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林阳也不禁浮现钦佩之色,“爵士在做生意上一向是很大气兼大方的,有容人之量,这一点他的子孙都不像他,无法让人心悦诚服。”
如果荀爵士没有过人之处,事业版图也不会这么大,事业做得好的人,某些时候的确有魅力,金曼曼认可林阳的说法,“那现在拼图完整一些了,中午空缺的时间点,是见了陈总他们——但他们是怎么进小区的呢?”
“他们前一天就进去了,志总在那个小区里也有一套别墅,是写在他一个情人名下的,多年来常来常往,保安压根就没有盘问登记。”林阳告诉她。
……好吧,毕竟不是什么真正的刑侦剧,没想到答案说穿了还是这么简单。只能说看似完备的别墅安保,只要是人来执行,那就免不得还是有漏洞,金曼曼忍不住说,“都是什么脑子啊,作奸犯科的脑子吗?怎么全都盯上地库了?这个漏洞到底是谁发觉的?又是谁来确保地库没有监控呢?”
“是啊,这是关键问题。”林阳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走着,“如果说别人擅长作奸犯科,那你就很擅长做侦探,曼曼,你是说到点子上了,是谁来确保地库没有监控的呢?”
荀嘉明的嫌疑似乎因此变得更大了,因为他毕竟是别墅的主人,不过,金曼曼想不到他这么做的动机,她说,“别墅装修好后,嘉俊也来住过一段时间……陈总他们又是如何发现地库这个漏洞的呢?”
“志总早就抱怨地库的问题了,他们家就是那个想要自装摄像头,但被物业制止的业主。”林阳说,“而且你也要想到,在别人看来,还有谁的嫌疑最大。”
金曼曼反应慢了一拍,看到自己被指了一下,才恍然大悟:确实,她负责装修别墅,在别人看来当然对别墅很有了解了。而且她和林家关系也十分密切,如果被人知道,老爷子见过常阳高管后不久发病,金曼曼这顶黑锅就真的甩不掉了,别人会怎么看?他们会相信老爷子私下约见陈总等人的解释吗?还是,更方便的想法,认定金曼曼和陈总等人串通,私下开门求见,纠缠中把爵士气到发病?
“所以,陈总等人现在都很低调,他们不敢主动承认自己见过爵士。现在爵士倒了,荀家要打遗产官司,对常阳的并购即便成功,也腾不出手来梳理财务情况——来不及了,动常阳主要是为了动二房,现在,消化常阳之前,遗产官司就要打出个结果来。再说裁判没了,就是动了常阳用处也不大,大房能因此多分财产,挽回损失吗?不能,最多只是把几个高管送进牢房吃几年牢饭,还要考量到他们破罐子破摔,到处和港联作对的可能,爵士现在如果去世,符合陈总等人的利益,他们就等于是安全上岸了。”
林阳的分析,条理清晰,就算是商战小白也能明白个七七八八,金曼曼不禁引申出一个很不祥的假设——还好医生最后确诊了是自身中风,不然,陈总等人虽然对林总说会面愉快,但从得利角度来说,不能撇清他们故意害死爵士的嫌疑,爵士如果死了,对常阳不是好消息,等于林家父子苦苦挣扎的转机也因此失去,但对陈总等人却是再好也不过的事情了。
如果爵士真醒不过来的话,她是真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金曼曼第一次知道,自己居然不明不白在做替死鬼的边沿走了一遭,要不是林阳告诉她,她要是栽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栽的,她有种想尖叫的冲动,但看林阳一眼又有点不好意思——林氏父子日夜承受的压力,恐怕不是她能比较的,金曼曼是险些被牵连而已,林阳要面对的则是日日夜夜的紧迫感,常阳随时可能易主,半身功业毁于一旦,固然,他们的阶层和身家都还在,但这种压力和挫折感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承受的。
“你……”
她想继续分析到底是谁遮掩了事实,爵士在陈总等人离去后,是又私下见了谁,但眼看地铁口在望,金曼曼脱口而出的话却变成了,“你打算怎么办,如果常阳真的被收购的话。”
她想林阳也许会跟着父亲一起继续创业,也许会出国去读书——很多家道中落的富二代似乎都会出国移民,或许也是不愿在国内面对难堪的事实,金曼曼预料到了很多回答,但她还是没有料中——
林阳耸了耸肩,用一种很无所谓的态度发问她。
“你觉得我长相如何?能不能吃上你的软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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