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解气的,便是来之前苏知言给她打过预防针。
说许慕嘉很有可能会保住一条命。
时羡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足够狠心的人,可面对许慕嘉,她第一次产生了让一个人死的想法。
法官读宣判词的时候,时羡并未仔细去听。
直到看见许慕嘉紧盯着自己的瞳孔骤然扩大,而许煜成也忽然像发疯了一样的反抗看守警察,她才忽然回味过来什么。
下意识看向身边稳坐如钟的贺严,结结巴巴地问:“刚、刚才判的什么?”
贺严淡定如常地朝她那边靠了几分,压低了声音说:“许煜成包庇凶手,判了七年。”
“不是这个!”
时羡使劲儿的摇头,“是、是许慕嘉!她是怎么判的?”
贺严弯唇,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死刑。”
死!刑!
两个大字,犹如两颗地雷。
炸的时羡七荤八素,微张着唇瓣,就这样愣了好久。
“怎么会死刑?”
她睫毛微颤,不自觉瞥了眼陪审团的位置。
不料正好与苏家父子的目光相撞在一起,又迅速敛了眼睫。
一把抓住贺严,震惊中夹杂着激动,“不是说许慕嘉有精神病,判不了死刑吗?”
“有吗?”
贺严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她什么时候有的精神病?谁给她看的病,谁开的证明?谁给她做的治疗?”
蓦地,时羡恍然大悟,“是、是你……”
“嘘。”
贺严抬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眼神不着痕迹的瞟了下法官,唇角缓缓爬上一抹得意的浅笑。
许煜成被镇压的很快,没翻起什么波浪就被扭送了出去。
相较之下,许慕嘉面对这个结果,就显得格外坦然。
就好像认命了一样。
只是在离开之前,她忽然对身边的警察说了两句什么。
警察略一迟疑,还是带她朝时羡这边走了过来。
而此时,时羡还沉浸在对宣判结果的震惊中。
余光刚瞥到许慕嘉,眼前便忽然多了一道黑色的身影。
贺严已经先一步将时羡挡在了身后。
彼时,一声苦笑传了过来。
“贺严,你不用这么草木皆兵。”
她干涩着嗓子,如同树上老鸹,垂眸瞥了眼腕上的两只银手镯,“我都这样了,你还怕我会伤害她吗?”
她语气里满满的嘲讽,说不清是在讽贺严,还是讽自己。
可贺严却不在乎。
整个人稳如泰山,丝毫不动。
时羡犹豫片刻,还是抬手扯了扯他的袖子,从贺严身后绕了出来。
没什么情绪的开了口,“有什么话就说吧。”
“看见这个结果,你一定高兴死了吧?”
许慕嘉轻嗤一声,“我也很高兴,老实说,我体验过炼狱一样的生活,所以,死曾经是我最向往的事儿。
不过时羡,我必须要告诉你,有贺严在,你活着,绝不会比我死了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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