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手腕细细一截,堪称伶仃,和他那天趁人睡着时丈量得差不多,手部的肌肤由于不怎么晒太阳,俨然是一片苍白。
骆俞从首饰盒中将那支镶钻的手表拿出来,戴在了他的手上。
佩戴时,他的手不置可否碰到了江昭的腕部肌肤,很柔滑,用肤若凝脂来形容也不为过。
教他想起那天触碰到的唇瓣,同样很软。
骆俞撤后,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的眼光不错,挑的是只银白的手表,内里镶嵌一颗淡蓝的钻石,表带是深些的颜色,戴在江昭手上刚刚好,深色极衬他的肤色,两种全然不同的颜色放在一起,对比产生的视觉效果鲜明。
他眸中溢出些满意。
第二步完成。
——骆俞听说,对待想要的人和对待想要的物品是两种不同的方式,他问了身边的助理。
对方同他说,想要得到一个人,强行抢回来是不行的。
第一步要做的,应当是把人约出来,约去吃饭、看电影、出去玩什么都好。等到了差不多的时候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而这第二步是送礼物,是女孩便送鲜花、首饰、化妆品,是男孩便送手表、领带、衣服和鞋。
如果对方接受了他的礼物,那就表明对方对他其实也是有些不同的意思的。
那么第三步,便可以邀请对方来自己家坐坐了,对方答应下来,这件事几乎便已经成了。
骆俞若有所思地想:和他一同吃了饭、还收了他的东西,接下来是不是应该和他回家了?
有权查看剧情回忆的系统:【……】果然这个也是变\态。
——提出建议的助理大概没想到,他的老板会在一天内走完这些步骤,并且试图把对方绑架回家。
江昭满脸莫名,“为什么给我这个?”
骆俞抬头,眸中的冷意稍退,瞧着便没那么吓人了,却没开口,很明显,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他现在像极了收到心爱礼物的孩童,那颗心都被非同一般的满足填充得满满当当,迫不及待想要将礼物拿回家,再在自己的地盘上打开这份精心包装的礼品。
里头的东西,他甚至不需要看一眼,便知道是自己想要的。
江昭垂头和他对视,良久,他受不了死一般的沉默,试着揣测道:“你要把这东西送给我吗?——我不能要你的东西,你拿回去吧。”
“你已经戴上了。”骆俞沉声道:“要想拿下来,只能把手也一起拿下来。”
“……”
这算什么?强买强卖吗?
江昭“咻”得一下把伸在半空的手收了回来,同时目光警惕地盯着骆俞,却也没再提要把这东西还回去,大不了给钱就是了,他总不可能为了一只表赔上自己的手。
而不顺着对方的心意来,他的手很可能会保不住。
他满心疑惑和茫然,止不住地想:这人怎么这样啊?又猜不透,又不讲道理。
江昭后退几步,打算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余光不经意一瞥,透过单向可视窗瞥见了不远处的电线杠下、一道身形模糊,勉强凝聚出人形的雾气。
他身形骤然僵住了。
——昨天晚上的那东西跟着他过来了。
他下意识伸手,捂住了被高领衬衣遮住小半截的脖颈,随着他慌张的动作,被遮掩住的勒痕露出了一点深红的痕迹。
一直注意着他的骆俞自然注意到了这道勒痕,眉毛骤然一紧,——有什么人,抢在他前头对他看上的人下手了。
是谁?
谁竟然敢肖想他觊觎的东西?
“江昭,你脖子上的痕迹是怎么回事?”
江昭被这道声音拉回了神,下意识眨眨眼,等他再向马路对面的电线杆看去时,原本站在那
他泛起的恐惧却没有因此消散。
他心不在焉地往后退,小腿突兀撞到什么东西,身子登时失去平衡,重重往后跌去。
——他没摔在地上,而是一下坐在了什么柔软的垫子上。
一只微温的手抚上他的脖颈,呼吸间喷吐的热气洒在他的而后,他听见那道一向很冷淡的嗓音,在此时此刻忽然变得灼烫起来。
烫得他那块皮肤几乎要灼烧起来了。
“江昭,回答我的问题,你脖子上的这道痕迹是谁弄的?”
江昭从未和人靠得这么近,浑身的毛登时炸了,猛地一用力想要站起来,却低估了骆俞的力气,被牢牢桎梏在对方怀中。
对方以一种抱小孩儿的姿势,轻轻松松便将他抱在了怀中。
江昭僵着身子,和危险的人靠这么近的恐惧烧灼了他撒谎的恐惧,他小声解释道:“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那道粘稠的呼吸声移到了他的耳朵下方,呼吸声的主人正侧头,仔细看着他脖颈上的这道痕迹,声音中的冷傲好像刺骨的刀尖一般,教他坐立不安。
“——你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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