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蓝看着屏幕上的名字,一瞬间想通了很多事情。
他立刻查了这个人所有的记录。
没有犯罪记录,但有户籍资料。
年轻的时候没钱也没什么积蓄,好不容易四十多结婚,后来又离婚了,两个孩子分开抚养,一个给了母亲,一个给了他,所以他的户口上只有自己和儿子,工作记录一直都是浦南小学。
离婚的时间是,二十年前。
所以,这个人如今……六十八岁。
谭蓝又查了之前的户口记录,发现这户口上的“儿子”,从年龄上,完全对得上那具无名的白骨!
也就是说,在和妻子离婚之后不久,他的儿子就死了。
而他既没有寻找,也没有报案,因为当时孩子只有四岁,没有上学,没有学籍,没人发现。
谭蓝越看越心惊。
他原本是在找死者家属,是在找受害者。
但目前找到的一切信息都指向一个答案。
向贵腾,超市的老板,和凶手的侧写画像高度相似。
白骨案件凶手的特点是,只对孩子下手,而且两个死者死亡时间间隔五年,所以,在二十年前到十年前的时间里,这个人一直在浦南小学或者附近工作、生活,并且在十五年前可以接触到学校砌墙的工作,所以那个时候,他是学校教职工的可能性非常大,甚至可能他就是那个时候的保安!
当凶手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一般会从身边更容易接触的对象下手,所以那个人一定是孩子身边经常出现的人。
而他这么多年,从没有停过手,二十年前是向贵腾的儿子,十五年前是那个莫名失踪的孩子,十年前,是疯子的孩子张晓宇,如今是马小平。
马小平的失踪绝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或许李烨说的对,是“变异人”,但并不是基因变异,而是被地道里逃出来的东西“改变”了。
二十年前是死亡开始的起点,也是罐子被挖破的时候。
丁夏说,罐子里的东西有蛊惑人心的能力,要么让人发疯,要么让人自杀,虽然二者本质很接近,但前者有所不同,比如罗月琴,在那东西的长期蛊惑下,她已经扭曲了性格,表面上看着依然正常,但随时可以被控制发疯,然后去伤害别人。
她的精神已经不正常了。
她本来就感觉不到世界对她的爱,自生自灭的活到现在,又被影响了神智,最后发疯杀人,是为什么?
谭蓝想到一个可怕又离谱的结论。
背锅!
她说不定,真是临时工推出来背锅的。
她发起狂来,除非被控制或者被击毙,没有别的选择,而当时她杀了两个人,危险度非常高,又在一群警察面前,被击毙的概率很高,所以她必死,一旦她死了,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推到她头上。
他们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马小平,最后这件事只能成为悬案,她的发狂会让人以为那个东西在她身上,杀了她,其实一切已经结束了。
就像他们这几天,完全没有想到超市老板,也没有想到那个看起来没什么威胁,据说是得了病的向贵腾会有什么嫌疑。
这一切都说明一件事——
那个东西还想藏!
它或许就是罗月琴一直说的,跟在她背后的东西!
但它跟在她背后,并不代表它就是寄生在她身上,它真正的跟着的人,操纵的人——是向贵腾!
谭蓝立刻打通了李烨的电话:“叫上一个队的人,立刻跟我去浦南小学!”
李烨:“啊?现在吗?可是小学我们已经搜个底朝天了啊!现在局里的方向是说要筛查各个离市的通道监控——”
谭蓝,“我或许知道凶手是谁了。”
李烨一愣:“凶手,什么凶手?”
谭蓝:“杀死那些孩子的凶手。”
李烨:“谁,谁啊?”
谭蓝:“现在没有证据,你先准备好,等见面我和你细说。”
李烨:“那要把丁夏叫回来吗?”
谭蓝:“她在哪?”
李烨:“刚回我消息,说正在医院作法救人。”
谭蓝:“……”
李烨:“谭哥,我们是讲科学的队伍,对吧?”
谭蓝:“……”
持续沉默。
说实话,目前经历的这一切看来,他已经不太理解科学了。
**
阴暗的教室。
只有浅淡的光从窗户照进来,因此,整个教室都在阴影里,唯独窗户是亮的。
但这更令人觉得恐怖了。
她们躲在黑暗里,黑暗反而给了她们安全感,而那些视野里唯一亮着的窗户,反而是最可怕的地方,因为那个没有头的孩子,随时会经过那里。
或者,出现在那里。
苏摇铃:“它下楼去了。”
布及格:“什么?你,你怎么知道?”
苏摇铃:“按照刚才在楼道里听见的声音接近速度,如果它来了我们这一层,那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我们教室门口了,但目前为止,没听见靠近的脚步声。”
那个无头的孩子和一般的鬼不一样,脚步声特别明显,虽然她现在听力下降,没有那么强的超模能力,可以听见楼上所有的声音,但正常的脚步声,还是能捕捉到的。
尤其是四周如此安静,没有别的干扰声音。
只有挂在墙上的钟表,发出走动时单调的响声。
——九点四十七。
苏摇铃面前看清了钟表上的时间,“前面我都是默数,但进入这个教室之后,我记住了时间,如果我算的没错,距离上课只有三分钟,要坚持三分钟,还是有机会的。”
苏摇铭点头:“的确安静太久了。”
她脸色凝重,“不过,那个鬼也不说话了,如果它和刚才一样一直说话,我们还能判断它离我们远不远。”
布及格小声:“那,那它去哪了?”
下一刻,楼下传来的尖叫声就回答了她的疑惑。
布及格听的头皮发麻:“是,是胡画他们的声音!他们两个,两个……”
苏摇铭:“被找到了。”
布及格:“被找到会怎么样?”
苏摇铭摇摇头。
没有答案,但是比有答案更可怕。
布及格不敢继续说话。
苏摇铃说:“它应该先下楼找了
布及格:“我们坚持到上课就能没事了吗?”
苏摇铃感觉到四周无处不在的寒意,还有渐渐冰冷的身体传来的僵硬感,“不好说。”
布及格都要吓哭了,她只是个孩子,胆子也不大,“那,那那个,挡在门口的桌子,是不是能拦住它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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