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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老头挑着水晃晃悠悠地走后,谢归途仔细观察了一番,注意到这条街上的建筑都是前面做商铺,后院住人的结构。
于是他便带着楚风临绕了一圈,找到那常氏酒铺的后门碰碰运气。
谢归途伸手敲了几下门,竟然真的得到了回应。
“谁在敲门?”是一个略显沧桑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听得出来有些憔悴。
谢归途正色说:“常老板,我们是来买酒的。”
门后的中年人这才把门拉开了一条缝。“不好意思,本店现在不做生意,劳烦你们到别家去买吧。”
透过那门缝,能看见里面的常老板果然形容憔悴,须发都显得有些凌乱。不过当他看清门外两人的模样,却愣了一下——其中一位戴着纱笠,看不清容貌,另一位是个俊俏少年,穿了一身银白的制服,腰间悬挂着佩剑,气度不凡。
常老板一愣,赶忙问道:“二位是……北斗剑派来的仙君吗?”
谢归途微微诧异的时候,常老板已经赶忙打开了门,将他们迎了进去:“仙君,你们先进来吧。”
说罢,他又探头往门外看了看,等两位仙君一进了门,立刻又把门关上了,就像是在躲避什么东西。
这时候,两人已经随着常老板进到了院中。谢归途发现这家酒铺的库存分明很充足,仓库里似乎已经都堆不下了,一部分只能随便放在院子里,靠墙堆着许多尚未开封的酒坛子。
见状,谢归途便说:“老板,有松花酿吗?能不能卖一壶给我们?”
常老板却说连连摇摇头说:“卖不了,卖不了。”
楚风临年纪小,心直口快便说:“这满院子都是酒,能有什么卖不了的?”
“真的不是我不愿意卖给你们。”老板一脸愁容地说,“仙君,我是没办法卖给你们。”
“此话怎讲?”
“这样吧仙君,我卖一壶给你试试。只收你一文钱就够了。”说着,常老板从墙根处拎起了一只瓷实的酒坛子,递了过来。
谢归途也依言,摸出了一文钱给他。
可常老板接过那铜板,还没来得及在手里捂热乎,片刻后,手里的钱就变了个样。
“仙君,你们看,就是这样。小店已经完全没办法做生意了。”常老板苦笑着说。
方才他收的钱,片刻就变成了纸钱。
而刚才递给谢归途的坛子分明是陶土烧制的,坚硬厚实,也已经变成了纸糊的坛子,原本清澈的酒液变得腥臭不堪,很快便打湿了纸糊的坛子渗了出来。
常老板捂着鼻子接过变得不像样子的那一坛子酒,扔到了一边去。
“仙君,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坐下说吧。”
常老板请他们二人进了屋坐下,端起一只酒壶,倒了杯松花酿给他们品尝。
“请二位喝是可以,但是卖不了。”
谢归途尝了一口,这松花酿果然醇香。而楚风临喝不了酒,只能在一旁喝茶,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常老板自己也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半杯酒,抬手擦了擦冷汗:“仙君,昨天有个仙风道骨的老者说,他的师侄会来帮我们——是你们二位吗?”
……果然是师叔算好的。
谢归途点点头说:“是我们。常老板,你遇有什么难处,尽管告诉我们。”
“好,好。”常老板连忙点头说,“仙君,事情是这样的,大家都知道红事和白事相撞不吉利,整个镇子也没多大,所以每当办红白之事的时候,街坊邻居都会提前约定好时间相互避开。可是偏偏从前些年开始,我们镇子上总是出现撞煞的事,几乎每个月都会迎亲的队伍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送葬队伍撞上。”
谢归途一边听,一边打量着这位常老板的表情,隐约感觉到这次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一开始大家都很生气,以为是谁家故意寻晦气来着。当时有一户的新郎是个脾气烈的,想把那作祟的家伙揪出来,可是找来找去,寻遍了整个镇子,最后发现那几天根本就没有谁家死了人发丧的。”
常老板双手紧紧地握着杯子,表现得极为不安。
“这事太邪乎了。后来大家都觉得可能不是恶作剧,而是闹鬼了……那些遇到撞煞的新人,也会接二连三的倒霉许久,直到忍耐不了取消婚约,怪事才会停止。”
“我夫人去的早,就只留下了这么一个女儿,打小就十分疼爱她,成婚之前为她张罗了许久,准备了许多的嫁妆……可是前几日女婿来迎亲的路上时候,竟然也撞了煞。”
常老板表情十分苦涩,声音有些沙哑:“……而且这一次撞煞,还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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