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南军衙门一出朱雀门就是,便先去的南军衙门。楚大将军已经侯着了,白大将军也在。二位大将军行礼后,楚大将军亲自引路,“不知殿下要来,没提前收拾,委屈殿下了。”将荣烺引至大将军的办公房。
荣烺抬头一扫,正面白墙上挂着一张完整的斑斓虎皮,纸砚等物,桌前则是雁翅般的两排狐皮坐椅,这皮子就次了一等。临窗设一长条小炕,炕桌上单置一套茶具。
荣烺不耐坐那么大的椅子,不过,林司仪带着宫人将椅中的狐皮坐垫迅速换掉,虚扶荣烺往案后太师椅中坐了。
颜姑娘四人左右两个,分侍荣烺身畔。
宫人适时捧来香茶。
荣烺一指前面的椅子,“都坐吧。”
颜相没废话,更没问荣烺要怎么查。荣烺年纪小,对军务必然不熟。颜相道,“分批分次审讯。大将军之下设将军三人,每位将军下亦有中郎将三人,副尉、校尉、司阶、中侯、司戈、执戟长数人不等。兵将一同审问,口供对比,但有差池,重新再审。佐以搜查南北军账簿,堕化必至贪墨,贪墨必有账目,明暗账一对,南北军到底是个什么情形,也就知道了。”
“南北禁军之事,非同小可。臣请三司同查。”
荣烺道,“那就把刑部、大理寺、御史台都叫来,一并商议。”对身边的万寿宫总管于内侍官道,“于公公,你跑一趟,把刑部尚书、秦寺卿、方御史一并叫来。”
颜相道,“殿下,三司同审,要请太后娘娘陛下下旨方好。”
荣烺道,“你能想到这里,皇祖母与父皇也定能想到。我回宫后必然请旨,眼下就别计较这些繁文缛节了。今儿把这事商量出个眉目,到底怎么办,每人负责哪一摊事儿,都得列清楚明白。军务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拖沓,更何况是禁卫之事。”
她对楚大将军道,“楚大将军、白大将军,你们是军中老手,调查南北禁卫军,必至他们心里不安。你想个法子安抚禁卫兵卒,另外,调谴一些稳重可靠的将领来兼领南北军的禁卫事务,务必让普通士卒安心。”
荣烺忽然提出这样有建设性的要求,便是颜相也小有吃惊,虽说常听闺女吹嘘公主殿下如何不凡,查案之初便想到安抚军心,的确是有几分不凡的。
于总管是万寿宫的大总管,他过去请人,哪怕没太后娘娘的口谕懿旨,听闻是公主殿下叫请,三位重臣纵心里再别扭,也没敢有丝毫磨唧,咱儿就听说此次颜相黎尚书共领南北军事务,这叫咱们过去,必是要查案了。
于是,三人放下手头差使,立刻便乘车过来了。
衙门离的都近。
三人里,秦寺卿最年轻,这位也是荣烺的熟人。当年认识时,秦寺卿还是少卿代寺卿职,因查办官学贪墨案得力,案子查完就正式升了寺卿。
荣烺在上面端坐,立等他们商议。
不知是不是公主殿下立等的关系,这次真是一句官场废话没有,三司立刻将南北军案拆解,各自划分出范畴,甚至连查案时间也做了商议。
他们皆是办案办老的,而且,非重案要案不会到他们的案头。
故而,南北军案子虽大,三司却没有丝毫慌张。待他们有条不紊的商议完毕,由秦寺卿执笔,他最年轻,官职最低,故由他迅速将商议事项拟成奏对,上呈公主殿下。
荣烺接过认真看了,这奏章上也只能写个框架,荣烺道,“务必要派得力之人过来。”
三人齐声应是。
荣烺递给颜相,“颜相,你们瞧瞧,看可有需添减之处。”
颜相与黎尚书、徐尚书刚刚一起参与讨论的,再将奏章传给黎徐两位尚书看过,三人都觉着,没啥问题。
荣烺起身,“李尚书(刑部尚书),方御史(左都御史),秦寺卿,你们现在就回衙门安排人手。今天我要看到三司的人进驻南北军。”
转而看向颜相黎尚书徐尚书,“颜相与二位尚书随我进宫请旨。”
又对楚白二人道,“立刻派人过来接掌南北军军务,安抚军心!但有差池,提头来见!”
荣烺早上过来,也只吃了一盏茶,连晌午都没到,便将此事捋的清楚明白,样样周详。诸位大佬都觉着,平常朝廷议事都没这么高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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