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周锋郎一手拿鱼一手拿蜂窝,和奚容上山时太阳还没下山,待到隐蔽处连忙让奚容停下来换衣服。
奚容掉进了湖里,浑身都湿透了,刚才的地方有别的人、没有换衣服的地方,不远处有个地方隐蔽,也走不远,便想喊奚容来换。
奚容都忘记自己衣服湿了,这会儿终于感觉有些冷。周锋郎连忙打点好,他身上的衣服故意没有穿,是留着干衣服换的。
“容容换上,冷,怕染风寒。”
奚容打了个哆嗦,是感觉到冷了。
周锋郎的衣服洗过又干了,没有什么汗味,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奚容也不挑,拿着衣服边去换。
上衣脱了到可以,可是裤子更是湿透了,却是不好换,周锋郎是穿在里裤去捞鱼的,虽然故意把外裤留给了奚容,但是他若是穿上就得把湿掉的里裤脱掉,裤子这种私密的东西,恐怕不太好换别人的,虽然是夫妻,可也只能算是名义上的夫妻,新婚之夜周锋郎把话说得明明白白,只把他当弟弟,奚容是仰仗他仰着一直乖乖的,若是敢逾越,可不得了。
周大郎不喜欢男人,要是穿他的裤子没准会不高兴。
但裤子湿湿的,实在不舒服,便脱下来拧干净重新换上。
奚容出来的时候周锋郎看见他手上的裤子没换,便问:“怎么不换裤子?”
奚容说:“裤子没怎么湿,不用换。”
骗人,明明是湿掉了。
周锋郎拿起自己的裤子嗅了嗅,明显是没有什么气味的,“要不换一下?裤子我洗干净了。”
奚容已经决意不换了,坚持说,“裤子没有湿。”
周锋郎怕说多了惹奚容生气,又怕奚容是嫌弃他才不换的,便是也不劝说了。
只是到了上山的路,马上是把奚容背了起来。
这么多年的旅程,他漂漂亮亮的小妻子怎么能走?
便是一手把蜂蜜和鱼拿起,背着奚容用另外一只手护着。
奚容起初还推脱,拗不过了才让背的,回去的时候水果篮子总算让他拿了,奚容抱着水果篮子伏在周锋郎的肩膀上,周锋郎没有穿衣服,背上光溜溜的,奚容抱着水果篮子才不会轻易碰到。
起初一直是注意不碰到,但是周锋郎走得稳当当的,今天下午奚容又哭又喊,身体累极了,不一会儿竟然在周锋郎的背上睡着了。
篮子虽然是搂着,但是已经是完全趴在了周锋郎的背上。
那纤细雪白的手无意识搂住周锋郎的肩颈。
周锋郎怕奚容没换裤子染上风寒,一路都是走得非常的快,奚容规规矩矩的也不碰着他,又腼腆又拘束,才是成婚一天,不怎么亲近他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搂住了他的肩颈,周锋郎脚步放缓了些,仔细听,能听见奚容绵长的呼吸,侧脸贴在他背上,轻轻的呼吸像羽毛一样撩拨他的皮肤。
撩得人浑身都酥软了。
好可爱。
方才还是十分拘束,这么一会儿便完全放下心防在他的背上睡着了。
周锋郎走得更稳了,像护着心肝宝贝似的生怕把奚容吵醒了,一路是又快又稳。
虽然是脚程快,到底有二十里路程,还没到家已经天黑了。
夜里凉飕飕的,奚容肚子那一面紧紧贴着周锋郎到是没有冷,但是背后冷得浑身一激灵,如此贴得周锋郎更紧。
“醒了?”
醒了反而搂得更紧,又软又热,可爱得人心肝发颤,贴过来的时候浑身香气都将他侵染,真是可爱得不像话。
山里黑漆漆的,奚容刚刚睁开眼睛有些害怕,直到听见周锋郎说话才想起来自己在哪里。
天上一弯弦月,几些天光洒落下来,周锋郎借着一丝丝月光看清道路的,他路熟,走得依旧很快。
“有些黑,别怕。”
荒山野岭黑漆漆的奚容的确是害怕了,周锋郎仿佛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知道他是怕什么,仿佛是全神贯注的知晓奚容一切细微的动作,他不会说话,但是样样都关照他。
在这冷飕飕的漆黑夜晚,周锋郎是唯一的温暖和依靠,奚容紧紧搂着人问:“快到家了吗?”
才是过门一天,已经说出“家”这个字了,周锋郎听他一说话就特别舒服,声音还带着些睡意,像是赖床的宝贝似的。
“快了,两炷香就能到。”
那便是不久。
“容容肚子饿了吗?”
