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方舟?”白仓望问他。
诺亚方舟能通过游戏舱链接到玩家脑电波的方式,获取玩家的意识体数据,但这一招在他身上应该不管用——地球意识与“新世界”系统在他身上更具有优先级,诺亚方舟仅能访问开放的数据,诺亚方舟可能知道他是白仓望,和“新世界”系统链接后申请了访问与他暂时建立联系,但不一定知道他是Vesper。
若说一见面就认出来他是Vesper……
“上次在辛德拉科技的网络里的,是你?”
【是的,我把你的消息带给弘树的。】
诺亚方舟是通过白仓望留下的信息,认出他的。
在其他玩家登录的短暂时间内,白仓望查看了诺亚方舟共享的任务信息。这次任务是与辛德拉有关的,正如它设定的名字,“辛德拉的黑暗”,这次诺亚方舟和泽田弘树是目的是让托马斯·辛德拉杀人的真相披露。
【山本先生是辛德拉公司里少数的会真心照顾弘树的人。】诺亚方舟说,【他的死亡不是偶然,是托马斯·辛德拉指使他人犯下的谋杀,坚村先生和弘树都心知肚明。】
“辛德拉董事长的动机是什么?你们找到的证据呢?”
白仓望记得山本是谁,是上次和江户川柯南、五条悟在波除神社附近的川边发现的那具尸体。虽然知道他的死亡可能跟辛德拉公司有关,但居然是董事长亲自下的手,山本一定知道了很重要的信息。
五十位玩家的光束一个接着一个照耀着登录的孩子,白仓望已经看到了江户川柯南的身影。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五条悟也来了。
“在想什么?”五条悟问他。
“在想一会儿要做什么。”白仓望回答。
他在脑中继续听着诺亚方舟的回答。
【最开始,是弘树开发的DNA追踪系统,在开发的过程中借用了托马斯·辛德拉的藏品,在那个被鉴定为开膛手杰克使用的凶器的匕首上,弘树检测出了跟托马斯·辛德拉高度相似的信息。】
“这只能说明死者是托马斯·辛德拉的祖先。”白仓望说,“还有其他的情报吗。”
诺亚方舟出示了一份鉴定报告,以及一段录音,最后是一段视频监控。
托马斯·辛德拉对泽田弘树说的话,全都被诺亚方舟录下来了。
【开膛手杰克杀死的其中一个女人是他的母亲,这份鉴定报告足以证明托马斯·辛德拉是开膛手杰克的后代。托马斯·辛德拉担心这个秘密会被世间知道,导致他的一切成就化为乌有,所以对弘树进行了严格的监控,禁止他私下与他人接触。山本先生是托马斯·辛德拉对弘树的一次震慑,当时弘树本来想让他带着我逃出辛德拉网络,但很可惜,山本先生失败了,我也在辛德拉网络里受困,直到遇见你。】
白仓望:“……祖先犯的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如此在意,杀害山本,倒是让杀人犯的孩子也变成杀人犯了。”
【人类的想法是复杂的,在结合大数据统计分析中,托马斯·辛德拉的担忧是有据可依的,但他的行为是不道德的。】
诺亚方舟对托马斯·辛德拉的分析是基于社会案件以及大众在网络中发言总结出的印象,最后的分析却并不片面。诺亚方舟在这两年的成长中,已经不仅仅是普通的人类十岁儿童的水平,更接近于泽田弘树那样善于思考的天才儿童。
既然诺亚方舟和泽田弘树,以及坚村忠彬都知道山本的死因,手上也有些证据了——“直接报警不是更快吗?”
【不行,警察中有他们的人。弘树也考虑过在会场由我直接播放一切的证据和监控视频,但我推测出的成功率不足,新型人工智能的我还不能得到人类的信任,反而有可能被质疑证据是我虚构的,最终连累弘树和坚村先生。我们在等待一个最好的机会,Vesper,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弘树没有办法离开监控给我指令,现在你就是我的指引,你是我除了弘树外,唯一信任的人。】
“我会帮助你。”白仓望思考着,“让托马斯·辛德拉的所作所为在在场的众人面前曝光,确实是个不错的手段,但是,比起直接在大屏幕上投放证据,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来大闹一场吧?”
