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关青禾那双清亮的眸子,巴掌大的脸仰着看他,沈经年眸底深暗,笑意渐浓:“关老师,你这个问题……”
关青禾被他这么指出,更不好意思,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而且已是夫妻,纠结什么。
“要提前问清楚。”她轻抿唇瓣,“防止你到时候这里不准那里不准,有漏洞。”
关青禾对他在言语上的掌控心里有数。
沈经年失笑:“虽然不知道关老师的这里是哪里,那里是哪里,但,应该都是准的。”
听见这话,关青禾忍不住浅笑,此时面颊绯红未褪,这笑容更显得人娇艳不已。
“那是作画的事。”沈经年捏了下她的脸,“今天晚上的事是今天晚上的事。”
关青禾倒是没反驳,不是春宫图上那些放肆的地点就行,才刚点头,就被他抱去床上。
耳畔男人喑哑声色响起:“我明天要出差三天。”
关青禾混混沌沌,接着问:“三天?”
沈经年指尖把玩着她的秀发,漫不经心道:“如果一切顺利,预计三天结束。”
“还好。”关青禾今天倒是还算清醒。
沈经年轻笑一声,捏着她乌发的长指回到绒被里,“看来关老师不是很累,我也不累。”
关青禾啊一声,事后的音色更加柔婉娇甜:“时间不早了,你明天出差,不好好休息?”
沈经年却低声:“到时在飞机上无事可做,只有睡觉,现在的时间不能浪费。”
竟然还有点道理。
他覆身压住。
-
次日上午,沈经年先睁开眼,怀里的关青禾还闭着双眸,呼吸平缓,睡得安稳。
因为他的生物钟问题,基本上每天都是先她一步醒来,每天睁眼看见的是这样美好的画面。
沈经年定眼在她恬静的睡颜上。
人生幸事,莫过于此。
从前他每天清晨,不过是如一日地重复着枯燥的生活,如今也有了心安之处。
沈经年唇角勾起笑弧,无声下床,几乎没发出一点动静,洗漱过后离开了主屋。
早餐已备好。
关老爷子年纪大,觉少,基本上每天和沈经年一同用早餐,论这点相处时间,他比关青禾还久。
“囡囡还在睡?”
沈经年喝着粥,神色如常:“嗯,昨晚上拆他们送的礼物,闹得有点晚。”
关老爷子倒是没怀疑,因为昨天白天他在家里,那些礼物送过来的时候,他是看见的。
但他还是要说:“白天拆不行,非要熬夜。”
沈经年说:“下次不会了。”
关老爷子这才停止这个话题,喝碗粥背着手出去和隔壁的退休老头下象棋去了。
沈经年目送他出去,又叫佣人准备食盒:“过一小时送去老爷子那里,准备两人份的。”
佣人点头:“好的。”
王秘书掐着时间点进入静园,正好是沈经年用完早餐的时候,“您的私人飞机已经准备好了。”
然而他今天想得错误。
“不急。”
自家先生没直接起身,而是看了眼时间,散漫地坐在桌边,拨通了一则电话:“今若,我是舅舅。”
-
“您要颜料?”
虽然沈经年估摸着时间点,但梁今若压根还没起床。
她一半身子探出绒被外,清晨的光线洒进屋子里,衬得她的背成莹润的白。
卷起的长发散在背上,遮住一点脊柱沟,大半都从肩上滑落,垂在床上。
沈经年声线温润:“对的,要一些无害的颜料。”
梁今若刚醒,思维不是很清晰,这么模糊一听,以为他是要正常的颜料,便报出了几个牌子。
“舅舅要画画吗,这些是比较好的。”
沈经年听着,右手空着,在平板上搜索,随后,放慢了语调:“听说还有人体颜料,对身体没有影响。”
梁今若说:“有呀。”
她笑起来,以为他是好奇:“我给舅舅送一些。”
长辈面前,她是很甜的。
“不急的话,明儿应该能送到宁城。”
“不急。”
沈经年笑回,“不用送,告诉我品牌就可以。”
梁今若不听:“您之前帮我照顾梁肆,我送颜料都礼轻了。而且我搜罗了一些国外的颜料,国内暂时买不到的。”
沈经年若有所思:“那行。”
挂断电话,她还没有退回枕间,床侧的男人声音已经响起:“舅舅也想试人体作画?”
