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敲门!
孙飞飞脱口而出:“狐狸?你们晚上听到的奇怪叫声,会不会是狐狸叫声?”
赵托一愣:“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并不能分辨出是什么叫声,感觉像是人,又像是动物,说不定真是狐狸成了精……”
而且他们入村的时候,也总是听到四周有怪声,但环顾前后,又谁都没看见,难道昨晚上他们就被盯上了?
村长说的晚上不要敲门,无论是谁,也不要去别人的家里,难道狐狸还能骗人开门不成?开了门,出去了,又会发生什么?
倚天屠龙后背发凉:“什么?所以他之所以出去是因为……因为那个东西叫了他?”
孙飞飞说:“没错,张婆婆之前也说过,什么它来了,而且她听到狐狸新娘这四个字,反应很奇怪,似乎她知道这个东西,不然不会说它会来,但是她好像又没见过这个东西,因为她以为我们见过的时候,一直在追问我们有没有见到那个东西身边跟着的人。”
“如果真的有东西来敲门,为什么我们没听到,只有周车听到了?”小璇有些害怕,现在还没完全天亮,她依然觉得这个荒屋阴森森的。
“副本里的非自然生物,尤其是鬼怪,幽灵一类擅长精神恐吓和精神攻击的怪物,”赵托说,“选择猎物的时候,都是有标准的,落单的,更容易杀死的,又或者精神不那么坚定的往往会成为首选……”
赵托这段话说的倒是没错,越是精神不坚定的,越容易被入侵和控制。
像是老人,精神有问题的人,或者小孩,惊骇中的人,更容易被777趁虚而入,获取信息,变成他们的亲人朋友。
但像是苏摇铃这种……
就不要来找死了。
她可以反把对手打成精神衰弱。
赵托顿了顿,道:“周车从进村开始就心神不宁,我觉得,他可能因为这一点被盯上了,这个怪物很可怕,我们一定要小心。”
几人点头。
唯有沈亦和苏摇铃,仿佛两个局外人一样在旁边围观。
沈亦说:“你很奇怪。”
苏摇铃:“你也一样。”
“你很聪明,赵托说的这些,你早就知道,但是你却不说。”
“你就不知道了?你不也没说。”
苏摇铃说的很有道理,虽然听起来哪里不对。
沈亦问,“我不说,是懒得解释,这并不奇怪,所以,我哪里奇怪?”
他不是关心苏摇铃对自己的看法,而是在想,自己哪里引起了她的怀疑。
苏摇铃看向赵托手里的那部周车手机:“尸体躺在床上,拿着手机,死状的确很奇怪,如果说他在死前给我们留了什么信息,可能就在手机里,按理来说,你应该很快察觉到这一点,并且上前检查手机,但是你没有。”
“你也没有。”
“所以,我们两都奇怪,你知道你为什么不这么做,自然也就知道我为什么不这么做。”
苏摇铃说,“不过,你放心,还记得我的ID吧。”
——我从不刀队友。
沈亦轻笑一声,这意思是告诉他,可以对她放心吗?
小璇看了过来:“你们两刚才在讨论什么呀,有没有什么发现?”
苏摇铃和沈亦的窃窃私语,着实是有些过于“般配”。
苏摇铃说,“我确实是在想一件事。”
小璇:“什么?”
苏摇铃:“尸体怎么处理。”
几人这才反应过来,这里还有其他村民,而且也不是什么末日副本,一个大活人死在他们房间,难道要说是狐狸杀的人吗?
众人的顾虑还有另一层——
村长说过,如果看到狐狸,一定要告诉他,但张婆婆又说陈有发村长不是好人,陈鹏也说不能相信他。
如果让他知道,他们可能见过狐狸,甚至于狐狸杀人了,那玩家还能继续安稳地参加婚礼吗?
他们的任务很简单,但是也很困难,必须保证婚宴正常进行,还要保证自己不会被赶出去。
昨晚总共就没睡几个小时,现在又莫名其妙死了一个玩家,甚至都没搞清楚狐狸是怎么杀人的,周车又为什么发疯。
“要我说,我们把门关好,反正我们就在这里呆两天,把尸体运送出去肯定会被村民发现的,而且身上也会沾血,”
倚天屠龙出了个主意:“这鬼地方又没办法洗澡,也没有自来水,要洗东西恐怕只有去村口的水井打水。倒不如放在屋子里,温度也不会太高,等时间一到,参加完婚宴,我们就可以脱离副本了,到时候尸体该谁管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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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飞飞点头,现在确实是只能这样。
经历了这件事,倚天屠龙也不敢睡觉了,不过本来就还在他和沈亦的守夜时间,赵托提议大家都呆在堂屋里,不要分散行动。
苏摇铃点头:“你的提议很好,我也建议大家都遵守。”
她打了个呵欠:“不过,我要去睡觉了。”
其他人:“??”