在观众席上的这些人可都是心思多的大人,无论是趋利避害的本能还是对现实的判断,他们都不会信任托马斯·辛德拉,但他们会信任永远的利益——只要辛德拉公司还能给他们带来利益,这些人不一定会帮助泽田弘树和诺亚方舟。
因为他们都是属于辛德拉公司,属于托马斯·辛德拉的。
仅仅是让辛德拉的开膛手杰克后代的身份暴露,对辛德拉科技来说并不会造成过大的冲击,致命的是辛德拉董事长的杀人行为。
【在原则内,我支持你的一切行动和决定。】诺亚方舟承诺,【我与弘树互为半身,我们的想法一致。弘树也很想见你,Vesper。】
白仓望说,“交给我吧。”
外界,屏幕上正显示着在初始地点——一个黑色的登录空间内光芒汇聚完毕,所有玩家都登场的模样。家长们快速地在座椅扶手处的投票器上输入直播窗口代码,每个人都想让自己的孩子占据主要屏幕区域,成为直播的主角。只有主画面才是有声音的,其余的49个被缩小的画面仅仅只能看到直播视频,听不见他们的声音。
五条悟已经转了一圈,把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都带了过来,说:“这两个小朋友找你。”
“白仓哥哥,你现在有什么感觉?”江户川柯南向白仓望招了招手,白仓望理解了他的意思,蹲下身倾听江户川柯南在他耳边轻声说的话。
私聊状态的话不会被直播出来,这也是诺亚方舟对孩子们承诺的隐私保护。此刻,抵达了虚拟游戏世界的孩子们都在兴奋地寻找认识的同伴,江户川柯南和白仓望在其中的小声说话的行动也很正常。
“【茧】的负责人坚村先生和工藤叔叔是好友,因为我是新一哥哥家亲戚的孩子,所以工藤叔叔刚才告诉我,坚村先生提醒我们注意【开膛手杰克】。我猜,辛德拉公司的秘密很有可能与开膛手杰克有关。”江户川柯南快速又小声地说着自己刚才离开座椅,排队登上茧之前,工藤优作告诉他的话,“工藤先生这次参与游戏副本的设计,他可能会把舞台设计在19世纪的伦敦……”
“在那里上演开膛手杰克的故事?”白仓望也小声说。
“很有可能,主剧情应该还是玩家帮助重要角色。如果等会儿可以进入的游戏世界里有它,我们就选择它吧。”
托马斯·辛德拉居然会允许一个跟开膛手杰克有关的故事,在众人面前上演……这可真是一个大大的对泽田弘树几人的挑衅和敲打。
即使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又能怎样?我甚至允许副本设计者把这段故事写出来,展示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开膛手杰克的故事。
但这次,要对不起工藤叔叔的精心设计了。
得到了“副本:茧”的编辑权限,白仓望正在脑中与诺亚方舟重新编辑副本。他抽空看了一眼公会在线的成员名单,拉文德已经下线了,给他留言中提到,上线前【修】正在找他和布布,似乎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目前通过【书】建立的链接,来到这个世界的都是他登陆过的角色卡,白仓望心里有一个猜想,决定等会儿借着这个虚拟游戏世界副本的机会试一试。
“我知道了,柯南真聪明,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呢。悟,今天会有很好玩的游戏,先期待吧。”
在五条悟面前,他用着对待普通小孩子的语气夸赞了江户川柯南,将他们的悄悄话带过,没有让五条悟有问他们聊了什么的机会。
白仓望说完,诺亚方舟也出现在了玩家们的面前,闪烁的红色光环解说着:“欢迎玩家们登录【茧】的世界!接下来,就让我们一起开始一场奇妙的体验吧!”
黑色的空间由脚底看不见底的黝黑的地面开始翻转,如同被从内往外翻的球面,几条石板小径和翠绿的草地先出现在了孩子们的脚底,顺着道路一路往前,古朴的欧式庄园大门出现在路中央,门后则是看不见的白茫茫——他们竟然身处在一座大花园的中央,白色的蔷薇在花园中娇艳欲滴地绽放,翠绿的枝叶色泽如玉,清雅的香气与不知从何处飞舞而来的蝴蝶一起在空中交织着舞蹈,美丽的景象让孩子们赞叹,就连灰原哀也多看了几眼。
“一切感官都是真实的……”她说,“真是被操控的感觉,但是还不赖。”
“脑电波感受到的东西真神奇,这就是科技的厉害之处吧。”江户川柯南感叹着。
五条悟的想法和灰原哀差不多。
他说:“诶~小朋友,你也很会思考嘛。一般的孩子都会觉得这里像现实一样厉害哦,只有你注意到我们实际上是被机器操控了感知呢!~”
灰原哀默默往旁边走开了一步,她总觉得五条悟话里有话,当他说到“小朋友”的时候,语气中有些刻意的重音,后面的话语也像是在暗示什么……但是,这样就察觉到她的不对,这个少年的观察力也太敏锐了吧?
江户川柯南小声提醒她:“要像孩子一样说话啦,灰原。”
“你没有在他面前暴露什么吧?”
江户川柯南保证:“我什么都没说。”
灰原哀不太信,但是眼前的少年没有危险的黑暗气息,又是白仓望的朋友,她对五条悟的敏锐倒也没有太抗拒,仅仅是微笑着以一个普通小女孩的语气说着:“都是从电视上看来的,五条哥哥也这么觉得吗?”
五条悟也笑道:“是的哦!五条哥哥也是这么觉得的~望,你也这样想吧?”
“其实还是悟不喜欢被掌控吧。”白仓望直接说出了好友内心的想法,“要享受游戏哦,悟。”
五条悟撇了撇嘴,他确实是不喜欢躺进游戏舱后脑电波与外物接触,被人工智能解析的感觉。进入到虚拟世界后,他一如往常用“六眼”去看整个【茧】的世界,但看见的只是一堆混乱的数据,杂乱的信息让他的大脑有些不舒服,放空了思绪回到白仓望身边,才感觉舒服一些。
至少他不用看太多垃圾信息,注意力专注在友人身上,和友人一起享受游戏就好。
……话说,这个人工智能,该不会是个人工智障吧。
五条悟抬起头,看着那个闪烁着的彩虹色的光环,它已经说明了接下来玩家们要如何进入游戏。
“前方一切都是未知,一切都是奇遇,推开门吧,属于你的奇遇和惊喜就在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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