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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战争前哨(5.4k)(2 / 2)

“为何大智慧要派他独自潜入天门呢?”藏镜人问。

“吾佛慈悲,非到必要,不施雷霆手段。”低眉敛目的大智慧周身自然而然地透露无边悲悯,“若能用最低限度的减损,达到地门淑世的理想,那是再好不过。”

可惜抢夺紫金钵失败无疑说明证道路途上流血牺牲在所难免。

藏镜人对此倒似浑不在意:“天门以佛国正宗自居,顽抗至今,妥协已无可能,就算顺利夺取紫金钵,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届时,便是地门采取防守也免不了一番大战,倒不如地门主动出击,一劳永逸。”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途径了。”叹息一声的念荼罗暗道无奈,“所以我才说,可惜。”

“罗碧啊,这下你开心了吧,好战分子。”撞了一下挚友肩头的千雪孤鸣揶揄道。

“大智慧。”逾霄汉倏然开口。

“嗯,”同云间独步对视一眼的大智慧于是吩咐道,“逾霄汉留下,其他的人暂时退下。”

眼看三大天护离开,念荼罗这才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仍是失败了。”说完,面无表情自承失败的逾霄汉便即拔刀切肤自刑。

有鲜红的血流自伤口冒出,但云间独步眉头也不皱一下,倒似全无所觉。

可怖一幕直令常人心寒丧胆。

然而习以为常的念荼罗只是低宣一声:“吾佛慈悲……”

无水汪洋

手持天人迎风吹奏的白衣佛者笛音戛止,因为他已嗅到了随风而来的血腥气,而在缺舟身后,则见一道撑伞紫衣人影迈步而来。

曲高和寡的一曲无疾而终,再看桌上,早已是两杯清茶等候。

“请!”伸笛一引的缺舟一帆渡示意杜松槐入座。

佛者对眼前人此来早有所料,区别只在早晚而已。

同为苦行法门修者,当初一探禁地之时更受念荼罗点拨之恩,昙华对阿修罗窟自是关注。

念荼罗之消逝更是引起他的注意。

“请!”颔首聊作致意的杜松槐便即撩袍落座。

举杯啜饮香茗一口的他慨然击节道:“越人遗我剡溪茗,采得金牙爨金鼎。素瓷雪色缥沫香,何似诸仙琼蕊浆。”

这是盛朝诗僧皎然所作的《饮茶歌诮崔石使君》,个中意涵既是佛家禅宗对茶作为清高之物的一种理解,也是对品茗育德的一种感悟。

杜松槐唱罢半首,歇得一歇,对面的缺舟一帆渡亦拍案高歌续完全诗:

“一饮涤昏寐,情思朗爽满天地。再饮清我神,忽如飞雨洒轻尘。三饮便得道,何须苦心破烦恼。”

诗中的主人公认为饮茶不仅能涤昏、清神、更是修道的门径,三饮便可得道全真。

借助于饮茶使思想升华,超越人生,栖身物外,达到羽化成仙或到达参禅修行的美妙境界。

依托外力代为彻悟,也是地门奉行的理念之一。

听出话中真意的杜松槐口中又自朗吟道:“遁隐深山居草庵,万念俱抛身自闲。远离山外喧杂世,独占庵中天外天。”

这首绝句则属东瀛高僧泽庵宗彭所作,诗中道尽闲寂的隐居生活之妙,一若现今地门祥和宁静的隐逸安然。

“一念起则万劫动,是否不妥?”

凝眸发问的昙华语气十分认真。

就好比在大智慧眼中的缺舟一帆渡是作为质疑面而存在,主动与萨埵三尊接触的行为也确凿证实了这一点。

但在分明清楚佛者能为的杜松槐看来,缺舟一帆渡冷眼旁观甚至于推波助澜的举动岂非同样坐实对方立场。

倾水覆地的佛者眉目一派安然:

“坐而论道,实为空谈。”不容置喙的言辞宣告地门入世势在必行。

“这是你的态度,还是他的态度?”昙华问。

缺舟一帆渡不答。

自嘲轻笑一声的杜松槐摇了摇头,跟着作出最后尝试,尝试遏阻将起灾厄:“如是妙法,诸佛如来时亦说之,如优昙钵华之一现耳。”

这段禅语出自《法华经》,表明佛法珍贵,稍纵即逝,劝人及时醒悟、弃恶从善。这里是劝他们放弃这种无谓的痴愚。

“阿弥陀佛。”

双掌合十行礼的缺舟一帆渡致谢示意,示意确然有将昙华话语听入心中。

话虽如此,但眼前人单方面的想法仍是无法动摇高僧大愿。

不能证明这条道路的错误,也就无从置喙此举的可行性,更所谓劝人弃恶从善。

因此深感棘手的杜松槐也只能选择作罢:“阿弥陀佛!”

