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院度摘下眼镜,看着他所操控的人物孤零零地站在血与火的中央,系统开始自动播放起“卧底胜利”的即时演算来:
“一切都结束了。”他掏出了试剂状的液体解药,莹绿色的药液在火焰的映照下泛出诡异的光,让人不禁怀疑这真的是解药吗?雇佣兵的嘴里发出了一声不屑的轻嗤,将其扔在自己眼前的地面上,然后一脚踩了下去。
类似于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绿色的液体沿着砖瓦碎石的缝隙渗透进泥土中,连残留的那点湿润的痕迹也被火焰燎去,像普通的水一样被蒸发得无影无踪。
他抬脚看着地上的碎片,然后用力地碾了碾,单手拎着手中的枪,转身穿过残破的广场,向着后面停有直升机的空地走去。背景音中似乎有惨叫声响起,随后是螺旋桨转动的声音,一架直升机缓缓飞上高空,不知是不是错觉,起落架上好像有着暗红色的痕迹,让人怀疑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惨烈的事件。
画面逐渐暗了下来,“胜利”的字样浮现在了屏幕上,随后一连串的奖励收入背包。神院度拿起柠檬水喝了一口,从容地评价道:“不知不觉就沉浸其中了啊……还蛮有意思的。”
“……所以,您是和苏格兰接受了卧底任务?”安室透缓了一口气,在想清楚了前因后果之后,他提着的一颗心终于缓缓放了下来,“什么时候?”
“在进入实验室刷那张出入证的时候。”诸伏景光的眼神飘忽,避开了安室透谴责的和赤井秀一那沉默着但透露出欲言又止的目光,“咳,游戏嘛,总要有一些意外惊喜。”
“吓了一跳吗?”神院度冲着安室透打趣道,“这个游戏的玩法还挺多样化的。”
“是啊。”何止是吓了一跳,他差点就吓死了好吗?!安室透想到刚才的场景,顿时痛苦地闭上了眼,心情复杂至极。他有那么一瞬间竟然真的生出了荒谬的、不切实际的“如果神院度真的是卧底”的喜悦,而这是万万不行的。
要知道对于卧底来说,互相之间也不是不会存在互相残杀的可能,尤其是来自不同机构的卧底,出卖对方来获取自己向上的机会的情况也不是没有,所以无论是谁都不能相信,每一个人都要提防,就算是卧底……谁又知道这是不是一次试探,对方的样子又是不是装出来的呢?
他和景光是个例外,但是神院度……安室透感觉自己的心在战栗,就好像他所知晓的萤火虫的幼虫在捕食蜗牛时,会为其注入一种自主分泌的麻醉剂,让蜗牛无声无息的、毫无察觉地死去,然后被吃干抹净,只留下一具空壳,联想到现在,只会让人产生一种仿佛自己的思想与行动不再受到自己控制的不可名状的恐惧。
是我被迷惑了吗?是我在日复一日的相处和亲近的态度中产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吗?安室透一遍一遍地思考着自己的每一个决定,可每一句话都像是自己能说出口的,他也从未感觉到什么引导引诱的手段……是他小题大做多心了吗?
“你们还想接着玩吗?我准备去休息休息散散心了。”神院度站起来说道,他刚才看了一下时间,他们已经玩了两个多小时,是时候该起来活动一下了。
“我和您一起去。”玛克推了推眼镜,对着诸伏景光点了点头,诸伏景光的心情也有些许复杂,他到现在都没完全弄明白为什么玛克在最后的时候会选择一枪把他带走,他敢保证肯定不是因为自尊心,“我正好还有一些东西需要购买。”
在两人相继离开之后,游戏室安静了下来,赤井秀一用一种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的怪异的眼神看了一眼诸伏景光,手上摸了摸衣兜,发现没带烟下来,然后声音低沉地说道:“演技不错。”
“主要是有雅文邑大人,况且是游戏人物,也看不出来什么。”诸伏景光一如既往地微笑着说道,虽然赤井秀一本来就从未小看过他,但此刻还是心中一凛,他想了想游戏的全过程,发现他还真没发现过什么异样,“谦虚过头就是虚伪了。”
“哈?想要骗过你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吗?”安室透唤回思绪,他生怕赤井秀一发现什么不对,于是出言挑衅道。
“这话从你口中说出可一点道理都没有。”赤井秀一冷静地说道,“你不是也被骗过了吗?你是想说骗过你也是一件容易的事吗?”
诸伏*罪魁祸首之一*景光端起尚未吃完的蛋糕向后挪了一下,致力于让他们忘记自己的存在,同时在心中感慨着和神院度做队友真的是很有安全感的一件事,试问谁不想要一个不拖后腿、配合默契,甚至能带飞你的队友呢?
就是最后的那个操作是怎么回事?诸伏景光很难想象一个人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计算安排好一切,并且以一种恐怖的反应速度将其付诸实践,他都有点怀疑机器能不能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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