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基,你回来了!太好了!”
米拉和阿加也显得那么亲热,他们显然被设定类似狗的情感,天真而热情,而非复杂的人类。
“夜柔每天下班后,都会站在这里等你,一直到天黑。”米拉向他诉说道,“她每天都会折纸鹤,挂在这棵树上。”
卡尔基抬头看到一旁繁茂的苦橙树上,绿叶成荫中点缀着一颗颗硕大的棕黄色苦橙,显然已被深秋的寒冷冻过,外皮不甚鲜艳,但上面挂着一串色彩鲜艳的纸鹤,在幽暗的光中发出荧光,不断随风飘动着,和绿叶和果子形成了一种浪漫的情致。
“原来已经那么久了……”他感叹道,每次星际远征如此漫长,能安然返回,已是幸运儿,“这么多纸鹤。”
“夜柔每天都会折两个挂树上,一大一小,所以看起来特别多。”阿加插嘴道。
“这是我们对你的思念,一个是我,另一个是小空。”夜柔哽咽了,流下了一串泪水。
“小空?”
“就是你们的儿子,一个可爱的小男孩,住在育儿中心里,现在已经快半岁了。”米拉竟然流露出母爱,做出双手摇动的怀抱里孩子的温柔样子,“夜柔为了生下他,可是遭大罪了。”
卡尔基的脸尴尬极了,他几乎不记得和夜柔还生了一个孩子,儿子的存在是抽象的。
阿加在一旁碎碎叨念着夜柔在生育头生子时遭遇的悲惨——
号称柏拉图最好的“桑德亚”生育中心,在夜柔开始阵痛时,却突然没有了无痛分娩茧床,此时,她已怀孕46周了,在柏拉图人里都算是极长的,早被漫长的孕程搞得精疲力尽,而且还是一个巨大的男婴,她被如抛弃一样,任由以自然的方式阵痛开指。这个漫长几十个小时到过程,她就如忍受酷刑,哭泣嚎叫到几乎要打滚,最后因难产彻底昏死后,才得到了现代化的医治。
卡尔基静静地听着儿子诞生时,妻子所受的痛苦,这让他沉默不语,夜柔一定是非常孤独,所以把家政机器人当作倾听者,说了那么多往事。
“和小空在一起10周,是我最快乐的时光,他那么可爱,温柔,安静,只会黏着妈妈吃奶……我不想放弃他,我努力过,但被警告了,我没法放弃他……在桑德亚和在d378所,很多人都在传说,她们说你……”
卡尔基低下头,他在“阿史沃因”写下遗书交与元老院,看来已传遍了整个柏拉图,他不应该还活到现在,一切都那么屈辱,那么压抑。
“苦橙很苦……”他喃喃自语。现在,他们在爱情的树下,只能品尝苦涩的果子。
“求求你,卡尔基,告诉我……没有这些事,告诉我,我就相信你。”
夜柔抬头看着他,蓝眼睛中满是红血丝和泪水,她再迟钝也感觉到他的不对劲,卡尔基天性热情纯真,能和人心无芥蒂地相处,但他现在阴沉得像这越来越黑天的凉风,阴冷刺骨。
“我不能骗你……”
“不!我求求你!他们夺走了小空,夺走了我唯一的快乐和希望,我现在只有你一个人……我的丈夫,不要我对这样,太残忍,你还记得你在我们婚礼上的誓言吗?忠于唯一的妻子……”
夜柔激动得简直不像以往柔情似水的她,她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内心有力量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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