同样的佛号作结画下禅辩句号,昙华亦自离去,徒留缺舟一帆。

遗世独立的白衣佛者站在高崖上,俯瞰三十丈下那令人叹为观止的急流——

高崖下的江水,被两旁蓦然收窄的崖壁紧夹,和江流底许多暗礁阻遏下,不甘屈服的激流奋起挣扎,形成一个个择人而食的急漩,凶险万象。

半截江流活像一条张牙舞爪、起伏狂翻的怒龙,带起汹涌波涛,延绵无尽地向东激冲奔去。

连带着被冲走的还有缺舟一帆渡之心神,随波浮沉的思绪最终漂流至一处岸边,岸上是一处险峻恶岭。

在这片松竹遍布的深山绝岭,以竹子和茅草搭建成的小屋子内,却透出微弱而温暖的光芒。

远远看去只是间普通的隐士居所,但是细看便会发现:小屋周围的竹林与松梅分布,错落有致,而小园内几畦菊花,更显示出一股出尘的韵味,白天的话会有阵阵山岚抹过。

居住在这个地方,似乎随时会有山猿献果、仙鹤栖息一般。

而这个宁静的地方,正如其名——

琅琊居。

时值深夜,佛者脚步渐近,已能听得到一阵奇异的吟书声:

“舜其大知也与,好问而好察迩言,隐恶而扬善。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其斯以为舜乎……”

这段文字语出《中庸》,是在宽慰因行事作风诡谲缘故同受两方另眼的缺舟一帆渡。

也昭示着皇甫霜刃请动此人牵制缺舟一帆渡之原因。

看似不轻涉红尘只作壁上观的白衣佛者却为地门大计几度出手。

原作中的他先是亲身渡化守关者作为大智慧载体,后来更凭笛声为引襄助无我梵音突破天门防线。

加上其人举世无双的千载根基,怎能不令寰宇奇藏不严阵以待。

倘若皇甫霜刃同样拥有绝对的武力傍身,那他大可以凭借先知先觉剧透一路平推,全然不用在意搅混水导致事态失控的问题。

但不幸的是他没有,所以他能做的首先是要保证自己不会成为拨乱局势下的牺牲品。

因此掌握佛者底线就显得尤为必要,于是寰宇奇藏同缺舟一帆渡达成了一个赌约,内容是看佛者能否不凭神通渡化一名普通采参客。

然而直到缺舟一帆渡跳下去之后才发现这是一个坑。

令人乐在其中的坑。

对方所展露的性格也确然很符合佛者脾胃。

“炊烟尽处有人家,一亩耕勤到日斜。薄米犹同星入碗,桑居亦可号琅琊。”饶舌口音并不刺耳,反倒别有一番方言风致。

诗号话毕,放下手中书卷的单夸看向门口:“未知大师此行何来?”二字称谓底定来者身份。

推门而入的那人铜环双坠耳,绢带束腰围,佛珠斜肩挎,草履行来稳,赫然却是念荼罗。

“你想见我,是准备接受我的渡化吗?”缺舟不能渡人,悟者能可自渡。

“非也,”单夸摇了摇手,“只是想请诸位大师看一出戏。”

“哦?”大智慧语调存疑。

话音未落,单夸举手平摊递呈幻灵慧眼,投影模糊画面:

“此戏名为——有惊无险!”

简单八字拉开圣战帷幕。

天门边境,鼓传异响。

低沉偏又绵转有力的鼓声掀起无形音波叠叠扩散,向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惊觉鼓声入侵欺扰禅心,万众一念的经声驱使佛修意志,激荡早已汇聚天门佛力的晨钟,遍扬法音。

“将全境佛力灌入晨钟,无疑昭示紫金钵现在的位置,既然决定顽抗到底,那就只有……”

察觉攻势受阻的念荼罗神色不变。

“进攻了。”

普渡命令既下,八关武佐齐齐进发,一时间破空声不绝于耳。

来自地门的护法僧众,鱼贯而出,由四个方向纵深而来意图分割战场。

这是唯有地门这般战力充沛的组织才能采用的方略。

少室古刹

“叮!叮!叮!”

三下清脆的磬声,从做晚课的大殿传来,念经声倏然停止,铜殿之内只有晦明不定的些微亮光从门缝间流泻出来,显得神秘莫测。

本来梵唱吟咏之声不绝的整座禅院忽然间万籁俱寂,只有鸣唧唧之音,逐渐填满山头与寺院的空间。

跟着,是一个接一个的僧侣,鱼贯从铜殿后的大殿双掌合什的走出来。

有若长蛇阵的僧众,非但没有散队,还在头戴平顶帽的虚音之带领下,笔直朝白石广场这边走过来,正面迎击外道入侵。

“金刚棍影,四方结阵。”

伴着一声集结,全体僧众都如臂使指地,整齐划一地布开金刚四方阵卯住地门人马。

眼看地门人马一时难以窥破关窍,面临逼退之际,但见八关武佐强势入阵切断战局枢纽,棍阵顿现缺口,加之众僧分神对抗鼓声扰心,不由节节败退。

危难关头,鼓阵天降,回返攻势辟开战局……

场间少室众僧如潮退散。

而在高处,却见达芥子·优钵昙摩,一夫当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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