梁今若啊了一声。
周疏行早在之前就醒了,看着她漂亮洁白的背半晌,等她结束通话才开口。
梁今若刚才压根没问沈经年要做什么,躺了回去,贴在他身上,感受他的温度,语调慵懒许多。
“我这舅舅多正经一人,你以为像你啊?”
用人体无害的颜料作画的事,他们两个人都做过,现在被她安在他一人头上了。
周疏行瞥她,抓住了她戳过来的手指,意味深长道:“舅舅和外甥女总有性格相似的地方。”
梁今若眨了眨眼。
过了会儿,她开口:“那我多备点,万一舅舅不够用。”
周疏行重新闭眼,语气平静:“你怎么不全送。”
梁今若理直气壮道:“当然要留一点,万一我突然又想在你身上画画了呢。”
周疏行没回。
谁用还不一定。
-
王秘书听着自家先生那一本正经的询问,心里大惊,不住地把眼神往那边扫。
人体颜料!
好家伙,先生太太已经开始玩这种花样了吗?
王秘书的世界观都受到了冲击,直到清冽嗓音猛然叫醒他:“这么早就发呆?”
他回神,“没有!”
沈经年不追究这点问题,起身说:“走吧。”
王秘书立马跟上。
餐厅里的这一段对话,关青禾是毫不知晓的,她醒来时已经是九点半,沈经年早已坐上飞机。
微信里还有他的一则消息。
沈经年:【今若明天会把那些颜料送来,关老师记得收。】
关青禾那点赖床的感觉在看到消息内容时消失殆尽。
他居然真去问梁今若了,指不定这外甥女都知道她舅舅其实是个私底下风流的人了。
她记起沈经年提到的事,上网搜索。
首先跳出来的便是年初最热门的那条微博,配图是一张杂志内页封面——
周疏行的喉结上画了只蓝蝶,往下是蔓延至锁骨的玫瑰花瓣,最后消失在衬衣下。
关青禾的注意力都在那栩栩如生的蓝蝶上。
她没见过沈经年的这个外甥女,从来不知她的画技这么优秀,神秘与艳丽交织。
让人忍不住联想衬衣里面还隐藏了什么画。
一年过去,那热搜词条还有网友在实时里转发评论。
关青禾不禁再次心动,沈经年的皮相这么优越,要是也画上东西,一定很诱人。
她又叹气,自己好像没这个画技。
难不成真写字?
算了,反正沈经年出差三天,自己有三天的时间去思考。
关青禾整理好思绪,起床洗漱,发现书房里的那个白驹香炉被沈经年放回了卧室里。
虽然才刚十二月,但寒潮突至,她特地穿了秋冬款的旗袍,出门前又套了件披肩。
如梦令茶馆外街边的树都已经秃了。
关青禾从巷口下车,还没走到茶馆门口,就看到了排到巷子口的队伍,还接到了小苏的电话。
“青禾姐,我在楼上看见你了!”
关青禾抬头。
二楼窗户里,小苏招手:“今天人又多了不少,我猜都是因为昨晚的热搜,想来看看你有没有戴发夹。”
听到这话,关青禾一愣:“发夹?”
小苏说:“玉蝶发夹呀,昨天被沈先生当纽扣的那个,你现在要直接过来,肯定会被发现,后门口那儿都有人。”
关青禾蹙眉:“我人都来了,难不成还回去?”
小苏想了想:“我下去接,我今天带了帽子过来,帽子口罩一戴,咱们互相假装,肯定认不出来是你!”
她很快就戴着一顶毛绒绒的兔帽跑出来:“大家让让,我去买点东西……”
外面的客人看见是小苏,自动让开一条路。
小苏和关青禾接上头,把帽子递过去。
关青禾第一次戴这种帽子,也没有镜子整理,询问:“怎么样,合适吗?”
小苏眼睛都被萌化了,一眨不眨:“青禾姐,你这样好可爱哦,就是我头大,你戴着稍微大了点。”
可是大了更显得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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