“不饿,在山下吃了好几个果子,哥哥呢?”
奚容肚子其实是有些饿了,但是没到咕咕叫的程度,倒是周锋郎,一天都干着力气活,虽然没有听见他喊饿,但是肯定是饿了。
奚容喃喃道:“哥哥辛苦了,待会儿多吃点。”
周锋郎在黑暗中弯着眼睛笑,“今天晚上是大鱼大肉,我将鱼又煮又烤,香喷喷的,铁定能吃得肚皮圆滚滚的。”
说的是奚容吃饭少,周锋郎这两顿都是尽力弄些好吃的,之前的手艺是普普通通,如今每顿更仔细。
夜风一吹,是有些凉意,周锋郎皮糙肉厚光着膀子没什么感觉,更何况奚容趴在他背上,那真是四肢百骸都是暖意,根本是一点也不冷。
但是奚容娇娇弱弱的。
“冷不冷?”
“不冷。”
奚容暗暗打了个细小的哆嗦,的确是冷的,但是周锋郎的衣服都在他身上,也完全没有办法解冷,只能是快点到家。
两炷香的功夫终于到了家里。
远远的看见自家的农舍灯火通明,周锋郎背着奚容还没到门口便看见周石君在等着。
“怎么现在才回来?容容怎么了?”
平常兄弟俩从来没有谁这么客气的来接人的,周石君脖子已经望得老长了,连忙凑过去看奚容。
周锋郎把人一托,竟然不放奚容下来,反而先把手上的鱼和蜂蜜给周二郎。
“二郎把东西拿去厨房。”
奚容一到家便想下来,更何况在周二郎的面前,生怕这个小叔子又觉得他这样不好那样不好,可没想到周锋郎却是更把他往上托了一些。
把东西递给周石君便背着奚容直接回了房里,周二郎连忙跟在后面,有些抱怨的说:“你非要带容容去那么远?”
竟然是带着人下山了,故意将人背着,可不是要显示他多大的力气?
周锋郎不言不语,将奚容带到房间里,连忙从衣柜啊里找了身暖和的衣服。
“穿。”
那可正好合适。
奚容正想换身衣服,周锋郎已经把衣服给他找好了。
衣服递过去也不停留,连忙是出去做饭,门关得死死的,让奚容一个人在房间换衣服。
裤子已经快被吹干了,浑身都不舒服,奚容换了干干爽爽的衣服实在是舒服极了。
刚好是换了衣服,周锋郎便来敲门,“容容,热水给你放好了,快来洗澡。”
奚容本来以为待会才有热水,没想到这么一会儿就有了。
身上不太舒服,换了干衣服舒服了些,要是再洗个澡更舒服了。
周家的农舍洗澡间是单独的一小间,在厨房之后,两兄弟都是用个木桶便好,周锋郎为了奚容方便,刚才把一个新大盆子吸得干干净净,那热水是满满两桶拿过去,还考虑到奚容细皮嫩肉兴许吸洗不了那么烫,多加了些冷水。
从柜子里拿出了新的洗澡巾,样样备齐全了才叫奚容去洗。
那澡间也算是干干净净,唯有一点不好的是门没法锁,只能虚掩着。
奚容进去的时候周锋郎就告诉他,“门不好锁,家里没有外人,我守着的,容容放心。”
若是没有人推完全没有问题的。
奚容是男子,虽然从小就想着要嫁个男人,但是也没有到那种男男大防的程度,许多事情和男子差不多,洗澡有门帘子也挺好了。
奚家虽然是比寻常人家富裕,但到底是乡里的一般人家,家里妻妾和几个婆子吃吃穿穿用了大半的钱,都是很节俭的过活,周家的农舍虽然比奚家差一点,但胜在干净整洁宽敞,若是算人均,奚家单人都没有办法占用这么多房间的,还有这么大一个院子。
奚容对这门婚事很是满意。
洗澡房在厨房旁边,两兄弟恰巧在厨房里忙活,家里也没有那么隔音,说什么都听得见。
平常也不见周石君说这么多话,今天偏偏是说得特别多。
“哥,这条鱼我来杀,你知道我是杀鱼好手。”
“对,先腌一会儿正好,又去腥又入味,我去摘点葱姜,哥你先弄。”
周锋郎行云流水的将鱼处理,听见周石君说话真是古古怪怪。
他平常并不那么揣测别人,但是今天的周石君的表现着实可疑,好好的嫂子不喊,非要喊“容容”,如今还争着抢着做事,仿佛要在奚容面前表现什么似的。
那可是他的媳妇,周石君未免有点过分了。
心思就差写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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