孙飞飞:“……?路寥寥,你一个人不怕出事吗?”
这才刚死了一个,还是新鲜的。
“出事我会叫你们的,正好测试一下到底你们能不能听到。”
这大概是孙飞飞听到最硬核的玩家发言。
谁知道沈亦也说,“你们既然有这么多人,我也没有必要继续守下去,我回去睡一会。”
倚天屠龙:“?”
这就是大佬的副本状态吗?
他直接脱口而出:“你们两不会是要睡一起吧?”
小璇:“啊?”
孙飞飞:“?”
赵托:“??”
倚天屠龙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一个屋,现在不是很危险吗,两个人在一个屋,也比一人一个屋安全吧。”
苏摇铃:“想多了,我觉得一个人睡一个屋宽敞。”
她先回了自己的房间,沈亦随后也走了,留下四个玩家在堂屋,面面相觑。
清醒的时间可过的比睡着的时间慢多了,四个人没睡好,尤其是赵托还受了伤,却还要强行打起精神,防止出现意外。
倒是苏摇铃,真就回房补觉去了,一直到大中午才起来。
今天看来天气不太好,阴沉,天上的云也很密集浓厚,太阳光落不下来,不过奇怪的是,昨晚上明明一直没什么云,月亮亮的很,反而到了白天,天阴下来,即便是大中午,看着也像是清早天没完全亮。
苏摇铃和沈亦几乎是前后脚到了堂屋,见四个人还坐在椅子上,倚天屠龙说是要打起精神,结果又在打盹,孙飞飞和小璇在一起聊天,以帮助彼此不会睡着。
铁门发出砰砰的巨响,把倚天屠龙直接从椅子上震到地上,“谁?什么东西来了?”
苏摇铃说:“是有人敲门。”
赵托摸出铁门钥匙,打开堂屋门出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带着帽子,个子不高,看起来六十多岁的老太,一双三角眼看着有些精明,手里提着一个桶。
桶里铺着一层饭,还有几个瓷碗装着青菜和黄瓜。
这估计就是陈鹏说的,收了钱来送饭的赵六子的母亲,赵婆婆。
赵婆婆见门开了,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节:“呦,还真是外面来的年轻人,现在都什么时间了,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还得我这个老太婆来伺候你们,等着干什么,吃不吃啊?难道要我这把老骨头,把饭菜给你们送到屋子里,摆上桌,在亲自给你们喂到嘴边?”
倚天屠龙见状,和赵托一起,接过了赵婆婆手里装着饭菜的“桶”。
孙飞飞想起陈鹏的电话打不通的事情,刚才他们在堂屋没事的时候,她尝试给陈鹏又打了一次电话,但是电话关机。
她便问:“婆婆,陈鹏在哪啊?”
“在哪?还能在哪?难不成在我家里?这还没过门呢,就把三个女孩子往自己家里带,还让住在陈家老二家里,陈鹏在外面倒是快活得很啊,”
赵婆婆一开口就火力全开,直接把“阴阳大师”四个字写在了脸上,“你们这些女孩子,也不知道检点,随随便便就跟着别的男的回家,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几个女娃有什么肮脏心思!追男人都追到这儿来了。呵呵,还得我老婆子来伺候你们,这世道真是变了。”
说完,还往地上吐了口水,似乎是很嫌弃几人,随后,她那双精明的眼睛看向孙飞飞,“这头发剪的,真是乱七八糟,你爹妈要是知道你把头发糟蹋成这样,肯定早就气死了,把自己捯饬成这样也敢出门。”
孙飞飞:“?”
她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个赵婆婆了?
难怪之前陈鹏说,赵婆婆脾气不太好,叫他们不要和她计较。
这哪里是脾气不好,这直接就是不积口德了。
比起来,之前那个张婆婆虽然疯疯癫癫,说话也莫名其妙,但至少没让人血压高啊。
“呵呵,我说怎么最近村子闹不干净呢,陈鹏把这些女的领进村子里来,能不出事吗?”赵婆婆站在门口,声音却不小,估计半个村子的人都能听到她站在陈二叔家门口骂人。
“陈鹏也把男人往家里领呢,赵婆婆,您格局要打开啊。”
赵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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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托/倚天屠龙:“??”
格局打开是要多打开才能把他们这些男玩家带上?
