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出口,新郎便骤然回过神来,面色猛地一沉,他刚刚……说了什么???
什么舔不舔的?他可没这么想,要是江昭因此误会了他——
哪怕现在已经没有了呼吸,他还是莫名感觉到了一股窒息感。
他猛然转头盯向江昭,一字一顿地重复道:“我只是在帮你测心率,听懂了吗?”
江昭有些茫然地看着面前的新郎,眼里熏腾出的那点水雾凝结成水珠,落在了他白皙的面颊上。
胸口被冰凉的指尖若有似无触碰上的感觉很明显,以至于他才刚从心口的疼痛中缓过劲来,便骤然被这冰凉的触感弄得一个激灵。
江昭面色疑惑地望着新郎。
新郎给他的初印象是脾气不怎么好,不若也不会在轿子上对他那样说,更何况,对方冰凉的指尖同没有起伏的胸膛都说明了一个事实。
——这是只鬼。
问题来了,这只鬼为什么要这么碰他?
真的是在担心他吗?还有,他为什么要说……
江昭说不出口这个字,他甚至不敢去深想,对方说不想舔的地方在哪儿。
新郎怎么看起来……不是很正经的样子。
江昭轻轻吞咽了下口水,细长脖颈上小巧的喉结略微滑动了下,动作不甚明显,但还是被离他最近的新郎察觉到了。
他的目光一移过去,便黏住不动了。
江昭的脖颈纤细修长,除此之外,他的体态也是很好的,看着像是从小练舞蹈长大的一般,肩颈周正,从后颈到腰背的线条略有起伏,却绝不佝偻,这点起伏是圆润且诱人的。
新郎心头刚勉强压下的火气瞬间又升腾了上来,不知名的想法在他脑内聚集。
又或可说是……卷土重来。
意识到自己竟存了这样的想法后,新郎动作微微一窒,近乎于狼狈地移开视线。
他的目光不自觉变得凶狠,江昭有些抗拒他凶巴巴的眼神,拽着他衣角的手也不自觉松开,转而拉上了松散的衣领。
殷红的领口眨眼便遮住了江昭微凸的锁骨,还有里头的风景。
新郎眉尖下意识蹙起,心内隐隐升腾起一股不愉。
这种感觉,像是极重要的珍宝被旁的人关门锁在了里面。
那里头的东西重要到哪怕是离开视线没多久,他都会觉得不安与愤怒的程度。
江昭垂下眼睫,手臂下意识挣扎了下,妄图从新郎身上下去。
自然是没能成功的。
他闭了闭眼,缓和心内的害怕,而后犹豫着小声道:“你……”舌尖探出来润了润嘴唇,一点湿润的水渍沾染上去,如刚被水洗过的、饱满的硕果。
他心内纠结着,是等到系统回来询问它,还是现在问鬼新郎。
前者听起来是个保险的法子,可他有些担心,他是否能活到系统回来……
半晌,江昭咬了下唇,轻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闻言,鬼新郎目光微冷,“你不记得我了?”
面前肤白貌美的新娘半垂着头,漆黑柔软的额发遮住面颊,只露出小半边无害而柔软的侧脸来。
新郎莫名有些烦躁。
他随即想,只见过一次,江昭这样没心没肺的人,便是不记得也没什么。
他又不会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生气。
“不记得我的样貌,总该不会连我的名字也一起忘了吧?——易舷安。”
他一字一顿道:“这一夜过去,我们便是拜过天地,不论是阴间还是阳世都承认的夫妻。”
他咬重了字音。
“我是你的夫,江昭,记住我的名字。”
面前的新娘浓密的睫毛轻颤,只是微弱的两下,却蓦地扇进了某些紧闭且坚硬的洞穴里头,不停在这里打着转。
一阵连着一阵。
易舷安想起来了远远看见江昭的那一面。
那是他为人时看见的第一面,也是最后一面。
那时的江昭满眼都是冷漠,动作僵硬且空洞,好像在这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中失去了一切情绪。
兴许是离得远了。
而这次见到的江昭会哭、会软着声音朝他喊疼,有明显的情绪波动。
更……像是个活人。
易舷安讽刺地笑了两下,因为死劫已解,所以便慢慢活成了小少爷该有的模样?
他的目光中满含冷意,凑近江昭,在对方困惑慌张的目光中开口:
“江昭,你要我的命,我要你的人。——公平交易。”
貌美的新娘被他这句话吓哭了
这些眼泪像是顺着那雪白的面颊淌进了他心里,让他一阵阵火烧火燎似的疼。
很不舒服。
易舷安逼迫自己忽视心中的异样。
对上江昭泪眼朦胧的视线时,先前的想法登时便消失得一干二净,手攥又松开,替江昭擦去了眼泪。
他的动作还不熟练,那豆腐云一般的面颊上被他擦出了一道细微的红痕。
“我只是说要你的人,又不是让你把命还我,你……你哭什么?”
江昭像是从他忽然转变的态度中琢磨到一点什么,手拽住他的衣角,声音绵软,呜咽着用近乎气音的声音道:“我心口疼……”
他怯怯道:“医生让我不能熬夜,对心脏负担太大,也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浮动,更不能被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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