈,恭维一句道:“曹护法真厉害啊,在你眼皮子底下,那些凤阳地面的大人物,根本无所遁形。”
“全靠我教友无处不在,有多少教友,我就有多少双眼睛。”曹护法认真解释道。
“有意思。”这时,明王终于开口道:“究竟是什么大事,能让一位百里侯和一位万户侯,急成这样呢?”
“从他们出城的方向看,应该是朝中都来的。”曹护法沉声道。
“时间根本不够打个来回。”石承禄摇头道。
“昨天中都发生了什么事?”明王问道。
“没什么大事啊。”石承禄拢下胡子道:“硬说的话,就是洪家班那俩小子被丁斌误抓了,然后被咱们捞出来……”
话没说完,他便猛揪胡子,瞳孔一扩道:“别说,时间上还真能对上。”
“我也是这么觉得。假设他们得到那俩小子被抓的消息就出动,得到他俩获救的消息便返回的话。时间上确实能对上。”曹护法沉声道。
“可这纯属扯淡啊。他俩什么身份,怎么可能为了那俩唱戏的小子,这么玩儿命呢?”石护法不禁摇头道:“难道他们是他俩的死忠戏迷?哈哈,我宁愿相信他俩有一腿。”
“这件事不难验证。”曹护法很专业道:“假如他俩确实为了洪家班的小子,那么他们肯定在五里庙附近埋有暗桩,不然绝对没法这么快得知那俩小子的消息。”
“那好办,五里庙虽然就在中都城下,但偏离大路,人烟稀薄,不难把生人揪出来。”石护法道:“如果真有暗桩的话。”
“可以找一找,但不要打草惊蛇。”明王却摇摇头,对两人道:“要是真有暗桩,那说明洪家班里有大鱼,咱们不能让自投罗网的鱼儿再跳出去。”
“大鱼?”石承禄难以置信。“几个月前还是农民的草台班子而已……”
“做农民之前呢?”明王淡淡问道。
“犯官家属。”
“可你到现在没查出来,韩宜可有哪个姓洪的上司吧?”
“之前不是说过,可能是官府帮他们隐姓埋名了。”石承禄额头见汗道。
“那就查清楚,是谁帮他们改的名!他们本来到底姓甚名谁!”明王提高声调,显然对石护法的工作有些不满意。
“还是让我去查吧。”曹护法主动请缨。
“是是,属下庶务缠身,实在不擅长此道。”石承禄擦擦汗,赶紧认怂。
“嗯。”明王点点头,对曹护法道:“不惜一切代价,把他们的身份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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