——说话的是苏摇铃。
你这个赵婆婆,在线搞性别歧视,公然发表引战言论是吧。
只见她站在几人身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再说了,怎么敢让您伺候我们,您看起来年纪也大了,说话虽然刻薄了点,但怎么说也是我们的长辈,我们可不敢把您怎么样。老话说得好,做人不积德,迟早会遭报应。”
孙飞飞/小璇:哪里来的老话,这句我们怎么没有听过?
“当然,我也不是说你生了七个孩子死了五个,儿子赵老六还死了老婆是因为你不积德遭了报应,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我怎么会提呢,也不是说你一嫁女儿村子就闹不干净的东西,这肯定是巧合,和您做人说话刻薄没什么关系。”
赵婆婆闻言脸色顿时气的铁青:“你什么意思?!”
旁边的倚天屠龙,孙飞飞和小璇都听傻了,赵托也提着饭桶一时失去反应。
她怎么知道这些的,不是,她怎么敢这么刚,不怕得罪了赵婆婆,被赶出村子吗?
苏摇铃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很少说话这么尖锐,谁能想到这个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的女生,一开口就直接上要害,比阴阳大师赵婆婆还懂阴阳之道。
如果她说的是实话,那不是句句往赵婆婆的雷点上蹦跶?
赵婆婆直接气的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她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嘴巴厉害,谁敢往她枪口上撞,那些旧事更是没人敢提,如今一个村外来的女娃娃,竟也敢这么对她说话!
苏摇铃把777派出去,可不是让它划水的,清晨或许没什么村民出来晃悠,但一个早上过去,赵婆婆都能出来骂人了,附近也有不少探头听八卦的村民,此刻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讨论着,777借着死人的身份混进去,早就打听清楚了这村子里几户人家的关系。
说起来,陈家和赵家,还有张家,倒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这次婚宴的主人公,男方是村长陈有发的儿子陈鹏,女方,就是赵婆婆家最小的女儿,赵六子的妹妹。
但婚宴临近,村子里却开始闹不干净的东西。
因此,才有了周道长半夜带着村民们驱邪一事。
换做其他村子,这并不算什么大事。
但是这里不一样,因为,这不是村子第一次闹邪祟。
村民们都很害怕,觉得是“它”又来了。
每一次它来村子里,少则死一人,多则死一家!
**
777了解的村中密事还真不少。
陈鹏这次回来结婚的对象叫做赵小茴,在村子里别人都叫她赵七妹,她前面有个哥哥,就是赵六子。
赵七妹是赵婆婆生的最小的孩子,前面五个孩子都死了,只有六子和七妹活到了成年,两人的年龄差距挺大。
赵七妹和陈鹏是一个年纪,今年都二十岁出头,赵六子却已经三十多岁奔四了,赵六子早些年娶过一个媳妇,是陈家二叔的女儿,陈芸,但新妇刚过门没几天,就死了。
村子里都传,陈芸是“它”带走的。
这个它,苏摇铃一猜,估计就是村民们连名字都不敢提的副本名。
之所以这么猜测,是因为村子有过先例,“它”带走过人的先例。
那段时间,有人在夜里听到古怪的似人非人的叫声,且都是在月光很亮的晚上。
那之后,张婆婆一个人拉扯大的孩子,张花死了。
张花本来是陈鹏二叔的儿子——陈曹的准媳妇,没过门,但早就住进了陈家,也就是苏摇铃住的房间,但不知怎么的就不出门了,反而陈家请了很多大夫来开药,但都没什么起色。
也没人知道是什么病,只能闻到从陈二叔家常常飘来的药香,知道这家为了这个未过门的儿媳妇尽心尽力着,但村子都传,或许是治不好了,这门亲事怕是要黄。
后来陈二叔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位姓周的道长,周道长来看过后,说张花不是有病,而是撞邪。
他找来符水和血水,往张花的床上,卧室内外的墙上都泼过,随后拿出一张符纸,贴在床头,手里沾上水一拍,果然在符纸上拍出一个狐狸模样的东西来!
村民们见了,全都愕然惊惶至极。
周道长说,这就是“它”来过的证明。
好在还有周道长。
周道长尽力驱邪,用尽了手段,但依然斗不过那邪气太重的东西。
果然没过两三日,张花便死了。
好在人死了之后,怪事也就停了,周道长做了场夜里的法事,虽然不能杀死邪祟,但至少将其赶走,但他并不能保证邪祟不会回来,只说自己需要回观静养被邪祟反噬之伤,让村民们日后发现任何异常,在派人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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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果然有先见之明,很快,“它”就又回来了。
陈芸也是陈家的人,嫁去赵家没几天,就出了事,死的时候,就穿着那条碎花裙子,更骇人的是,这裙子是当时张花死的时候穿的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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