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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上晚朝(2 / 2)

再看文官那一列,前面各部堂的人,面无表情,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后面的京官,言官,都有激愤的神色,看样子朝臣都是知道了,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宁国府贾珍算是倒了血霉了,啧啧。

殿内,

北静王水溶一出来,不少文官面有愤恨和懊悔之色,户部主事冯千见到文官失了先机,心中焦急,朝臣未注意的时候,小声在后面问道,

“谢大人,如何是好。”

“慌什么,好戏刚刚开始,俗话说后发制人,看看他们怎么说。”

户部郎中谢子安,虽然惊讶武勋反应够快,可是毫不在意,板上钉钉的事,无怪乎大小罢了。

武皇也未想到,是北静王水溶抢了先机,略微看向文官那边,只是有些稍微的慌乱,并无其他神色,倒是打的什么算盘,

“准奏,”

“谢陛下。”

北静王一抱拳,而后又往文官那边走了几步,也不知卖的什么关子。

停下脚步之后,

忽然大喝一声,

“禀陛下,臣就此状告今日敲登闻鼓之人,鼓动朝臣,目无王法,值此之际借天地异象,攻讦勋贵,沽名钓誉,意图借此名扬天下,

陛下,今日事出有因,定然要以稳妥为主,而敲鼓之人严从,不顾大局,臣以为,此人包藏祸心,唯恐天下不乱!”

北静王先声夺人,一番话语说的有理有据,外人要是不知,定然会心里有了暗示,张瑾瑜暗地里给北静王水溶竖了大拇指,厉害,不愧是四王当中在京中的主力,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乱拳打过去再说。

话音刚落,

文官那边怎么可能压得住怒火,勋贵竟然恶人先告状,实在是无法无天了,

“一派胡言,北静王,你倒是说说,为何那严从会敲响登闻鼓,又为何会有今日的大动干戈,再说了,目无王法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说话之人,底气十足,本以为是其他言官站了出来,谁知道,说话之人竟然会是卢文山卢阁老。

卢文山笑了一声,站出来之后,就地给龙椅上的武皇叩首,哀声道,

“陛下,容老臣给那不成器的弟子严从,讨要个说法,严从此人,官小言微,一个一日三餐都是清汤寡水的京城言官,如何去攻讦一个国公府,此中之事太过骇人,不得不站出来状告宁国府啊!”

说完又是重重扣了首,老脸上眼泪都落了下来,闻者伤心见者流泪,让还先发制人的北静王脸色发白,心中大骂一声,老匹夫!

更让勋贵一列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张瑾瑜也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卢文山的一个回手掏,把北静王慷慨激昂的一大段话,

就让卢文山那个老狐狸,三言两语堵住了,要是让那些不明所以之人见了,必然是信了三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不得不佩服,先发制人的法子,废了。

龙椅上坐定的周世宏,看着吏部心腹之臣卢文山,感慨万千,就是因为他太聪明,有些东西算计过头了,

不过,

此事办的可以,合朕的心意,

“既然卢爱卿说的另有内情,那你就说说,为何言官严从会敲登闻鼓,此事定然要问个明白,起来回话,”

“谢陛下。”

卢文山起身的时候,还用衣袖擦了擦眼泪,颤颤巍巍的扶着地面,慢慢站起来,宛如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看到朝臣揪心不已,站起身后,对着文官一列,还有武勋一列,拜了又拜,

“诸位同仁,虽说家丑不外扬,可是朝臣家事要是事关朝廷,就不能不说,

严从乃是元丰元年新进的恩科进士,恰巧老夫监考,引为座师,算是老夫的门生,

老夫虽然收下他,但一直以来并未多关照,现如今还是一个小官,清贫如洗,按理说,如此一人怎会大胆敲响登闻鼓,陛下,老臣谏言,请敲鼓之人上殿陈述。”

说完,

眼神一凝,

看向躲在武勋队伍后面的荣国府贾赦,意有所指,

张瑾瑜也跟着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荣国府贾赦,缩头缩脑的躲在最后面的队伍里,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人到了,

北静王赶紧插言,

“陛下,臣不同意,敲响登闻鼓者,不管是何人,必然先受御使盘查,再呈内阁议事,最后再给陛下阅览,当然事出有因必然要严查,可是捕风捉影之事,是要连坐诬告之罪的,臣以为,此事依旧历即可。”

“启奏陛下,老臣也是同意的,北静王的话,合情合理,要是人人都这样随意敲响登闻鼓,那朝廷还有何脸面。”

值此之际,镇国公也忍不住,站了出来,比不要脸,还没人能比得过自己,牛清瞪着眼狠狠看了卢文山一眼,可是卢文山丝毫不惧,眯着眼看了回去,顺势笑出了声,

“哈哈,哎呀,牛国公,不是谁的嗓门大谁就有理,登闻鼓,想必诸位同仁并不陌生,

乃是朝臣有不平之事,请陛下主持公道的,北静王所言并不为错,自陛下登基以来,四海升平,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皆是圣明之举,无人去敲,

可是今日不同,逢此天地大变,定然是上天的示警,所以依臣之见,定然要在朝堂上分辨一二为好。”

就在卢文山独对二人之际,顾一臣并未袖手旁观,

站出来说道,

“陛下,老臣也赞同卢阁老所言,还是在朝堂理顺,是上天示警,还是有人祸乱京城,一辩就明,事关重大不可不差。”

这本该内讧的二人,也粘在一起,让武勋那边的人都有些惊异,张瑾瑜看着顾老头竟然此时关键时候站了出来,也不知怎么想的,难不成私下里和好了,但一想到京南那些事,又摇了摇头,京仓的户部郎中崔德海还在大狱里带着了,沈中新一直没有在审查下去,必然是有了难以查下去的借口,但是此事一日不结案,两者一日不合,陛下想来也是心里清楚,并未催促。

镇国公本还想再说,卢文山又跪下,失声痛哭道,

“陛下,听辨则明,此事终归要水落石出,难道要等着天下议论纷纷再去解决,那就晚了,陛下。”

话一说出口,文官那边好似商量好的一样,呼啦一下跪倒一片,

“陛下明察。”

“陛下,严从身家性命都不要了,如何能诬陷。”

“陛下,我等愿为严从作保。”

看着黑压压一片文官跪倒在地,武勋这一边的人脸都黑了,张瑾瑜看着满堂文官跪在那,有的哭的眼睛都红了,鼻涕也流了出来,真哭都演不了的那种,实在是佩服,做官做成这样,也算是境界,相当于逼宫了,陛下必然会同意的,再瞧瞧自己所在勋贵一列,虽然说有了长进,可是和文官一比,高低立下,猪队友带不动啊。

众臣哭诉了一阵,

却被武皇打断,

“都起身吧,两位爱卿所言,朕明白,今日的事,天下之人也不知如何传言,既然是敲了登闻鼓,定有缘由,

严从此人,朕略有耳闻,元丰元年的恩科进士,有些才华,任职六部给事,做了言官,一身正气,做主要是清廉,他来敲鼓,定然是下了决心,朕,必然查明此事,让御使领着严从进殿,让他说说何事。”

“谢陛下,陛下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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