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要去魔域?”
听到这个消息,殷绛璃诧异极了,断然拒绝道:“不成,你才醒过来多久,伤还没养好呢!”
“已经好了。”谢归途口吻平和,但却不容置喙,“不信你看,我的脉象已经很平稳了。”
“怎么可能。”殷绛璃皱紧了眉头,心中一万个不信,说着便伸出手去。
指尖悬于谢归途腕上一寸的位置,虚虚一探,殷绛璃顿时瞪大了眼睛:“……”
刚从昏迷中醒来的谢归途,脉象居然比她还平稳。
殷绛璃质疑地看了看自己的指尖,撩起袖子道:“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再让我看一次。”
但谢归途已经收回了手去,默默地开始收拾行囊。
殷绛璃靠在一旁看着。以谢归途的脾气,他若是打定主意要做什么,旁人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
她心知拗不过,只能说:“好吧,你如果执意要去,那我只好奉陪到底了。”
“你确定吗?”谢归途这才抬起眼看她,“魔域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
“我当然知道。可谁叫你不好好修养,非要往那种地方钻?”殷绛璃哼笑道,“师父让我看着你,你要是不让我跟着,我可不放心。”
谢归途叹了口气:“由你。”
见他答应,殷绛璃立刻眉飞色舞起来:“说起来,我还没去过魔域呢。听说那‘深渊’里面全是魑魅魍魉,三步一厉鬼,十步一恶魂,好生热闹……”
“你怕不是想去看热闹的。”谢归途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
“……也有那么一点成分在。”殷绛璃顺手卸下了她那把巨大的长刀,往墙边一靠,开始活动起了筋骨,似乎有些跃跃欲试了。
谢归途对魔域的了解颇深,见她执意同行,便道:“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你要去便去吧。要是被吓晕过去了,别怪我没提醒。”
殷绛璃伸了个懒腰:“越吓人越好。我成日在照都锻剑,须弥山脚下,那种地方连鬼都不敢造次,好没意思。”
谢归途望了她一眼,无奈地别过头去。
对于殷大师姐这种日子过得太安逸,偏爱找刺激的心理,谢归途无法感同身受。
他自身渴望安定,却总是事与愿违,不得不卷入各种各样的事端之中。
......
北斗剑派的山门前,人头攒动。
雁北偏远,仙门大事都轮不到这里来办,难得有这样的热闹。
山顶上练剑的小弟子们不知道这边是在做什么,纷纷爬上了树顶,向下张望。满山的绿冠之间,到处是身穿银白色制服的小弟子看热闹的身影。
今日又轮着谢韶和唐凌川站岗。谢韶板着一张稚嫩的俊脸,站得纹丝不动,而一旁的唐凌川则上蹿下跳。
难得有如此的热闹,唐凌川站岗都不睡觉了,伸长了脖子张望。
“站好。”谢韶不动声色地踹了
他一脚,“这么多仙门中人,你别给北斗剑派丢脸。”
唐凌川稍微站直了一些,嘴上仍一刻不停:“那群道士是哪儿L来的?穿得好生奇怪。”
谢韶看了一眼,冷冷道:“那些是太阿宫的弟子。看到手里的拂尘了吗?只有高阶弟子才能用。”
“高阶弟子是多高?”
“总归是要悟道之上的修为,入门十五年以上。”
“哇哦,听起来挺厉害的。”唐凌川挠挠头,指着另外一群身穿青色衣袍的,“那群绿油菜呢?”
“……蓬莱阁的。”
“那么那个独眼龙老儿L又是谁?”唐凌川又问。
谢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嘴里狠狠地吐出两个字:“……闭嘴!那是梵天宫的掌门葛翀。葛老前辈有上境修为,五感通达,耳朵好使的很,你这话可别让他听见了。”
唐凌川的声音变小了一点,喃喃自语道:“奇也怪哉,他的眼睛不行,耳朵有那么好使?”
话音未落,那独眼龙掌门仿佛真的听见了他的窃窃私语,忽然转过头来,用他仅剩的一只眼睛,狠狠地朝这边剜了过来。
听闻这位葛老前辈脾气不大好,谢韶顿时吓出一身冷汗,一把捂住了唐凌川的嘴,连忙将他拉到一边。
“……让你别说了。”
唐凌川被他捂住了嘴,消停了一阵。可没一会儿L,他忽然又发出了一阵“呜呜”的声音。
谢韶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哪里敢再让他开口。
“别喊了,再喊我把你扔进无尽池里喂鱼。”谢韶对他发出了严肃的警告。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在他们背后吹了声口哨。
“哟,阿韶,好大的脾气。”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谢韶的手一颤。趁他手上松动,唐凌川借机脱困,拔腿就跑。
谢韶也顾不上他了,回头一看,大喜过望:“兄长!”
来人竟是他亲哥哥,谢影。
谢影穿了一身圣使的黑色衣袍,高竖马尾的用银色发冠扣住,腰间还悬着佩剑,以及数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高阶法器。
尽管用黑纱蒙住了下半张脸,谢韶还是从他的眉眼间,一眼就认出了多年未见的兄长。
谢韶先是兴奋,随即扭捏地低下了头。想起方才的事,他心中又恼怒又后悔。
在兄长面前,他一直都是个乖巧懂事的乖弟弟。难得发一次脾气,竟然被他哥撞个正着。
他愤愤地瞥了一眼唐凌川,后者无辜耸肩:“我刚才就在提醒你了,谁让你捂住我的嘴,不让我说话的。”
谢韶哼了一声,把这家伙晾在一边,拉着他哥走到一边。
“兄长怎么忽然回来了?”谢韶脸颊红扑扑的,在他面前又变回了乖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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